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埃尘(6.4)(1 / 2)
“多股势力?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贾老三失踪后我也曾暗中寻访,他住的槐树巷有生人出没,据说其人手持双锤,面相阴狠。”
“那你可知来人是什么来历?”
老者四下打量一番,见并无人偷听,压低声音道:“我只知锦衣卫有一人善使双锤。”
“是谁?”张清泉凑拢低声问。
“秦···怀···义······”不知怎的,张清泉只觉头有些晕眩,听不清眼前老者在说什么。随着他的口型一张一合,身体绵软瘫倒在靠椅上,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张清泉双眼怨毒地瞪着老者。
老者见张清泉瘫倒在椅上,上前检视一遍,见他果然如那人所说四肢不得动弹,抹了头上虚汗道:“张寨主不要怨我,实在是家人受制才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不过人家说了,只是想请你配合找个人,绝不会伤你分毫。”
转头唤了一声,先前斟茶的侍女走进厅堂,利落扛起他便往画舫下层走去。侍女重重一扔,张清泉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震碎,竟直接就晕厥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张清泉缓缓醒来,只见自己身处画舫阴暗的隔间,隔间顶部有个巴掌大小的气窗,隔间内一张小几上一灯如豆,一个女子跪坐地上低声啜泣。
“你······”艰难地开口,张清泉只觉自己喉咙如火燎过一般。
那女子骤闻人声,先是一惊,继而抬头见他醒转,脸上换上喜意,几步奔到他的榻前:“您醒了?”却是先前娇俏可人的雪娘,听他声音喑哑,倒了一碗清水想喂他喝下。张清泉却记得雪娘与老者串谋欺骗自己,还不知她又有什么阴谋,偏头抿嘴恨恨地不看她一眼。
雪娘咬咬有些苍白的唇,颤着声音道:“我知道贵客恨我欺您,可是我一个柔弱女子,怎能抵挡恶人欺凌。还不是得听主家的话······”
张清泉闻言转头,见雪娘双眼红肿,粉面上赫然一个青色掌印,泪痕未拭,一副可怜模样。心有些软,见她还举着那碗清水,低头凑着饮下,清清喉咙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雪娘为他拭去嘴角水渍说:“我的主家只是要我引你上船,现在他要去找那人报信,怕我碍事便将我也关了起来。”
“你的主家?”
“就是先前的老头儿,名唤左富。我自小被他买来,他花钱供我吃喝学艺,为的就是在江上招揽那些富商公子,这些年我也为他赚了不少银子,可他竟然说扔就把我扔了······”悲从心起,雪娘又低头垂泪。
“他确实不是个东西。”张清泉想到其人好歹也与青龙寨打了多年交道,竟然伙同外人害自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又问雪娘:“那你知道是什么人让他来抓我?”
“十来天前,一个中年文士模样,来听我弹过两次琴。干爹他还以为那人对我有意,以为能大赚一笔,结果没过两日干爹就发现自己心尖上的外室和儿子被人绑了,让我挂上以前和贾老三联系的红灯笼,有人来寻就先骗上船再说。你不知道,为了那个外室,干爹说不惜把我卖到最下贱的窑子,我好怕·····”
“这么说,背后指使你干爹的人很快就会露面了,我得想想怎么办才好,”沉吟片刻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能出去?”
“这个隔间我也没来过,先前我看过了,出口只有一个,钥匙在那个女的手里。”
“那不是你的侍女吗?”
“不是。我的侍女小桃不见了,这个女的是那个文士安排来的人。她会武艺,我和干爹这些日子都是避着她走。”
“好,我再想想。”张清泉挥手闭眼,想要想出个脱身的办法。
江水潺潺,丝竹之声遥遥传来。严虎扯了道旁一根草茎叼在嘴里,嘟哝道:“怎的还不见寨主出来?”
翟英眉头紧皱,对常译道:“已经半个时辰了,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们去看看?”
常译点头,他总觉得有人暗中窥视着这里,三人起身到江边想要登上画舫。忽然见到先前的老头走了出来,忙问道:“请问老丈,我们的主子可有吩咐?”
“呵呵,”老者笑笑,四处看了一遍,压低声音道:“张寨主在和雪娘谈心呢,赵显古家被烧了,他吩咐我进城打探官府动静。你们就放心吧。”说罢登岸行去。
老者言辞凿凿,还说出了张清泉身份,几人便放下心来,继续在江边等候。
严虎挤眉弄眼地问:“你们说,寨主是不是在······”手中还做出个亲热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