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2 / 2）

绿狗点点头。没吭声。但以绿狗的聪明当然能理解。

电话间离馆长办公室不远。到了门口，郝有茗蹲下，把怀抱的绿狗放在地上，摸了摸它腰侧一片皱起的绿毛，那里就是曲馆长一脚踢中的地方。不过绿狗作为外星生物，似乎真有抗打体质，都被踢飞了，皮肉没见一点伤，只是毛型乱了而已。郝有茗很羡慕绿狗这副铁打的身板。昨晚他挨了时冥的暴打，现在浑身还隐隐作痛，衣服脱下来就能看见擦破的伤口。要是跟绿狗一样经揍，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话说，馆长大人说她不是幽魂……又活了两百岁容颜不改……那么她是什么？’’郝有茗蹲在绿狗旁边沉思喃喃，‘‘我很迷茫，拜通灵眼所赐，我现在看到人，压根不知道他是人还是幽魂，因为看上去没区别。我以为幽魂都得伸舌头断脖子满身血那种鬼样子，结果看看小蔡黄大爷，跟正常人没两样。’’

‘‘有个办法鉴别人和幽魂。看影子。’’绿狗说，‘‘人有影子，幽魂没有影子。因为人是实体，幽魂虚无缥缈。那几个殡仪馆的员工都没影子。’’

郝有茗怔住了一瞬，随即把目光投向走廊尽头，殡仪馆的清洁工黄大爷正在那里扫地。窗外的阳光穿过他照在地上，他就站在金灿灿的地方，身边却没有一点影子。果然，绿狗传授的经验是正确的。这么简单的现象和方法，自己竟然一直没发现。不过没发现也情有可原，一般情况下人是不会注意地面上的影子的。

郝有茗微皱着眉头，开始沉默。

‘‘不用回忆了。’’绿狗一眼就看穿了郝有茗在想什么，‘‘曲馆长有实体，她没撒谎，她确实不是幽魂。’’

‘‘那她是什么呢？黑山老妖？不死族？小猪佩奇的奶奶？’’郝有茗越想越郁闷，‘‘又不是幽魂，又长命两百岁青春永驻，我想不到世界上有什么长的像人的生物是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她自己应该是知道的，但是她不说，一说就恼火。所以暂时没办法。’’绿狗懒洋洋地往有阳光的地板上一趴，眯缝着眼打了个哈欠，‘‘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探索地球的原因，因为真的有太多未知而有悖常理的存在了。跟你一起这些天，我已经找到了捕鬼师、K星人、狼人、幽魂，还有这个不知道属于什么品种的曲馆长。我觉得最终最终，我们会知道一切的。’’

郝有茗微微颔首，似乎在思考什么，有些神不守舍。

地板上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小蟑螂，瓜子那么大，慢悠悠地爬着，经过绿狗眼前。

绿狗黑溜溜的眼珠盯着它看了一小会儿，突然抽爪，一爪把小强劈死。然后张嘴吹气，把干瘪的小强吹的远远的。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侠客出剑的熟练感，显然干过多次了。

‘‘不要乱打虫子，虫子身上有细菌、病毒还有寄生虫。容易染病。’’郝有茗看到这一幕，好心提醒，‘‘如果它们不朝你扑过来，让它们走掉就好了。’’

‘‘我和地球生物不一样，不是细胞结构。’’绿狗毫不在意地说，有点小得意，‘‘地球上的病菌感染不了我，所以我来这里就像是到了无菌室，永远不会得病，舒服得很。你就别操心我啦，想想你怎么办吧，时以高和时冥那两个凶悍的男人，还有不知何处的黑鸟山谷。’’

想想我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呢？郝有茗满心苦恼。阳光从走廊的窗户射过来，在地板上留下他的影子，斜射的光线显得他影子的脖子特别长，仿佛肉店案板上引颈受戮的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