第八章(2 / 2)
“啊也,这、这酒标何其雅也。”新任酒坊帐房赵晓平连连赞叹,“彩画绘写,别出机杼,禽意幽静另有素美,风雅、风雅。噫,只怕天下唯我大宋可出这般酒器呀。”
权贵人家、大街小巷盛行的盛酒器具除了大缸
就是坛子,至多在上面贴张写着“酒”字的红纸。“莲花白”酒标连同未尝一见的透明琉璃瓶直接颠覆了众人固有的酒具观念,视觉冲击优雅而不容置疑地将观看者掀翻在地。带着巨大的欣喜和莫名期待,所有的目光移向了“玉庭琼浆”的标签,刚才只顾着品味垂涎多时的美酒了,赵氏老哥俩虽惊叹于桌上众多美而雅的酒瓶,却只以为那是花瓶样的艺术品摆设,未曾想它们居然是盛酒的酒瓶子。
一时间,对赵瑔奢遮的定义陡然上升到武夷山不老峰的高度。
“玉庭琼浆”的瓶贴,淡雅的月白色配以渲染热烈的朱红,图案是《西游记》插图中的天庭饮宴图,玉帝、王母娘娘、众多天仙天将各有姿态,周遭祥云翻卷远处金阙玉阁,四个篆字“玉庭琼浆”巧妙地分布在祥云中。
一干人等真心服了,仅这瓶子、酒标,也值得拿回去珍藏啊。
单单是贴在瓶上的标签,赵瑔也下足了功夫,反复设计修改,找了之前因《西游记》有业务往来的书社委托印制,一连数次皆不满意。一气之下他自起炉灶,匠人们终不负所托,用连版套印做出了令他满意的酒贴。老规矩,老板用大额奖励来肯定匠人的工作努力。不过奖励办法更加狡猾了,每卖出一个酒瓶,研制出酒瓶以及酒贴的匠人就能得到三厘提成,这意味着匠人们为了得到源源不断的收益,就不得不死心塌地在赵瑔麾下卖カ。
没人能看透这个阴险用意。匠人们早已对赵瑔佩服地五体投地,跟着赵瑔走前途有保障,而且早晚能做个小富豪,哪个缺心眼的会跟自己的未未和钱袋过不去。这其间更有葛丕以三寸不烂之舌发挥特长,这厮时时游走在酒坊和科研中心,把个日升隆酒业、日盛隆防务生生吹捧成了天下一等一的洞天福地,更把赵瑔吹捧到了天上去。至于吹捧到何等程度,看官可直接拿棒子国权力接班的全氏家族做标准。
第三瓶酒打开斟入新酒杯,赵瑔微笑相请。赵大官人等学聪明了,含了茶水漱口,这才举杯细品。
“哇哟,比酒端的有力气。”帐房师爷赵晓平连连惊呼,“简直就像吞了一口火,唔,不得了,在下不胜酒力,再饮不得。”
赵瑔转过瓶面简短介绍,“此酒甚烈,故名为烧刀子。”开玩笑,二次蒸馏六十度往上,国人最爱“二锅头”,喝的就是这个味儿。
“烧刀子”的酒贴大家就看不懂了,一个装束奇特的兵士腰扎牛皮带盘膝斜坐,怀里倚着一杆管状兵械,他的神情坚毅,手里拿着一个杯子目光眺望远方,那里是辽阔的草原,草原上三个赤红色的行书酒名尤为醒目。
“烧刀子?贴切,委实贴切,在下感觉宛如一道火线入腹,若配以一二卤菜,唔……。”赵彬失态了,陶醉地眯了眼,一派酒中圣徒模样。老管家也频频点头,万分享受地把杯子倒悬滴出最后一点酒。
“此酒不只有力气,入口回味犹有余香,好,实在好。”赵二爷也老于此道,论饮酒大江南北各地佳酿也曾多有接触,却哪有此时杯中物这般过瘾。二爷心中纠结了,今后用膳时是饮那玉庭琼浆还是这烧刀子呢?
几轮品酒下未,众人已微有醺意,满怀期待地望着赵瑔又取过一支长颈酒瓶,淡琥珀色琉璃瓶子,颀长的瓶颈优美若天鹅。
“香槟,适宜庆典场合及女士饮用,此酒存量不多,暂不上市。”赵瑔撕开紧裹瓶口的金纸,露出涂蜡的软木塞。为众人斟酒时特意对老赵说,“孩儿专为母亲所制此酒。”
赵大官人俯身细观,高脚杯里的金黄酒液冒出一串串细碎的气泡,他略显笨拙地抓起高脚杯,不晓得此物何以制的这般不顺手只图养眼。等他一歪头发现宝贝儿子拿杯的手势,顿时老脸一红。
臭小子端杯的样子何其潇洒,原来这一支脚的杯子硬是送人把柄捏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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