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獠牙毕露(2 / 2)
光听冯沐阳的一面之词,空口无凭且毫无证据可循,乔安国自然不会盲目行动,但也算迫在眉睫,若情况真如冯沐阳所说,夜里出发赶往北境,不吃不喝不睡也要三到四天才能做到。曾经对抗冰晶雪妖一族有多么艰难乔安国、杨成富还历历在目,那时候遇到头铁的崔去疾上山采药,更是一场闹剧,洪天英偷龙蛋引发的骚动让整座山都在震荡,杨成富引动禁法将冰晶雪妖的尸体化作灵尸才得以缓解,最终霜冻晶龙被众人击退,蜷缩成团进入休眠,任众人如何施为都无法将其击杀,一番苦苦折腾也没讨得了好,冰晶雪妖也不再狂暴,这才算消停下来。
如今霜冻晶龙再次苏醒,丹宗孟不归又踏上了从前崔去疾走过的路,一切好似轮回,但却并不见得能平安度过危机。
冯沐阳的话虽然骇人听闻,但乔安国宁可信其有,已经交代迅豹、逐风、驱海三营之中精锐中的精锐做好准备,凑成五十人乔装打扮成山野散人,修为至少是灵王境,需有十人为灵皇境修为,兵分五路绕过伽兰省前往北境,途中不可与伽兰省匪寇以及神威营的人打照面,凡事低调为主,不可打草惊蛇,惹人猜忌。虽然不合时宜,但北境乱成何等地步犹未可知,乔安国心系葛建军与洪天英,二者都曾经跟随自己多年;杨成富则牵挂着鲁绪磊,多年知交彼此守望相助,拥有类似的遭遇,身处异地不在万兽宗之中,说什么也得帮扶;崔去疾曾与孟不归交流改制丹方、另辟蹊径的想法,如今二人都通过自身的努力佐证了当初的推测,如今知晓孟不归身处险境,崔去疾想救援孟不归,届时想将其请来一叙,聊聊近些年的所得,看看能否碰撞出更多的火花。
美酒珍馐横陈于前,众人皆举杯,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乔安国高举过头顶,众人不敢怠慢,也将酒水倒满,举过胸前,尊敬姿态尽显。乔邦和朱翰坤喝的只是寻常果汁,味道非常清鲜,流入喉道后感觉沁人心脾,一种难以言状的舒服感觉自身体内荡漾开来。
晚宴就此正式开始,大家有说有笑吃吃喝喝,好似多年未见的旧友重逢,显得是那般殷切,营帐外曹洋也匆匆赶到,知道是自己来晚了,自罚三杯,在朱广宁身侧落座。
乔安国说了两句客套话,假意寒暄两句,让曹洋有些受宠若惊,待交谈告一段落,曹洋立马挂上一副委屈表情,唯唯诺诺道。
“乔将军,亲卫队队长及副队长这段日子贴身保护我的安全,他们也辛苦了。但我在南域军团内晃悠,并未做出出格之事,一直让他们跟着我,我也挺别扭的,行方便之事的时候也寸步不离,能不能让他们别老是跟着我了……”
众人也没想到在这等场合曹洋却是如此无理,朱博铭心中也生出几分不快,我来此就是想要修复双方的关系,后续的很多谋划都少不了乔将军这一环,你倒好,拿你那点子破事在这种场合上说,无非就是想让乔将军碍于饭局撂下话头,给你行方便。
乔安国眉头轻轻一挑,思量片刻,缓缓开口:“你说的也对,是老夫我关心则乱了。本来想着你在我军团之中可不能出什么好歹来,后续如何向朱城主汇报,当下朱城主已亲至,想来也就不需要亲卫队保护了,就撤下吧。”
“是!”
