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归（6 3）（2 / 2）

『妇』人捧出鞣制好的羊皮等物，比比划划一阵，莫维维欣然点头将马背上的粗盐分了一罐给她们，又送了一尺红绳给一个腹部高高凸起的女子。那群人脸上绽开笑颜，莫维维几人见天『色』已经不早，便远远地找了个背风的已经雪化的小山丘安营扎寨。

黄昏柔和的光线中，那个小部落飘起袅袅炊烟，薛峻亦燃起火堆烧水做饭。夜里天凉，几人建了小帐篷避寒歇息。就在半夜好眠之际，小部落扎营之处传来喧哗之声，原来竟是另一面有人偷袭。莫维维心道还好没有选在那边扎营，忽地一声惨叫直冲耳膜，她不由得想起白日那个怀孕的北狄『妇』人，接过红绳时面上的温和笑意。

“好像是北狄军队。”岑栋语气寒凉，现在北狄境内大小部落混战，像这等没有搅和进去的小部落只得坐以待毙。摇摇头继续观战，却见身边莫维维系好软甲将头脸用黑布围好。“你要干什么？”岑栋大惊，莫维维低声道：“我去看看白天那女子。”

“不可。来人很是凶残，看情况那个小部落中精锐已经半数被灭尽，那个女子说不定已经殒命。你不能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过去。”

“无事，今夜月『色』不亮。你们好好在这里呆着，我去去就回。”莫维维单手下压不再多言，岑栋见劝不住她，只得整装跟上，嘱咐身后面面相觑的二人看好行礼马匹。

两人借着夜『色』接近那处在战火中哀嚎绝望的小部落，临近的几处帐篷被冷酷的北狄士兵划破点燃，里边奔出来的男人瞬间被围攻砍杀，只剩『妇』孺的尖叫声。侥幸活命的男人还在奋力拼杀，火光照亮他们的脸庞，血红的双眼狠狠盯着这些破坏他们家园的人。

忽见一个帐篷中跌跌撞撞奔出来两个人，那是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护着自己的妻子从帐篷中冲杀出来，紧跟其后的一个北狄士兵挥刀朝二人砍来，那人狂吼一声，转身回战。士兵的同伙立即围攻上去，还有一人狞笑着朝那『妇』人行去。莫维维眼尖地发现那正是白日那名快要临盆的『妇』人，身形忽动，软剑募的出鞘，将那名北狄士兵一剑穿心。

那边围攻男人的北狄士兵下手狠厉，还不等岑栋动手，已经将强弩之末的男人砍杀在地。只见那人背上鲜血淋漓，想必在之前已经经过了苦战。岑栋脸『色』难看，冲进士兵中间将人斩杀。『妇』人还有气息，方才北狄士兵一刀正是砍在她的背上，只见伤可见骨的后背上鲜血汩汩而出，『妇』人捧着自己的腹部朝莫维维虚弱地一笑。手中挥起一柄半尺长的弯刀径直划向自己，“不要！”莫维维惊呼，只见那『妇』人咬牙将自己腹部划开，弓着身子将一团血呼呼的东西捧出，对着莫维维惨然一笑。竟然是生生将自己的孩子剖腹取出了，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孩子口鼻处的血『液』挤尽，『妇』人将孩子递向莫维维。大惊之下未回过神，孩子方才接稳，那人已经没了气息。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端，岑栋皱皱眉头从女人身上撕下一块布将那个没有声息的孩子裹好，低声对莫维维说：“快走，人越来越多了！”

二人快速撤出战场，却不知在嚣张的北狄士兵后面，一支神秘军队如天神下降，利如尖刀直『插』后背。惨叫声从四方响起，莫维维心中震撼，莫非还有人对这个小部落感兴趣。待得二人回到小山丘后，心觉不对的二人放轻脚步，半掩身形朝营地望去。。眼前的情形让二人目瞪口呆，卢俊杰二人被一队身着黑甲的武士制住，周遭一团混『乱』，看来之前应是发生过激烈的打斗。此刻二人被强压跪在地上，勃颈处被泛着寒光的刀剑指着。来人早已见到莫维维二人，眼中警惕之『色』更胜，想必已经察觉到这二人功夫不弱。就在两方冷冷僵持的时候，岑栋怀中的那个孩子忽地发出孱弱哭声。莫维维静下心来，是了，现在敌我情况不明，还不如先将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处置妥当。

暴『露』出草草包裹的皱皱小脸，莫维维回想了下前世姐姐的动作，轻轻伸手将孩子口角处的粘『液』擦净，她目不斜视从『乱』七八糟的行李中捡出一块棉布将孩子重新裹好，外边又裹上一块绵密的羔羊皮。用麻带将孩子捆缚在胸前，单手轻扶孩子幼嫩的脑袋。这一系列动作在这僵持的氛围中分为怪异，眼光扫视薛峻那边一眼，与岑栋对视之后，岑栋长剑出鞘显出身形，低喝道：“来吧！”

黑甲人首领眼中募的闪现莫名的光，唇角轻笑，抬手止住手下动作，竟是自己以剑相对。剑花轻挽，两人全力以赴拼杀。岑栋剑法与常译同出一路，皆是稳健方正，那人却是诡异莫测，仿佛糅合了中原剑术与南诏诡异的招数，很快岑栋就落了下风，莫维维见那人毫不留情在岑栋左臂划上深深伤口，计上心来忽地朝那人手下黑甲武士偷袭而去。

“唔，”近旁的黑甲武士骤然受袭，忙举刀应对。莫维维软剑如银龙在黑暗中左突右闪，配合着她狡黠的步法，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冲到了薛峻二人身边。那边与岑栋激战的首领轻轻“咦”了一声，手上动作加快，生生将岑栋『逼』开后飞身而来，片刻间已经闪到莫维维面前，举剑隔开正欲下劈的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