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前尘往事之玉不离身3(2 / 2)
“胡诌什么?是那女人打趣于我。你看不出来嘛?”
“那你偷看人家做什么?”
不等矮子解释,豫让呵呵直笑。
他们三人一同共事了许久,袍泽间的情谊皆是一次次生死任务,以命建立起来的。提及爱情,那是奢侈不已的东西。即便有人愿意接受,他们也不愿与旁人产生情愫,害人害己。或许正是这样的原因,忍门中的女子才会炙手可热。男子则饥不择食。算是破罐子破摔,将就着过日子吧。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队伍进入了一片临近水田的道路。豫让不解的看着那些水田。田里的水稻长势不好且不似家乡农人耕种的那般密集。
更奇怪的是,下个月便是收获稻子的时节,加之吴国先前遭了水灾,按说农人不会如此的懈怠。不至于水田中连个劳作的人影也看不到。
豫让不免向聪明的矮子寻问缘由。矮子回道:
“吴人尚武且富庶,才会是这般景象。”
“呃...此言何意?”
“吴国有孙武坐镇又有伍子胥那老狗。吴王好战,少有败绩。每每征伐过后,必有大批奴隶俘获。吴人庶民家中便有奴仆帮其耕种。吴人只需打仗便可衣食无忧,而奴隶耕作自然是消极怠慢如眼下这般。大周王室公田荒废便是这个道理。”
此时,伍子胥在国际舆论中名声不好。什么不忠不义,复仇鞭尸,赶尽杀绝,种种作为让世人觉得他过于狠毒。
然而,其好友孙武则是广受好评。孙武默默无闻总打胜仗,动不动还写篇关于用兵之道的学术论文总结一下。诸侯对于他的论调那是大加赞赏。关于后来忍门发展情报机关也是借鉴了孙武关于间人种类的论述。
豫让钦佩的点头称是,看了看天色又回头打量着后方的人群。
夏日赶路尤为痛苦,诸人的衣衫皆是湿漉漉的。南方不比北方,出汗了,风一吹便能感受到些许凉爽。这里潮湿与闷热的空气如同蒸桑拿一般。
这时,矮子抹了抹眉毛上的汗珠,说道:
“我等先在前方鄙中寻处传舍落脚,待到明日一早启程。你觉得如何?”
豫让倒是没有意见,可出发前矮子说过此行需急着赶路。太宰府签发的文书上有注明抵达姑苏的时间。
“五日便要赶到吴都,沿途若耽误时辰,恐不能如约抵至,还是再忍忍吧。”
“您多虑了。我等可向北行一日抵至湖城再由水路向东行进两日便可抵至姑苏。”
自孙武组建水师后,吴国的船只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进。吴国算是春秋时期最为先进的水上军事强国。先前也提到过吴王曾用大船自海上运兵攻打齐国的事情。
此时,太湖内便有诸多的船只。豫让等人有太宰府的文书可以乘船去走水路。打鱼的竹筏豫让倒是乘过,可木质的巨船他平生未见,不免因好奇向矮子寻问起来。
“我等带着车马。吴人会让牲畜也上船吗?”
豫让原本是想说:
“胖子上船,船会沉的吧?”
这时的古人倒没有歧视动物的想法。毕竟,即便是下等的马匹也比奴隶金贵。矮子当然也没见过大船。一番吹牛,加之天气炎热已是气喘吁吁。
豫让正问得起劲,忽闻后方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原来是与琴儿乘坐一辆马车的高挑女子发出的。
随后,车队停了下来,诸人围了过去。
原来是那女子坐着的木箱里有沙沙的声响。女子觉得奇怪,便打开木箱察看。结果发现里面竟躺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箱中的女子穿着农人的衣衫,手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袱,浑身都湿透了,手指还在不停的抓那木箱的箱壁。
想来已经失去了些许的意识。不然,不会察觉不到箱子已经被人打开了。
当看清女子的样貌,豫让大声疾呼:
“快!取些水来。”
那女子正是越姜。豫让来不及惊愕,连忙施救。然而,女孩气息微弱,此时已经昏迷。队伍只得先行去传舍落脚。
在吴国人高傲与鄙视的目光下,他们被安置在传舍一处的小院中。小院不大,仅有一个马厩与两间草舍。草舍内是木板与茅草支起的大通铺,没有被褥也没有陈设,显得异常简陋。
诸人即便是拿出了太宰府的文书,也未得到传舍小吏的另眼相待。反倒是更加的鄙夷。这事情若是放在其他的国家,怠慢相国的客人那可是要受到极其严厉的刑罚。
对于这样的冷遇,他们也没有与那小吏发生争执。全当是吴人盛气凌人,不把越人当人看吧。毕竟,战败的越人被吴人视为低贱的奴隶已是正常。
不久后,传舍的小吏命人送来两盆饭食激怒了诸人。他们原本对进入吴国后受到冷遇已有了心理准备。看到送来的两盆饭食中,夹杂着米糠与大豆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吴国的官员能按照传舍的标准给他们一口饭吃已经是不错的了。诸人也不是贵族出身,犯不着对食物挑三拣四。
然而,那送饭之人却称:
“尔等越人低贱不堪,这一盆是给你们吃的。这一盆是喂马的。”
诸人哪儿受得了这般侮辱,不禁谩骂起来。
“放你娘的狗屁!我等乃受吴国太宰之邀来此。你这般羞辱与我等,不怕太宰大人将你剥皮抽筋?”
那送饭的吴人却是不生气,冷哼道:
“哼!一帮倡优也敢大放厥词。不怕闪了舌头?”
这时,有脾气火爆的人吼道:
“你再说一句!老子这就回越国。谁他娘的稀罕来吴地受这鸟气。”
那吴人显然是心有顾及,说道:
“传舍便是这般待客,你不服可以去住馆驿。”
于是,将手中饭食直接放在地上,转身便要离去。嘴巴里嘀咕着。
“贱奴就是贱奴。忘恩负义。有口饭吃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