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敲诈(1 / 2)
贾赦正想与贾琏再多展展慈父风范,又听得人报,王子腾登门谢罪来了,贾琏一听怔了会,便想干脆出去与王子腾分说明白,先将王熙凤的事撕扯明白,从此也就无事一身轻了。贾赦却拦住他,冷笑道:“你先待着,我先去会会他。”不落下王家一城,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贾琏便停下脚步,想了想,便点头应道:“老爷自己当心。”这样也好,先杀杀王家的锐气。
“放心!”贾赦一下子就振奋起来,挥了挥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院走了。
虽然贾琏中咒的事贾府掩着没外传,但谁都不是傻子,影影绰绰的,多番联系起来,都能推测出个一二来。王子腾如今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知道的内情更多,他实在不明白这两人女人为什么要这样的作死,向天借了胆子,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先前好容易搪塞不过,已觉得心中不安,结果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了,连供词都有了,一想到后果,他浑身都是冷汗淋漓,说破天去王家都要倒脱一层皮。如果王熙凤与王夫人在他面前,王子腾绝对能亲手掐死她们。可前世做虐,偏生王家投来了这么两个丧门星,王子腾想装没看见都不行,放手的后果不是王家能担得起的,只能忍羞前来收拾残局。
在外堂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迎来了冰寒着脸的贾赦,到了这个地步,王子腾也不敢有一点怨言,扬着尴尬至极的笑脸上前作揖:“恩候兄。”
“滚出去!”贾赦却不会给面子,直接开口喝道。
“恩候兄,这事咱们从长计议。”王子腾忍了忍,继续拿热脸贴冷屁股。
贾赦又是一声冷笑,直接『操』起摆在案上的礼盒狠狠砸了过去,王子腾躲避不及,一下子被砸中额头,血流不止。饶是王子腾再三忍耐也不由得有些血气上涌,勉强忍住,方才唤道:“恩候兄……”
“滚出去!”贾赦冷着脸依然那句话,“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贾赦这般软硬不吃,把柄又攥在人家手里,即使被砸了都硬不起来,王子腾只得讪讪说道:“还未拜见史太君她老人家。”
“老太太已被你的好妹妹好侄女联手气病了,如今正躺在床上呢,你王家是见不得我贾家好吧。”贾赦看向他,讽刺道。
王子腾登时无话可说,可他是真心来解决问题,虽然外面消息满天飞,但只要贾家没说话,那就是捕风捉影,为了王家的名声及将来,就是撕下半身血肉来也要将事情压下来,便赖着不想走。
贾赦顿时脸更寒了,案上的礼盒一个接一个接连不断地朝王子腾扔了出去,王子腾不能还手只能不住地往外退,贾赦无理还搅三分的人,得理岂能饶人,直接捧着一叠礼盒一面用力砸一面往前『逼』近,直到把王子腾『逼』到大门边。
“恩候兄,何必如何呢!”王子腾也忍不住了,深吸了口气,说道。
贾赦却不说话,乘着王子腾不注意,冲两边使了使眼『色』,大门已经悄悄打开,他一把将王子腾推了出去,又将剩余的礼盒一道扔了出去,还没等被推倒在地的王子腾爬起来,“咣当”一声大门又关上了。
王子腾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长到这岁数,这般的羞辱着实闻所未闻,被候在门外的随从扶起后,有心再敲门理论,却听得耳边不断传来嗤笑声,环视一周,却早围了几圈看热闹的人,登时就软了,掩面灰溜溜地带着一行人只得先行离开以待以后,只是这京城的流言又更新了一番,王家的名声又臭了臭。
“你都没看见王子腾那脸,实在是解气。”在亲儿子面前,贾赦早没了在王子腾那里的高冷,一张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手舞足蹈地跟贾琏炫耀。
贾琏差点被弄得没命,生母又是王家直接下的手,要说不气也是骗人了,王熙凤这把刀他放过了,其他人却是恨到了骨子里,一听贾赦如此行事,正中下怀,也跟着滑出一抹笑来,好生拍了拍贾赦的马屁。贾赦顿时越发得意,心里盘算着要将王子腾再羞辱几回才好。
“三姑娘,这可是真的?”平儿泪流满面,几乎站立不住了。
探春凝重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同情。
“就没什么法子吗,『奶』『奶』她不是有心的。”平儿哭着拉着探春求道。
探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见平儿越发神思恍惚,只得安抚道:“琏二哥也不是心冷的,说了会与风姐姐和离,嫁妆与私房也全部与她带走,其他事一概都不提了。”
可平儿却仍是哭个不停,死命摇头,似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探春实在爱莫难助,只能让侍书几人扶着平儿下去安慰。
探春立在原地又叹了口气,才回转屋内,屋内气氛也是凝重。见了她进来,迎春先问道:“这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琏二哥已是定了,本来按大老爷的意思是义绝的,已是大幸了。”探春回道。
“那巧姐可怎么办呢?”迎春便有些失神,喃喃道,她带了巧姐这一阵子,却是感情越发深厚了。
“二姐姐,这事已无力回天了,好在琏二哥还在。”黛玉也是一叹,只能安慰道。
迎春更不说话了,心里难过非常,眼眶便有些红。
“谁叫凤姐姐做出这样的事来。”惜春倒说道,“若是琏二哥真的有事,那才是天大的事了。”
探春与黛玉互视一眼,心有戚戚然,如今贾家就靠贾琏撑着,贾琏一倒,真是覆巢之下无完卵,顿时心中为王熙凤的可惜也去了些。
王子腾也是能屈能伸,接下来几日,日日带着厚礼上门讨嫌,贾赦闭门不见过,破口大骂过,更是直接动手过,但王子腾已变成一块牛皮糖,日日便要黏上来,气得贾赦的高冷脸越来越维持不住了。
“老爷,差不多就行了。”贾琏说道,“今日便将事情处理得当吧。”如今他也彻底缓过来了,便急着回去上班,刚立了功劳,又有那么多人情,不乘着热灶烧上去,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因此也没心思继续歪缠下去,报复最好的法子便是踩着他们过得比他们都好。
“便宜他了!”贾赦大局还是明白了,点了点头,“我先过去,你慢慢来。”
贾琏点头,目送贾赦离开,平静了大约一刻钟,也起身慢慢地踱步往外堂去了,只是半道上,却遇上了哭得撕心裂肺的巧姐,不由得大惊,忙抱起她,急问:“这是怎么了?”
“爹爹!”巧姐只哭得面红耳赤的,看得贾琏更是心疼,不住地安抚。
直过了好一会,巧姐才渐渐停歇,一面打嗝一面委屈道:“爹爹,我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