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之战(二)(1 / 2)
幽怨的月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浓密乌云,投射在阴森恐怖的林子里。细碎的月辉带着清冷,只依稀将阴暗的林子照明一部分。此时尖锐的撕吼声响彻整片林子,更充满神秘的色彩和恐怖的氛围,在林子上空缭绕。
他像一头发狂的狮子,瞬间移动到结界前,对着毫无知觉却依然撕咬结界的怪物,胡乱的砍下去。那把银色的长剑随着主人的暴怒,剑身四周散发着火焰般的颜色,甚至到最后演变成熊熊燃烧的趋势。
每一剑砍下去,接触到暴怒的剑气后,怪物身上的羽毛瞬间燃烧起来,还未接触锋利的剑刃,身躯便被分支成几块,随着气浪,弹出极远的地方。
心里的愤怒快升到极点,握着剑的双手甚至开始麻木不仁,脸上、头发间、衣服上,沾满了令人犯恶的血迹。那双因暴怒而布满血丝的眸子,除了杀戮,似乎再无其它。
受到攻击的怪物似乎对于他的到来、他的狂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变动,好似它们目标只是结界中保护的人,而不是发狂发怒的他。
那些不知死活的怪物用尖长的鸟喙不停叮啄着,双爪像是被下了咒语,一刻也不曾停歇的疯狂撞击。
“阿烟......”他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许是刚才暴怒的情况下用力过猛的缘故,此时竟然感到疲倦。
也许,不是累的原因,而是,被强行植入了梦境。
眼底渐渐溢满逼人的寒意,当光线移动到轻烟的方向时,眼底瞬间变得温柔。
她就像一只受伤的雏鸟,没有了庇佑,没有安全的处所栖息,也没有温暖的臂膀依靠,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烙在他心头,再次让他发狂的执起手中变成血色的长剑。
或许是她此时的样子触动了他身上的某处穴位,使得全身的血液流动的速度比往常快了许多倍。原本功力就是上层水平,现在看来,比之前突破得更高了些。
将布满红色血气的长剑举过头顶,整个人比一头暴怒的狮子还要恐怖几分。
对着前方依然背对着他,不断撕咬着结界的人面兽身怪物,劈了下来。
顿时,随着强大的剑气袭来,那群撕咬得分外兴奋的怪物,从中间被斩成两波。
逼人的剑气化作无数个锋利的冰晶,在空中刺啦着开出晶莹的冰花,然后以迅猛的速度,毫无悬念的直接刺进怪物的心脏、胸膛、四肢以及那张依然笑靥如花、扭动着脸部肌肉的人脸。
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可怕的嘶吼声,也没有鸟喙叮啄的“咚咚”声和爪子撕扯东西的声音。当听到那一声“阿烟”的叫唤后,哆嗦在圆溜溜大眼里的泪水,就像喷涌而出的洪水,不间断的透过下睫毛的缝隙,一颗接着一颗滴落在胸前凌乱的青丝、白色的衣裳上。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缭绕,抱着头的双手颤巍巍的放了下来。白皙稚嫩的小脸上,那抹恐惧的、害怕的神情,硬生生的印在他的眼里。因为害怕,小小的身躯在不停的颤动。
看着轻烟的神情,君默惊慌地丢下手中的剑,一个箭步跑到她的跟前,喘着粗气慢慢蹲在她的面前,然后轻轻将她揽入怀里,生怕弄疼了她,也怕她再次受到刺激,所以那一抱,变得小心翼翼。
“不要怕,我在这里。”右手附在她的脑后,将她轻轻的往自己身上靠,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就像在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
温暖的拥抱环着她不停颤动的身体,这才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刚才因为害怕到了极致,连哭泣都快忘记了。如今他就在眼前,就在眼前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
“呜......”她抓着他的衣裳,依偎在他的怀里,哭得更加厉害,瘦弱的双肩不停的抖动着。
不多时,君默淡蓝色的衣衫上,浸湿一大片。
到底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无数只人面兽身的怪物对着她的方向就是撕咬着,张牙舞爪的样子确实吓坏了她。比一般的鸟叫声更加的刺耳,也更加的恐怖。整片林子只听到一种声音,那就是怪物发出奇怪诡异到令人寒毛耸立的刺啦声。
兴许是族人将她保护得过于严实,才使得遇见如今的场面,惊吓过了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下子,也许是很久,偏偏在此时,一道令人厌恶的声音传入耳畔。
“啧啧啧,好一对苦命鸳鸯呀,这场面看得我热泪盈眶。我送的礼,可还喜欢?就算不喜欢,也不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呀。”身后的它,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到像是在看戏,看着靠在树根下相拥的两个人。
用余光瞄了瞄散落在周围的残骸,鼻间缭绕的是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久久未散,还有几根轻飘飘的羽毛,在没有微风的林子里,诡异地到处飘荡。
一根洁白的羽毛在空中旋转了一个圈,落在它的眼前,一动不动。他抬起右手轻轻捏住了那根羽毛,以一副探究的表情怔怔地看着,还饶有兴致地放到鼻间嗅了嗅,嘴角漾开一抹享受地笑意。
“刚才你走得急,我还没自我介绍呢,”盯着那根羽毛,慢悠悠地说道,“我叫雁旅,漫道人生如雁旅的雁旅......”眼底的目光骤然一冷,整个身体散发着杀气,完全不给人靠近的余地。
呵,人生吗?他的人生不知在多少年前,不复存在。那群比他还要狂暴的族群,亲手将他推入深渊。那样的手足,他也不会稀罕拥有。他能变成如今人不人魔不魔的样子,一大半的原因还得拜他们所赐呢。
想到这里,他更加气愤起来。眼里闪烁着毁灭一切的神情,妖邪的笑容缓慢的浮现在唇角。手里那根洁白的羽毛瞬间着火,红色的火焰映着他脸上的表情,让人畏惧。
君默背对着他,头也不抬的安抚着怀里受惊的轻烟,附在她后背的手没有停止的意思,仿佛把刚才说话的雁旅当作空气看待。
雁旅被无视得有些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