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道争锋(1 / 2)
“不知小友道号,又居何处的仙家府邸?”那老儿满脸疼爱抚摸巴掌大的小琴。
问我姓名?
叶恒心中疑惑,自己弄坏了这老儿心疼的宝贝,难不成这他这是想记住自己名字,来日方长,记下一笔仇?
风雪愈发地大,呼啸北风宛若阴鬼哭嚎,狼鸣四起的北风呼呼灌入土地庙中,捎带进来纷飞雪花,便和此前躲雪行人无异,默不作声落到一处角落,台阶上飘了层厚厚的积雪。
“许攸确实如前辈所见,是个散修,并无道号。”
“许攸......好名字,许攸小辈,我见你不过少年郎,如此年岁,倘若一门心思当个散修,专研修仙路,恐怕高不成低不就,寻不出个出路。”
那老儿用手指轻拨小琴,声色沧桑沙哑,与呕哑琴声相互应和,“小子,不若拜我太仓门门下,学学宫商角徵羽,有个门派好依靠,修仙路必然能轻松许多,进我太仓门,保你未来道路平步青云!”
叶恒憋着笑,没敢把内心狂喜表露出来,生怕一笑,惹得眼前这老家伙翻脸。
这老头看样子并非心疼他那巴掌大的小琴,真正目的还是为了拉自己入伙,先前稍有些谨慎了,生怕那老儿记仇,不得已之下用了老许的名字。
他心里暗暗道:“老许勿怪,你宅在儒院里头好好修炼,等啥时候入世了,还俗了,兄弟在外面给你准备个惊喜。”
且不扯老许那一层,这老儿说话挺怪的,同样是个一品,这老儿体内不过堪堪积攒了八条细线,老爷子都八十来岁了,才八条细线,当真入了他们这门派,别说什么平步青云,能否有长进都成问题。
“许攸小友意下如何?”
“懒散惯了,不习惯有人管,大师见谅。”叶恒回应道。
反正自己现在一不怕这老头出手,放着点那床巴掌大的小琴,真要打起来自己赢面很大,二来自己现在叫做许攸,不论招惹到谁,寻仇找的都是许攸,关他叶恒什么事。
“哦......这样啊。”老儿脸色微变,明显阴沉许多,“既然如此,不牵强小友。”
“筱芒大师,我们这要找的是何秒生,书生何秒生,既然这小屁孩子不是,那还理他干嘛?”阿蛮汉子轻蔑地扫了眼叶恒,步步走到佝偻老人身后。
懒得理会这汉子,叶恒把目光放
大雪鹅毛纷飞,降下天寒,沿途都是些萧条景象,天地苍茫一色。
离天明城愈发地近,愈发能看到倚在巍峨山峰边的巨城。
天明城远望便能看出独到之处,巨城墙垣弯弯曲曲,延绵数千里,然而就是如此巨城,并非坐落在平原,而是被群山环抱,倚靠山川定居,清清江水萦绕其间,略过护城河,冰封千尺。
整座城,就这样镶嵌在山峰之间,往高的建筑能驻扎在山腰之上,低平处更是坊市相接连,头抵着尾,山中镶嵌着梯田,被皑皑白雪遮盖,倘若遇到好时节,风调雨顺物阜民丰。
走到城门前,并无人拦路,城门畔坐落正正方方的小木盒子,倚着城墙建的,有个木窗,此时从窗里头探出个脑袋出来。
那脑袋显然喝了酒,脸红像个狒狒,塌鼻头在冬雪下异常明显,正散发蒸腾的热气。
那脑袋瞟了眼叶恒,哼哧鼻头,道:“呦,大冬天的,来了个外乡人呵。”
叶恒讪笑,显然这脑袋便是城门外的守卫。
正好自己还打算进城后,向人打听李业妹妹的下落,这不正赶上了,问问眼前这位应该能问出些许东西。
“大哥,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叶恒把脸凑过去,靠在木屋外头,面朝那扇稍稍露出个缝的窗户。
“啥?风太大,我听不清楚!”屋子里头传来那守卫大声的喧哗。
叶恒抬头看看漫天的飘雪,刻意加大声响。
“大哥,我和你打听打听,你晓不晓得李业这个人?”
“啥,李业?你寻他干嘛,他小子已经出走一年多了,”墙上那条作为窗户的缝隙砰然关上,没来得及反应,旁边又开了扇小缝隙,豆大的眼睛贴着那小缝隙,“外面风大,要不着急,进里头来暖和暖和再走。”
“谢谢嗷!”叶恒显露出微笑,蹭过只留下很小缝隙的门。
进来后他迅速把木门带上,木屋里头很温暖,门关上的那刻,热浪扑面而来,和扭头的叶恒迎了个满怀。
“吼!”
叶恒微微咽了口口水,整个脑袋像是扎进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里头,那东西还有些热度,摸着手感还挺不错......
“这是......熊?”