这段话既是对在场众人所说,同时也用灵力裹住声音传递到营帐外的亲卫队队长、副队长耳中,营帐外的亲卫队顿时齐声厉喝,如此阵仗倒是把原本手捧着陶杯的朱翰坤吓了一跳。
曹洋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提的有些唐突了,本来想着进来自罚三杯后气氛还算融洽便出口提上一句,不曾想乔安国却是上心了,以为乔将军日理万机不会留意自己,此举定是坏了气氛啊……自己其实也不想说的,实在是最近被这两人扰得有些神经了,自己如厕都要被两人居高临下俯视,简直就是没头脑和不高兴组合。
朱博铭面上笑容僵住,转瞬间便起身赔笑,为曹洋开脱的同时佯装嗔怒,埋汰了曹洋两句,让曹洋当场应声附和,见乔安国重新展颜笑出声,朱博铭才厚着脸皮坐回椅子上。
朱博铭岂会不知这些亲卫名为保护实则监视,这本就是习以为常的事,偏偏曹洋开口点破,这后面的谈话自己落入下风是肯定的了,只觉得心中憋屈烦闷。
众人继续吃菜饮酒,酒过三巡,见朱博铭妻子已显醉态,乔安国心中有了计较,挑了挑眉,被杨成富看在眼里,若无其事倒满酒杯,起身敬酒,方向正是邓圣杰、羽立青的方向。邓圣杰、羽立青反应不慢,也连忙起身回敬。
“听闻两位是上天门的人,不知两位身居何职,来此又有何事?”
邓圣杰并不作声,似是早就料到有此话头,身旁羽立青颇有眼力见,抬手便一饮而尽,随后缓缓开口道。
“这位是上天门八尊中的武尊者,我是武尊者的副手,来此只是偶然,本来解决完平澜省的事情就要去定海省挽风城查一桩蹊跷之事,不曾想冯城主也在这里,倒也省去了一部分事情。”
“哦?敢问武尊者千里迢迢从永曜都赶来南方所为何事?方便透露吗?”
邓圣杰示意羽立青不再多言,自己往椅背倚靠,老神在在说道。
“无妨,杨总管是万兽宗前任宗主,想知道目的也属正常。鄙人邓圣杰,上天门武尊者,率属于吴神相麾下,上天门有命教我诛杀去年洪灾期间贪墨赈灾物资的罪臣,为此特来平澜省一趟,将大大小小官员一一捉来,于丰获节后庆安节前一一问斩,现已将这些罪臣的头颅挂于城门之上,供百姓审阅,顺便敲打敲打这些潜在的蛀虫,多少能令他们收敛些。”
“原来如此,武尊者倒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倒是老夫看轻了你,在这向你赔个不是。”
“无妨,鄙人深知外界看待上天门的眼光几何,上天门确有蝇蚊鼠鸥之辈,我平生也不喜与那群人为伍,做事虽听上级号令,但更多的还是秉承心中所愿。”
“武尊者为人令人钦佩,老夫敬你一杯,就当我先入为主,冒犯了武尊者。”
言罢,杨成富一饮而尽,并未啰嗦,举止倒也算是利索,没有扭捏姿态,豪放至极。
邓圣杰见状也将杯中酒水痛饮,似是也有心中烦闷,想通过这点子酒水消磨些许。
“武尊者既然已经将平澜省整治妥帖,那来定海省又有什么安排?”
“近日有一批送往永曜都的贡品被人掳走,其中办事不力者虽为韩东升,但冯城主也难辞其咎。据韩东升所言此事与他毫无瓜葛,他是被截杀的对象,但其身上完好无损,只是受了些跌伤,擦破了些皮肉,受了些惊吓。依他所言,要么是挽风城城主冯沐阳,也就是您,指使一伙人乔装匪寇强行劫掠,要么是一个名叫贯海庄的组织,以劫富济贫为由掳走物资,故意放他及他的护卫远遁,落下口舌,陷他于不忠不义。”
“竟有此事?”杨成富接下话茬,面露狐疑,并不作态继续纷说,被怀疑的正主就在这宴席之上,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己作态。
“武尊者明鉴,定海省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本城主从未动过歪心邪念,更没有贪图皇庭贡品的胆子,只求安稳一生,不落人话柄。此事迁怒于我实属冤枉了我,护送贡品的人也不是我,我护送韩东升的守卫也都被杀害,这笔账我都不知道该找韩东升清算还是找那猖獗的贯海庄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