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手术（2 / 2）
这也是为什么凡是动过大手术的人，虽然当时看来病是好了。但比起普通人，这些动过大手术的人总是活不长的道理。
只不过，到了近代，华夏古医术面临失传，才让看起来更加有效的西医大行其道而已。
基于人体小宇宙理论，古医道的原则是能不动外科手术，就尽量不动外科手术。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心中会产生一个并不真实的概念，中医不能，也不懂做手术，手术是西医的专利。
实际上，古医道不是不能，也并非不懂。
只是用到这方面的人比较少而已。
就算是真的到了危急关头，逼不得已的时候。
比如遇到现代取子弹，古代取箭头这样的情况，必须要做手术了。
古医术也会严格遵循人体小宇宙理论，尽量减少因为手术对人体本身小宇宙的破坏。
西医的麻醉就是一种对人体小宇宙的破坏。
无论是局部麻醉还是全身麻醉，都有可能损伤人体经脉，使经脉萎缩，破坏人体本身的气血循环，让阴阳失调。
所以王畅不给林婉儿采取常规的药物麻醉方式，而是用金针封穴的方法来麻醉。
这样虽然麻醉效果没有全身麻醉来的好，在手术过程当中会很痛，但对人体的破坏也是最小的，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事实上，王畅还会一种完全不对人体小宇宙本身造成任何危害的方法。
那就是连镇痛的金针都不用，直接进行手术，以强悍的手法避开人体经脉和血管，便可不对患者的身体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
只不过这样进行手术等于完全没有麻醉效果，这其中的剧痛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林婉儿身体弱，王畅才为她采用折中的办法，用三枚金针加自己的内气为她镇痛，这样虽然仍然会对她的身体产生一点影响，但问题却不大。
“林小姐，子弹藏得比较深，差两厘米就是贯穿伤了，接下来会很痛，你要忍住了。”王畅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婉儿的伤口，那伤口处已经被他用手术刀划开了一个长约两厘米的口子。
林婉儿白皙柔弱的脸庞上，已经是冷汗淋漓。
虽然伤口处由于金针封穴的缘故并没有流血，疼痛也减轻了不少。可这样的手术，没有用丝毫的麻醉措施，又岂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要知道林婉儿的抢伤只差两三厘米就是贯穿伤了，如果真是贯穿的枪伤的话还好，以王畅的医术，只消为她止血，祛疤，再用药养护一段时日便可。
如今这种伤口很深，又非贯穿伤就意味着，王畅要将林婉儿伤口里的子弹取出。
手术刀至少要入肉五公分，虽然有金针封穴镇痛，可也疼痛非常！
林婉儿能忍住不吭声，已经远远超出了王畅的意料，比所谓的“硬汉”都要强上不少了。
这也多亏了林婉儿身体隐疾，常年犯病，一病起来就浑身剧痛，才让她对于疼痛的忍耐力锻炼的比常人坚强不少的缘故。
嗤！
“啊！”
紧握手术刀，避开经脉和血管，又是一刀精确的纵向切割，王畅终于隐约可见那颗卡在林婉儿肩膀里面的子弹了。
王畅皱起了眉头。
情况正朝着极为不妙的方向发展，子弹竟然卡在了林婉儿的肩胛骨里面。
王畅眼神凝重，子弹卡在骨头里面，手术的难度无疑大大增加了。可这个时候，他却忽然问道：“林小姐，能问你个问题么？”
“王医生，你说……”
虽然不明白王畅为何这个时候问问题，可林婉儿却忍着剧痛低声应道。
“恕我直言，林小姐内心虽然比大多数男子坚强，但性子并不算刚烈，外貌看上去更是有些柔弱，身体也不好。
你为什么会选择做刑警呢？”
“我…”
林婉儿有些意外，显然她没有想到王畅的问题竟然是这个。神情顿时陷入了沉思当中，似乎别有隐情一样。就连肩膀上的疼痛，这一刻都感觉不到了一样。
王畅一笑，他知道自己做对了。
实际上这也是另外一种麻醉方式，让患者陷入沉思，便能不知不觉的转移她的注意力，从而忽视了这疼痛。
当年神医华佗为武圣关羽刮骨疗毒的时候，武圣就是用下棋的方式来分散注意力，与王畅此举有异曲同工之妙。
“据我所知，林小姐的父亲乃是林安国，母亲杨竹青也是金舟市商界里赫赫有名的林夫人。
你家不缺钱，也不缺势，怎么会让你一个弱女子来做刑警呢？”
王畅继续问道，他嘴里虽然在说话，但手上却并没有停止，只是变得比之前缓慢了许多。
