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兄弟,你的诗写出来了?哈,好!好诗!”最开怀的是周秉义,搡了挡道的士子一个踉跄,这货冲过来抓住赵瑔的肩膀狠晃,然后转身叉腰张狂地笑对众人,大概奥运冠军上领奖台也没有如此目中无人。“写首诗而已,算啥事儿啊。”
有士子看不过气道,“兄台可是看花了眼?这是词,不是诗。”
“呃……?诗词同道,这个、大可一概而论。”
王冠雄斜着身子,眉眼歪到了一边僵立不语。暖春醉人,他却如坠冰川,仿佛塞北极寒之地的朔风呼啸,飞雪满天。怎会如此?一个乡下小子怎会有如此大气的格局?
王冠雄想嘶吼狂叫想抓住书案上随便什么东西狠狠摔个粉碎!
人群之外,雷淑贞孑然而立。聪明如她又怎会看不破王冠雄的龌龊心思,她曾想提醒赵瑔,内心激烈挣扎后却保持了沉默。一方声名显赫的生于大家族,虽然锦衣玉食无饥寒之忧,心思也较同龄花季少女更成熟,她知道不可能只图个人的好恶行事,世家的女儿没有任性的权利。可有谁能理解此时少女心中如铅的重抑与苦涩。
暖风如熏,雷淑贞却感觉不到暖意。这冷浸在骨子里,冷在肺腑间。几乎是本能的,她看向赵瑔,那少年笑对众人,若崖松傲立。
妙目微转,她看见了王冠雄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绽开在眸底,不必再看了。她转身悄然离去。
杜景信枯坐半响大觉有异,向后招了招手,身后的年轻男子躬身轻问,“父亲有何吩咐?”
“去看看该写出点眉目了,为父这盏茶已凉了两杯。”“是,孩儿这便去。”
杜景信花白的眉毛抖了抖,话里皆是不满意,“却怪,这些生员一个个失了正形,全没圣人教导的养气之功。”
女子银铃也似低笑道,“父亲莫要过于严苛,难怪书院学生人人怕你,踏春游景也要循规蹈矩,早知如此不如不来。”
“子不教,父之过,子不学,师之惰。为父不严厉些怎教的出栋梁之材,须知梅花香自苦寒来,唯有……”“好啦好啦,父亲这些话留着说与书院学生所罢,女儿从小听到现今早背熟了。”女子琼鼻皱了皱。她生就一双丹凤眼,容貌清丽,举动间颇有几分书卷气。
杜景信对女儿颇宠溺,“好好,不说。云儿,这些士子可有你看得上眼的才俊?”
“哼,胸无大志、故作斯文,不过一堆自以为清高的书虫而已,哪里来的才俊?”
“唉,这一般挑剔将来怎嫁的出去。若非为父不想你委屈,由着你自挑夫婿,早把你许了人家。”
“嘻嘻,女儿谢谢父亲,大不了女儿不嫁人,就陪着父亲。”
见士子们簇拥而至,父女俩不在交谈。两幅诗词并放于书案,杜景信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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