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智斗(丙)(1 / 2)
杨祖绪掌管黑衣人,哪能忍受黑衣人在几个伤者、女子面前折了威风?禀告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容我将他们赶尽杀绝!”昆仑奴在人缝里探出头来说道:“杀了我们,你们谷主技不如人就算是供认不讳了!”槐犁附和道:“南浦云打不过偶耕,更打不过齐先生,明眼人都知道!”
南浦云将杨祖绪屏退,转面对偶耕说道:“你好大口气,竟敢说老夫败给了你。今日就在院中比试高下何如?”
偶耕身子虚弱,却也不惧强敌,迈出一步,准备应战。牧笛劝道:“你内力尽失、体力全无,如何跟他斗?”偶耕道:“横竖是一死。此人品行不端,不能让这样的人藐视我们。”
偶耕站到场中,微微运气,一股暖流从丹田之中徐徐升起,待要输入四肢百骸,忽然脊背处一阵剧痛,竟似腰被截断一般,那股真气顿时消散。他委顿于地,艰难支起身子,嘴角脓血溢出。牧笛不顾一切上前搀扶他起来。
齐玉轪在背后说道:“先师之学,以服气养身为主旨,却不教你与人拼命斗狠。你真气耗损,宜好生养气。气全则生存,然后能养志,养志则合真,然后能久登生气之域,可不勤之哉!先师教你的东西,你忘了不成?”
齐玉轪一面说,偶耕一面调和体内真气,颇感受用。他喘匀气息,对牧笛说道:“你退到后面去吧。我依着齐先生的教诲服气运功,不会有事的。”牧笛纵是十分关切,也只得依言退后。暗中思忖:“你今一死,我绝不独活。”
涧石见偶耕连站立都难,如何能与人交手比武?面朝南浦云说道:“偶耕体虚力竭,你我皆知。你即便赢了他,也是胜之不武。阁下既是有名号的高人,这等乘人之危的事,自然是不愿做的吧。”
南浦云斜了涧石一眼,额上青筋再次暴出,只是隐忍已久,血气淤积,青筋转为黑色。他已决定不再忍耐,而是要一掌震碎偶耕的五脏六腑。
涧石见对方杀心显露,只得别寻他计,能拖过一刻是一刻。于是说道:“若真要比试,须得依我约法三章,才算公平。逍遥谷主与病重的后生交手,也才不算自己辱没了身份。”
南浦云听他说得颇有道理,冷冷答道:“我先杀小的,再杀老的,身后的部众再将你们全都杀了,说到天上去,也不算是辱没了身份。”涧石道:“既如此说,阁下定然心虚,怕输给了对手,不敢公平比试一场了。如此一来,果真是输了本领,也输了志气。”
南浦云再次被他一番话语拿住,难掩怒色,说道:“权且依你之言,如何约法三章?”涧石被他一问,霎时脑海一片空白,他说约法三章,乃是缓兵之计,但究竟如何约法三章,急切之间无法答出。南浦云见涧石不语,一步欺入,扣住他身上要穴,阴森森说道:“胆敢使诈,我要你生不如死!”
这一下变起不测,众人均未提防。齐玉轪内力耗损,无力搭救。偶耕一见,又惊又怒,体内气息陡然凌乱起来,胸腹之间滞涩生疼,身子愈发撑持不住。齐玉轪低声道:“你只管服气运功,不可心猿意马。”偶耕仍安不下心来,以手抚膺,调和气息,却见屿蘅无声无息走出,站到南浦云对面,问道:“白云子之学,以服气坐忘为要。服气之时,所以必令真气停于肺、入于胃、至于肾,其中奥妙何在?”
南浦云信从采阴补阳邪说,每月都要搜罗处女运功练气,实在捕不到处女时,方才找些少妇、歌妓充数。积年累月,对妙龄女子生出无穷癖好。他一见牧笛,表面虽然不动声色,心头已是志在必得。而屿蘅一直在涧石身后,只能见着衣衫发髻,直到她站出来,方才得见全貌,一时惊为天人,他那采阴气以协和阳亢的念头瞬时大增。在他看来,这是练气运功,非关好色行淫,因此每一念所及,愈发道貌岸然,就像马上要飞举升仙一般。面对屿蘅的质问,他冷冷一笑,反问道:“我若答得出来,今日比试就算我赢了吗?”
屿蘅尚未答言,槐犁在人缝中插话道:“屿蘅姐姐的学问,老乌龟决计比不上。”昆仑奴应和道:“偶耕比武赢了你,杜姑娘比文又赢了你,逍遥谷主名头虽大,却比不过无名的晚辈。”他摇头嘲笑,南浦云看也不看他一眼,仰天说道:“肺脏气之本也,诸气属于肺,天气通于肺。胃者五脏六腑之海,水谷皆入于胃,六脏之大主也。肾者生气之源,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脉之源。纳气以凝精,保气以炼行,精满而神全,形休而命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