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2 / 2)
他就像从前待她那般温柔,而她内心的恐惧也因为他的存在被压下去几分,她甚至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入睡前一秒还在想着:他怎么会在?
她以为她还在梦中,直到第二天上午,他带她回了他们从前的住处,同床共枕的房间……那儿几乎没变化。打开门的那一刹,他宽阔、如山的背影映入眼帘,她突然想起那句“别怕,我在”,差点儿砸下眼泪。
她也以为自己愿意跟他回去了,但他拿出信用卡和现金给她,对她说“我晚上回来陪你”的时候,她退了。
她今晚失眠的时候,辗转反侧地想:如果他那天没去公司,心甘情愿地陪她一整天,听她说说这两年发生的事……那她还会动摇吗?还会退回美国吗?
不知道……她只能在这宁静的夏夜,任由泪水染湿枕头。
“秦总,不上去吗?”上官的住处楼下,甘特助问着一旁默默抽烟的秦葟。
见过斯斯文文的人抽烟吗?动作很轻很轻,眼神平视远方,但不知道在看什么;一身白衬衫在夜幕中显得格外惹眼,一副细边眼镜在高挺的鼻梁上戴得牢牢的,但也遮挡不住眉骨高的特性。
眉骨高的男人自尊心强,秦葟他亦如此。
她没有请他上去,他不会鲁莽而至。
她再三恳求不要再打扰她,他同意,于是便有了“知道了”三个字。
他至今摸不透她的性格,到头来,他所有心甘情愿对她的,竟也成了:鲁莽。
他太急了吧。就像哄一个刚从宠物店领回的小猫小狗,它和你陌生,不愿意和你亲近,你偏要把它塞在怀里,闹得它不痛快地反击,咬伤你了,抓伤你了,你怪它太凶,不好养,但根本的原因你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你太急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秦葟笔挺地站在楼下,楼不高,只有几层,他看着楼上的灯一户一户熄灯,但不知道她住哪一户,直至整栋楼都与这夜色融合为一体了,他这才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上官再也没有收到、听到秦葟的消息了。他一直没找她,她也一直选择回避,直至她那天在朋友圈看到甘特助发的朋友圈:“短暂的出差,刚从美国回来。”
是很短暂,来了不过两天。而且,他们是来出差的,不是特意来找她的。
产生这种想法的上官放松了不少,她接下来也不想他的事了,因为她有很多事情要忙,忙着处理回国之前的工作交接,忙着收拾行李,忙着筛选她要丢弃的东西……
其实每个人去到一个城市,都会留下一些东西,不可能全部带得走,哪怕东西带走了,记忆也还是在的。
她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一景一物都成了前半生没有见过、识过的独特记忆。因此她在看到自己打包好的行李时,心里也突然也产生了一种不舍的心情——真的要离开了啊!
一旁的林腾从房东手里接过退回的押金,一转头又见她在游神,拿着钞票在她面前扇了扇,问干什么?
上官想起老师之前还忧心忡忡地担心秦葟会断他资源,现在不也活蹦乱跳的?她轻轻笑了笑,说道:“我想去公园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