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前言往事(2 / 2)
接着又把手里头七根羽毛浸泡在水中,不过一会儿再松手,“哗”得一声,漂浮在泡沫上的羽毛下沉,从中浮出七只自以为花容月貌宛若出水芙蓉的溺尸来。
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这七只溺尸和先前那只差不多,出水后鸟毛或有的插在耳根处,或有的插在发丝中,总之出水后老背对着叶恒,做出扭曲得不能再扭曲的动作,不消一会儿又潜下去,不见踪影。
叶恒看得惊奇,脸上频频浮现错愕的表情,自己召水鬼的方式没错啊,上来的也明明白白是溺尸,和老究之前弄出来的那五只差不了多少,但总觉得又差了点......
目光又不经意间瞟道鸭子,白颊黑雁与叶恒四目相对,歪着的脑袋转的飞快,还没眨眼,更来不及伤感自己的羽翼,两只脚蹼疯狂扑哧,忙着朝后倒退。
好家伙,看到鸭子连续的动作,叶恒认为已经破案了。
想来这些水鬼是用鸭子的羽毛招来的,和这鸭子脱不了干系,多少得沾点......
此刻水上的泡沫全然消弭,只余下昂首的青铜玄武,屹立在湍急水流之中。
接下来只消等待船来便可,回头望了眼南天门所在的位置,看到一片的漆黑,白玉浇筑的南天门完完全全藏匿在黑夜之中,看不清状态。
叶恒脑补出那扇紧闭的大门,上面雕画尺幅千里,一派修仙盛世景象,在门后,还有六株不知来历的树木,自己连见都没见过......
老究既然想让自己出来,有他的理由,那鬼将臣呢,鬼将臣也同意把自己留在外面?
想来答案是绝对的,老鬼的行为捉摸不透,可他不止一遍问过自己是否还要继续下去,下面是极度危险的,就按照老究留下来的第一张纸条来看,字里行间尽是体现后面的危险,否则“行将就木”一次就说不通了。
老究既然认为自己活不长了,那害死他的会是谁?
一想到这,叶恒浮想联翩,或许是老鬼,还是下面的东西,亦或者是陈拓?
陈拓!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人的名字,这才发现自己真正在黄泉下,知晓的东西微乎其微,周庚大阵未能解释明白,老究陈拓二人和周庚大阵的关系不清不楚,还有......
还有涂鼎在城墙出现的时候说的话,涂鼎在那团迷雾里看到了什么?李业怀疑老究,究竟怀疑什么?李业难不成要加害老究?
还有自己在左边的水渠旁,看到的那几个充满生机的苔藓,显然是有人提前到足过,谁承想还没推断清楚,涂鼎就触碰了城墙的机关。
究竟是谁到足过,叶恒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测。
一个个问题跃至他的心头,很难说清楚,想也想不明白,可能只能凭借着老究留下来的另外一张纸条,才能解释得明白吧。
这底下藏了太多太多未知的秘密,像是老究手握烟斗吞云吐雾出来的烟气一样,里面藏匿的东西被笼罩,自己探索的就好像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这下子,叶恒感觉到有些不同的地方,并非是自己有什么不同,而是自己所在的黄泉变了,原先仅仅以为只是一个探宝的密地,此刻在他心目中显得浩渺。
船愈发地逼近,耳轮中传来溺尸哼哧卖力的声音,以及鸭子微弱的叫喊声。
“船到了。”
叶恒只觉得袖子被人拖拽,回头便看见光头胖娃娃立在自己身畔,悬浮于半空中,面色单纯地看着自己。
叶恒三下五除二毫不费力地爬上船,顺带着把鸭子这块肥肉也抱了上来,木珏仍然牢牢拴住鸭子颈部,避免它乱跑,光头胖娃娃跟在后面,漂浮入船中。
在船内,叶恒望着石舟内壁,鼻头只觉得一酸,或是这一路太过辛劳,经历太多凶险,终是能走出这片阴沉的黄泉,踏足外面光丈的大地,心中雀跃伴着积压的疲惫同时迸发。
长舒了口气,叶恒不顾鸭子的白眼,一把将它拉倒自己身边,就这样静静地倚着石舟一角,叶恒将手里头仍然绽着微光的先火折立在一边,照亮石舟内壁。
而后又从自己背后取出了另外一根一模一样的先火折,撕开团在外面的纸条,先火折一甩,刺啦声伴着强光凭然照亮又迅速暗淡下来,直到一个能接受的亮度。
叶恒抓鸭子的那只手握住先火折,另外一只手依靠中指大拇指将蜷成一团的纸摊开,在光亮下看清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
“求人的事,当着面说出来有些碍口,不妨先写在纸上。”
第一行的文字幕入眼帘,叶恒先是吃惊,这开头的话与前面那张纸,根本牛头不对马嘴,难不成还落了根先火折?
想到这,他赶忙搜寻身上是否还有先火折,最后寻找无果,只能叹了口气,先接着朝下读。
“李业之妹抱病在身,是我们三兄弟下来之根本,吾等本就亡命之徒,而今看来是回不去了,还烦请叶恒小友赶至天明城照拂一二,好在小妹病入膏肓,劳烦不了叶恒小友多少时日。是我老究无能,今日把三兄弟的命留在下面,小妹之病普天之下非仙药不可救,这些不消小友费心了。”
话到此处便停了,叶恒沉默良久,嘴唇微微蠕动,方想说出些话来,才想到周围无人能听自己谈谈肺腑之言,只觉得老究写小妹之病时日不长,字里行间透着一丝无奈。
“周庚大阵仅是冰山一角,而后经历的东西那各个皆是大恐怖,曾有一修仙皇朝鸠占鹊巢,欲借仙佛赵思露所勾画的周庚大阵而飞升,再之后牵动大道,由一人带着整个皇朝飞升成仙。”
“再之后的东西,史书不记,你也知道结果如何了。而里面的东西,除此之外,还经过了更多的手,历朝历代,自仙佛赵思露后,这里被不少修仙路上的人指染,吊诡千年乃至万年。里面的大恐怖,非吾等所能猜测,小友切记不可再寻人一并进来,徒添几条性命。”
“究某本就是不信命的,自幼生在贫寒世家,幼年学得偷盗,也做过几年的八百寒士,本怀揣着一腔热血,即便修不了仙,也可凭此当一江湖好汉,为此也学过几年的撑船水鬼,还拜入过阴世盗,后也做过几年损阴德的事。”
“可流年不利,没干几年又辗转流落街头,后遇高僧点化,再持一腔热血拜入长宗院,通读经书,受高僧醍醐灌顶,也在经书中稍稍得知黄泉,心生歹念,叛了佛门,那是恰四品,遭长宗院一众围攻,或是命不该绝,得李业大哥搭救。”
“究某曾法名嗔究,可遇李业涂鼎二人,知二人一并热血,虽不成仙,做侠客仗剑江湖也好,便按下心事,但有因结果,报应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