如果仅仅是取子弹原本对于王畅来说，并不是很难的手术。可是现在子弹卡在肩胛骨，难度却数倍增加了。
从肉里取子弹，和从骨头里取子弹完全不是一回事。
肌肉好恢复，只需下刀便可，但骨头却不好恢复，而且又硬。想要不留后遗症，寻常手法可做不到。
眼下的状况，只能是利用锋利的手术刀，附着内气，一点点的把子弹从肩胛骨上挖出来，又不能伤到骨头的根本。
这对于从未进行过这类手术的王畅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
而这样取子弹，对于林婉儿的疼痛，也要倍数增加，她不由的‘啊’了一声，表情变得极为痛苦。
这模样，让王畅是我见犹怜。
“林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慢慢的一点点的用内气和手术刀，挖着肩胛骨上的子弹，王畅又再次催问道。
林婉儿说道：“王医生，你知道地煞帮为什么要绑架我么？”
“为了要挟你父亲？”
王畅反问道，他就算再傻也能想到，地煞帮明知道林婉儿的身份还敢对她出手，这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你知道地煞帮在金舟市的猖狂程度了吧？”林婉儿苦笑一声，眼神中隐隐有泪花在转动。
王畅心中一惊，这地煞帮还真够猖獗，竟然敢绑架林安国的女儿来要挟他！
可更让王畅吃惊的是，这样剧烈的手术都没有能够让林婉儿闷哼一声，为什么说道地煞帮林婉儿就会流泪呢？
她的内心可不像看上去那样柔弱啊！要真的柔弱，也干不了刑警这份工作了。
林婉儿似乎陷入了非常不愿意想起的回忆当中，眼神中无比的痛苦，低声说道：“十二年前，金舟市有一个组织比地煞更加猖獗，名为红棍。
那一年我只有八岁，我父亲也还并没有现在的地位，只不过他和现在一样嫉恶如仇，是对付这些组织最坚定的支持者。也是那一年，红棍的人绑架了我母亲。”
“林夫人？”
王畅一愣，原来林夫人也被绑架过。
“不…”
林婉儿摇了摇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出眼眶，低声道：“那些恶人杀害了我的母亲。
虽然后来父亲最终消灭了红棍，可是母亲却再也回不来了。”
“你母亲……”
王畅神情巨震，好在身为专业的医者，神情虽然波动巨大，但手里的手术刀并没有偏移半分。
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将对林婉儿造成巨大的伤害。
原来林夫人并不是林婉儿的亲生母亲。
王畅心中只感觉到林婉儿这一辈子真的很可怜，有一个嫉恶如仇的父亲，导致母亲惨死。
才八岁的她就要经历如此痛苦，的确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虽然现在的林夫人对她也很好，对她的爱不亚于亲生母亲，但毕竟不是亲生的。
这其中的痛苦，估计只有林婉儿自己能够清楚了。
王畅终于明白，林婉儿拥有如此家世，为什么还会选择成为一名刑警了。
果然，林婉儿的眼中泛起一股仇恨而坚定的目光，轻声道：“红棍会被我父亲打掉了，可五年前金舟市又冒出一个地煞帮。
从那时候起我就暗暗发誓，绝不会允许这类组织的存在，让他们再迫害一个个完整的家庭。
我发誓，绝不会让别的孩子经历我一样的痛苦。”
“可是…自从真的做了警察之后，我才发现，要让这世界完全安宁，要让他们这些该死的帮派完全消失，有多么的困难。
我…我甚至连自身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今天如果不是王医生你，恐怕我的下场跟当年我母亲没有任何差别了！”说到这里，林婉儿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
王畅没有安慰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他本就不擅长哄女孩子。
“王医生，我是不是很没用？”
说完这句话，林婉儿彻底陷入了沉默，此时的她也不知道是想起了她死去的母亲，还是为她自己的无能感觉到了悲伤。
王畅依旧沉默，这种时候，还是让她自己消化内心的伤痛最好。
他加快了手底下的速度，好在虽然激起了林婉儿的伤心事，但也达到了王畅最开始的目的。
此时沉浸在悲伤当中的林婉儿，是一点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这让王畅的手术能够无比顺利的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