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 / 2)
似乎早已料到赵瑔会婉拒,杜景信连连长笑,不远处树荫下几只鹁鸪咕咕惊鸣着飞走了。
“果不出老夫所料。”他笑意不减地注视赵瑔,显得耐心十足,“以你之才日后当可赚得巨万之资,老夫以为银钱非你所求,那么你来告诉老夫,尔所为何求?”
是啊,有日升隆、日盛隆两只吸金兽,赵瑔不是一般的不差钱。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尽管他挥金如土的狂放令人肝颤,其实他不是贪财爱财之辈,那么问题就来了,很多人比如三贤臣,小谢都曾像杜大文豪这样问过赵瑔,你到底想要啥?
远眺青山如黛,赵瑔陷入长久沉思。杜景信扯下一条烧鹅腿开怀大嚼,吃相与市井乡间百姓无异,却少了草根的粗俗多出几分名士的疏狂率真。
所为何求?除了那个令赵瑔躁动不安的倒计时再无其它。忽必烈与阿里不哥正在开平至燕京,陕甘川一带为汉位打得死去活来,根本无暇它顾,如果历史的走向进度不变,那么四年以后阿里不哥将投降,而忽必烈迁都燕京也就是后世的北京后,即可腾出手来把狰狞的视线投向南边,倾力而灭大宋。
跑路的计划已有了雏形,趁这几年时间多赚钱召集一批人手,然后驾帆远航,抢谈菲律宾?不妥,再远点,那就婆罗洲。呵呵,拥香料群岛,西控马六甲,巽它海峡,西方鬼畜想要香料,独此一家别无分店,好像大航海时代时香料价比黄金······。
船,我日,船是个大问题,破浪远航的海船不同于江船,看来有必要走一趟泉州了。当是时,大宋泉州港乃世界第一贸易大港。
船、水手以及造船的熟练工匠唯泉州最多。
杜景信扔掉啃得无肉的鹅腿骨,打着嗝取手巾擦油。“唉,老了,胃口远比不了从前,想当年老夫一人吃这烧鹅不在话下。”见赵瑔还在走神,老家伙“笃笃笃”敲桌案。“喂喂,小后生莫要太过好高骛远,师从老夫可是好处多多哦,以你的天资,假以时日即便不能夺魁也足以位列两榜进士,到时封官晋爵广大门户岂不美哉。”
当年哥的导师若告诉哥学好了京城部委、省领导不在话下······头悬梁锥刺骨哥也甘之如贻,啊啊啊。
“也?莫非你志在折桂?”杜景信见他小脸抽动,挑高了眉头点头暗许。也对,从这小子词作中可知所图甚大,那么贡科想考状元也是顺理成章,符合小后生的脾性。
“咳,小子只想取个秀才身份余愿足矣。”赵瑔明显有点不好意思,以他对儒学的学习程度,就象小学水平的人不知天高地厚直接拿大学毕业证,除了找做假证的正经只有一个回答,作梦。
杜景信一个没拿稳,玉庭琼浆撒了些许。他气急败坏地瞪了赵瑔一眼,话说你小子这志向······有点那啥哈。好吧,才语重心长告诫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小后生反手就回击,秀才·······刚刚站到了公举科考的起跑线上,够脚踏实地了吧?
“小后生戏言有趣。”杜景信放下酒杯,有些不高兴了。老夫好歹也是豪嗳,收你这个学生只考个秀才······你咋不直接把俺推井里去呢?
“小子不学无术,胸无大志,但对您老敬慕有加,绝无半分不敬之意。老人家,您是伯乐也得找千里马呀。”赵瑔语多诚恳,无论如何,杜老垂青于他还是让他既高兴又有那么点骄傲,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杜景信面色转霁,他相信了赵瑔的诚意,小后生并非有心戏弄人。“那······能否告诉老夫,何以你只想考取一县州之生员?”生员是对通过院试学子的官方称法,,民间俗称就是秀才。
“嗯,就算是人各有志吧。”赵瑔耷拉着眼皮。
“怪哉。”杜景信发现饶了半天问题又绕回来了,你说人各有志,那么你的志向是什么呢。“尔所为何求?”
赵瑔有点腻歪,不能说就是不能说,玛逼我要照实吐噜了鬼知道你们是把我仍柴堆里烧了还是装竹笼沉塘水里。心里烦躁着抬眼望去,却嗫嚅着张不开嘴粗口,杜景信的目光温和关怀,若春风拂面令人心怀一开。
“横岭先生既为昌明书院山长,想是育人有方教学有术,故而有暇在此品酒赏景,小子佩服。”赵瑔心里不舒服,还是话里给杜校长添了堵。您这校长做的,放着学生不管,拉我过来东扯葫芦西扯瓢说您渎职可能重了玩忽职守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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