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回儒院(1 / 2)
大雪鹅毛纷飞,降下天寒,沿途都是些萧条景象,天地苍茫一色。
离天明城愈发地近,愈发能看到倚在巍峨山峰边的巨城。
天明城远望便能看出独到之处,巨城墙垣弯弯曲曲,延绵数千里,然而就是如此巨城,并非坐落在平原,而是被群山环抱,倚靠山川定居,清清江水萦绕其间,略过护城河,冰封千尺。
整座城,就这样镶嵌在山峰之间,往高的建筑能驻扎在山腰之上,低平处更是坊市相接连,头抵着尾,山中镶嵌着梯田,被皑皑白雪遮盖,倘若遇到好时节,风调雨顺物阜民丰。
走到城门前,并无人拦路,城门畔坐落正正方方的小木盒子,倚着城墙建的,有个木窗,此时从窗里头探出个脑袋出来。
那脑袋显然喝了酒,脸红像个狒狒,塌鼻头在冬雪下异常明显,正散发蒸腾的热气。
那脑袋瞟了眼叶恒,哼哧鼻头,道:“呦,大冬天的,来了个外乡人呵。”
叶恒讪笑,显然这脑袋便是城门外的守卫。
正好自己还打算进城后,向人打听李业妹妹的下落,这不正赶上了,问问眼前这位应该能问出些许东西。
“大哥,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叶恒把脸凑过去,靠在木屋外头,面朝那扇稍稍露出个缝的窗户。
“啥?风太大,我听不清楚!”屋子里头传来那守卫大声的喧哗。
叶恒抬头看看漫天的飘雪,刻意加大声响。
“大哥,我和你打听打听,你晓不晓得李业这个人?”
“啥,李业?你寻他干嘛,他小子已经出走一年多了,”墙上那条作为窗户的缝隙砰然关上,没来得及反应,旁边又开了扇小缝隙,豆大的眼睛贴着那小缝隙,“外面风大,要不着急,进里头来暖和暖和再走。”
“谢谢嗷!”叶恒显露出微笑,蹭过只留下很小缝隙的门。
进来后他迅速把木门带上,木屋里头很温暖,门关上的那刻,热浪扑面而来,和扭头的叶恒迎了个满怀。
“吼!”
叶恒微微咽了口口水,整个脑袋像是扎进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里头,那东西还有些热度,摸着手感还挺不错......
“这是......熊?”
关于四城的事情,他通过说书人口中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就比如这天明城的习俗,天明城的人,多多少少会圈养一些东西,而其中最多的就是熊。
这天地间万物皆有灵,犁地的牛有灵,野水嬉戏的鸭子也有灵,这类万物灵长,都有自己的思考,亦可被人驯服,相传天明城倚靠的黎天山,在天明城另一边的山背上,便有许多野兽开化灵智。
开化高的,被修仙者捉来当了坐骑,唤作灵兽,开化未完全的,被修仙者舍了不要的,便留在山上,也有不少打猎的凡人,会摸索着上山,自然训了些修仙者看不上的野兽。
“是啊,充浣看样子很喜欢你嘛。”那守卫靠在地板上,敞着衣服大口喝酒。
好不容易和这熊扒拉开,目入眼帘的是,一只差不多比人高出两三个头棕黑色大熊,那大熊正吐着舌头翻着白眼,呆呆傻傻得看着叶恒。
总感觉这熊的白眼有点眼熟,先前见过不少次。
大熊看到外来人,明显兴奋得很,抖动绒毛,张开两只粗壮大掌还想给叶恒一个大大的熊抱。
赶忙闪过大熊狂奔而来的熊抱,叶恒抚平衣袖,两三步凑到篝火旁边,卸下身上的厚实斗篷,手贴在篝火上头驱寒。
“嗷呜~”那大熊略有些委屈地看着叶恒,使劲拍手,发泄自己的不满。
伴随木头碎裂的声音,门口旁边放置花瓶的小架子,被这熊拍的七零八落,好好的架子看样子是抢救不回来了。
望见那架子的后半生,叶恒咽口口水,庆幸刚才没和那只熊拥抱,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守卫见惯不惯了,指着那熊笑笑,“那家伙没啥能耐,就会拆家。”
好像早已经习以为常,守卫点点那熊,熊即刻面露委屈,脸部皱成一团,皱巴巴地看着守卫。
“没事没事,拆吧拆吧,你拆的还少吗。”守卫哈哈大笑,叶恒也就跟在一边笑,等机会问问李业妹妹的下落,看样子守卫是知道的。
“你看啊,我家这充浣,脑袋黑不溜秋的,还有这两双黑眼圈,脸上其它地方又是灰得有点泛白,有时候看啊,不像熊,到还有点像匹狼。”
守卫对自己家养的熊很满意,连语气都柔和许多,颇有怜爱的样子。
忽然,他的声音淡了,只是望着大熊,痴痴地笑,随后把旁边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眼看着守卫说不出话来,叶恒觉得到了时候,连忙询问李业妹妹的去处。
“他妹妹啊,”守卫稍有些沉思,随后道,“走了,大概是三两个月前吵吵闹闹说要见哥哥,然后急匆匆从城门出去,谁也不知道他去哪。”
“她不是身患重病吗,怎么又会自己跑出去?”
“谁知道呢,这哥妹两惨啊,他们爹是个猎人,妈在生了妹妹后早死了,一个当猎人的爹能给姓李的小子什么东西啊,还得自己闯。”守卫大致四五十岁的样子,回忆起往事。
“那李业做过一阵子书生,可我们这些乡野村夫哪是做书生的命啊,又没个靠谱老爹,他老爹在黎天山上失踪之后,那小子就弃学了,进了山,再出来时候灰头土脸,连赶着夜在山脚办了头七,就去年撇下身患绝症的妹妹跑了,说要找仙药,不知道带着他自己两个狐朋狗友死哪鬼混去了。”
听这守卫的叙述,李业的妹妹已经离开天明城,既然如此,自己也没了留下来的必要,老究交代的事情无果,还是早点回天关城来的好。
“大哥,谢您这暖和屋子,我就走啦!”话罢,叶恒缓缓起身,向守卫道了个谢。
那守卫酒喝开了,连连拉扯住叶恒,健谈道:“别呵,再谈谈,我看你小子面善,有缘!看你大冬天从外面赶这儿来,相必和李业那小子有点关联吧。”
被连连拉扯,叶恒只好讪笑,再坐了下来。
守卫头回站起来,走到一个小柜子里头取出个新碗,温了两碗酒,自己独独喝着原先那碗,把另一碗递给叶恒。
看到递过来的浊酒,叶恒连连摆手,自己是不喝酒的,如今递过来一杯酒,也只好摆手回绝。
“水是米酒醪糟,不嫌弃就喝,难入口便不喝,没人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