关于四城的事情,他通过说书人口中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就比如这天明城的习俗,天明城的人,多多少少会圈养一些东西,而其中最多的就是熊。
这天地间万物皆有灵,犁地的牛有灵,野水嬉戏的鸭子也有灵,这类万物灵长,都有自己的思考,亦可被人驯服,相传天明城倚靠的黎天山,在天明城另一边的山背上,便有许多野兽开化灵智。
开化高的,被修仙者捉来当了坐骑,唤作灵兽,开化未完全的,被修仙者舍了不要的,便留在山上,也有不少打猎的凡人,会摸索着上山,自然训了些修仙者看不上的野兽。
“是啊,充浣看样子很喜欢你嘛。”那守卫靠在地板上,敞着衣服大口喝酒。
好不容易和这熊扒拉开,目入眼帘的是,一只差不多比人高出两三个头棕黑色大熊,那大熊正吐着舌头翻着白眼,呆呆傻傻得看着叶恒。
总感觉这熊的白眼有点眼熟,先前见过不少次。
大熊看到外来人,明显兴奋得很,抖动绒毛,张开两只粗壮大掌还想给叶恒一个大大的熊抱。
赶忙闪过大熊狂奔而来的熊抱,叶恒抚平衣袖,两三步凑到篝火旁边,卸下身上的厚实斗篷,手贴在篝火上头驱寒。
“嗷呜~”那大熊略有些委屈地看着叶恒,使劲拍手,发泄自己的不满。
伴随木头碎裂的声音,门口旁边放置花瓶的小架子,被这熊拍的七零八落,好好的架子看样子是抢救不回来了。
望见那架子的后半生,叶恒咽口口水,庆幸刚才没和那只熊拥抱,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守卫见惯不惯了,指着那熊笑笑,“那家伙没啥能耐,就会拆家。”
好像早已经习以为常,守卫点点那熊,熊即刻面露委屈,脸部皱成一团,皱巴巴地看着守卫。
“没事没事,拆吧拆吧,你拆的还少吗。”守卫哈哈大笑,叶恒也就跟在一边笑,等机会问问李业妹妹的下落,看样子守卫是知道的。
“你看啊,我家这充浣,脑袋黑不溜秋的,还有这两双黑眼圈,脸上其它地方又是灰得有点泛白,有时候看啊,不像熊,到还有点像匹狼。”
守卫对自己家养的熊很满意,连语气都柔和许多,颇有怜爱的样子。
忽然,他的声音淡了,只是望着大熊,痴痴地笑,随后把旁边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眼看着守卫说不出话来,叶恒觉得到了时候,连忙询问李业妹妹的去处。
“他妹妹啊,”守卫稍有些沉思,随后道,“走了,大概是三两个月前吵吵闹闹说要见哥哥,然后急匆匆从城门出去,谁也不知道他去哪。”
“她不是身患重病吗,怎么又会自己跑出去?”
“谁知道呢,这哥妹两惨啊,他们爹是个猎人,妈在生了妹妹后早死了,一个当猎人的爹能给姓李的小子什么东西啊,还得自己闯。”守卫大致四五十岁的样子,回忆起往事。
“那李业做过一阵子书生,可我们这些乡野村夫哪是做书生的命啊,又没个靠谱老爹,他老爹在黎天山上失踪之后,那小子就弃学了,进了山,再出来时候灰头土脸,连赶着夜在山脚办了头七,就去年撇下身患绝症的妹妹跑了,说要找仙药,不知道带着他自己两个狐朋狗友死哪鬼混去了。”
听这守卫的叙述,李业的妹妹已经离开天明城,既然如此,自己也没了留下来的必要,老究交代的事情无果,还是早点回天关城来的好。
“大哥,谢您这暖和屋子,我就走啦!”话罢,叶恒缓缓起身,向守卫道了个谢。
那守卫酒喝开了,连连拉扯住叶恒,健谈道:“别呵,再谈谈,我看你小子面善,有缘!看你大冬天从外面赶这儿来,相必和李业那小子有点关联吧。”
被连连拉扯,叶恒只好讪笑,再坐了下来。
守卫头回站起来,走到一个小柜子里头取出个新碗,温了两碗酒,自己独独喝着原先那碗,把另一碗递给叶恒。
看到递过来的浊酒,叶恒连连摆手,自己是不喝酒的,如今递过来一杯酒,也只好摆手回绝。
“水是米酒醪糟,不嫌弃就喝,难入口便不喝,没人拦着。”
那守卫没那么矫情,没那些客套,递出去的碗收了回来,一口灌入自己口中。
虽说是让叶恒留下来讲讲关于李业的事,但守卫没有留给他一点说话的空隙,自顾自说道,满脸熏红,浑浑噩噩的样子。
无奈,只好坐在旁边静静听这些人讲话。
过了许久,直到这屋子里弥散酒味,守卫正迷迷糊糊躺在地上,而他的那只熊,也随主人模样,蜷缩地上,闻着屋内飘散的酒味就够人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