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雨一直下(一)(1 / 2)
这一刀余势未尽,青芒过处,竟是破开水波,掀起两重滔天巨浪,直冲向前,将岸边一棵柳树从中剖成两片!
便是连燕然自己也瞠目结舌,浑没想过这一刀竟有如斯之威!秦商侯冷声道:“好小子,秦某倒是小觑了你!”但他是一派掌门,自重身份,并没有乘隙向燕然出剑,只是冷冷地盯着燕然,手中握着的长剑不免握紧了几分。
怜花楼的花媚娘与靳东来原本就是一对露水鸳鸯,此刻见靳东来被燕然劈落水中,生死不知,她难免有些兔死狐悲而急火攻心。只见她柳眉倒竖,银牙紧咬,从身后抽出一柄短剑,腾身便往燕然杀来!
花媚娘长于轻功,在屋檐、柳枝与水面上几个转折起伏后,便已是靠近了燕然。她左手一扬,一蓬细如牛毛的白毫银针便是迎风冲着燕然面门而去。
细雨蒙蒙,那一蓬银针针尖泛着黑光,显是淬有剧毒。燕然不敢大意,奈何一口真气已浊,半空中竟是来不及转身避过。他便索性将身子往下一坠,险之又险地避过那蓬银针。
花媚娘轻功远胜于他,在水面上稍一提气,便已是跃到他的头顶,居高临下挽起一团剑光,直刺他上身周边各处大穴。
燕然长吸一口气,骤然将身子硬生生地横移数尺,足尖在那刚刚冒出水面的靳东来头顶上一点,人已是斜飞至石拱桥的栏杆上。
花媚娘似鬼似魅地追身上来,手中短剑更是舞得虎虎生风,雨水淋湿了她的衣衫,紧贴在她玲珑浮凸的曼妙身躯上,那*越发显得盈盈一握。
燕然原本就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此情此景,他这一刀如何斩得下去?所以他只是一味地格挡着花媚娘从四面八方刺来的剑光,刀上真气也是暗暗撤了三分。而花媚娘占着先手,招招不离他要害之处,越发刁钻与冷酷。
忽听得大小姐一身冷哼,“对阵之时最忌心浮气躁,三脚猫的功夫,还心神不宁,处处缚手缚脚!废材!”
燕然心底一凛,此言犹如醍醐灌顶,刹时羞愧难当,寻思道,“我这是怎么了?眼前这女子轻功尚可,剑术稀松平常,我本可以轻轻松松将她斩落刀下,为何我竟是出不得这刀?莫非是瞅她貌美,心下总是不忍?”
再想到眉眉尚且被囚困在山庄内不可知之处,心神顿时坚定下来,随手几刀挡开她的剑后,知她轻功了得,便故意卖了个破绽,诱她来攻。
花媚娘果然中计,倏地一剑直刺过来,燕然早有准备,呵呵一笑,“花大姐,小弟得罪了!”只见他双脚一错,人已是顺着花媚娘随剑刺来的手臂内侧直旋入她怀中!
长生刀顺势向外一拨,真气过处,花媚娘再也拿捏不住,那短剑脱手而出,直飞入池塘之中。燕然背部紧紧贴住她的身子,双肘向后同时一击,便已是将她击飞了数丈之远,怦然落在岸边草地上,再也挣扎不起。
晁错冷哼一声,道:“秦兄,这小子留给你了。”也不见他做甚动作,人已是腾空而起,向着刚刚走下石拱桥的公孙大小姐扑去。
他平生最得意的功夫便是梅岭擒鹤手,既然能擒获梅岭的飞鹤,轻身功夫自是不俗。只见空中紫影如电,倏忽之间,他已是跃至公孙大小姐头顶上空。
公孙大小姐左手一举,那把油纸伞随即旋转着上升,堪堪拦住晁错凌空扑来的这一击。那伞面不知是何材料所制,以晁错之浑厚内力,竟是抓之不破!
晁错反手一抽,将那油纸伞扫落一旁,半空中一个转折,双手屈指成爪,再向公孙大小姐抓来!
公孙大小姐后撤一步,也是一个转身,挺起柔钎剑,斜斜一剑刺往晁错左肋。电石火花之间,晁错心思瞬息万变,自己双爪固然能抓破公孙大小姐的要害,可是她这一剑也必然从自己肋部一插而过!
晁错乃堂堂岭南第一大帮长乐帮的帮主,位高权重,岂可让自己轻易陷入险恶之境?只见他双足一错,翻腾着避过她这一剑,复又折身而回,双爪再度抓往她的右肩。
公孙大小姐咯咯娇笑,手腕一转,那柔钎剑在她肥肥的手掌中回过剑身,又是斜斜地刺往晁错的咽喉!
其势与方才一般无二,晁错不愿两败俱伤,只得又飞身避过一旁。晁错侵掠似火,大小姐不动如山,如此这般十数回合,二人剑来爪去,竟无一次真正短兵相接。每每迫在眉睫之际,晁错雷霆万钧地扑击便被大小姐出人意料地一剑逼回,二人斗得可谓是旗鼓相当,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