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抉择(2 / 2)
艾香听完艳红的话,头晕晕乎乎的随父亲回到家里。
二婶看着艾香不高兴地说:“你现在必须把主意拿定,不能动摇,你不要让你老师和同学给你叨咕几句,你又改变了主意。”
“没有,我只是去看了看我的老师,她很爱我,她也没有说什么。”
“那就好,下午就别乱跑了,咱们睡一个晚上,明天一大早就走。”
“要不,你先回吧,我在家里给我妈帮两天忙,到时候我和我大一块去。”
“我老远跑回来干什么?你二叔父怕你一回来,改变主意,不去。我们可丢不起那个人!你也知道,我们一天为了你,没有少跑路。”二婶靠着被子斜躺着说。
“你快跟上你二婶回去吧,谁稀罕你给我帮忙?离了你,这个地球照样转。”母亲冷漠地说。
艾香很尴尬地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二婶,二婶偷笑着。艾香无奈地向屋外走去,又来到她的屋子,把海洋转交给她的曹亮的信拆都没拆,打开炕洞门,一封封点着烧了。父亲站在门口看着艾香在烧信问:“你看也不看就烧了?”
“有什么好看的?看也是白看,现在谁也无法改变。我二婶和我李叔我为的事,真的也没有少操心,嫁谁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艾香说着已泪流满面。
父亲看艾香哭得很伤心,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停了半天才忧心忡忡地说:“娃娃,人的命,天注定,你该吃哪一碗饭就永远是吃哪一碗饭的,你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我这一辈子没有本事,也拿不了事,让你们来到这个世上,跟上我受罪了。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我去看看,不行,咱们也可以回来。”
艾香最不爱听父亲这么说他自己,觉得父亲这样说是在侮辱他自己,是在贬低他自己,父亲并不是他说的那种没有本事的人,而是父亲太善良,好多人把父亲的善良当成了软弱,久而久之,父亲也把自己的软弱当成了没本事。艾香每次听到这个话,就痛苦得想煽自己的耳光,强把泪挤进去,不让往出流。
父亲看艾香不哭了,想是艾香听着他的话真的想通了。父亲自言自语着干活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艾香一个人了,她拉开抽屉,拿出毕业时全班同学的合影,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又想起艳红说文斌当兵走的时候,留给海洋转交给自己的信,海洋为什么没有提起,是忙忘记了还是她真的喜欢文斌故意隐瞒了?艾香的目光停留在文斌的照片上,一直不愿离去,艾香心里说:你不是说永远是我的哥哥吗?为什么现在却要公开身份,要做我的恋人?可我一直把你当哥哥呀!你明知海洋一直喜欢你,你为什么要把信和书让她转交给我?为什么不让艳红给我?你在信中写了些什么?你又给我买了些什么书?你在那边当兵还好吗?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阿姨,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要给阿姨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也给你买几件,以报答你们这几年对我的照顾!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如果没有你和阿姨对我的关心,我都不知道怎么度过那些难以忘记的日子!
天黑了,母亲抱柴烧炕。艾香把她认为是贵重的东西,依然锁在抽屉里,把钥匙给母亲。母亲说:“你还是带上吧,我现在记性不好了,闹不好就丢了,你回来又抬柜扭锁的。你姐走了,也没有人用这个抽屉。”
艾香小心地把钥匙装在她棉衣口袋里,帮母亲烧炕。
第二天早上,艾香和二婶吃完早餐,就匆匆忙忙地赶车去了。天太冷了,连鸟儿也懒的出巢,一路上,也没有见几个人。来到车站,车上也没有几个人,都冻的瑟瑟发抖。车停了好长时间,总算拉了七个人,才发车。艾香的脚冻得发疼,几次问二婶:“二婶,你脚冻疼了吧?其实,你不用回来的,我回来说一声就得了,你为我,太受罪了。”
“没有事,只要能顺利地把你这个事办成就好。你看你妈那个样子,见了咱们连个笑脸都没有,说你找好对象要订婚时,她才和你说话。去,穷富不说,那一家人,绝对是把你当人看的。日子在人过的。”
艾香听着二婶的话,一直点着头。好不容易熬到县上,才坐上了从县城发往周岭市的班车,到底是去大地方的车,人多也暖和了好多,没等多长时间就发车了。一路的颠簸把一车人都颠簸得无精打采的昏昏欲睡。二婶走到半路上也睡着了。艾香扶着二婶,不时的看看了无生机的窗外,一排排光秃秃的白杨树一闪而过,光秃秃的山极不情愿地磨蹭着往后退去。一直在和司机说话的售票员回头看了艾香好几次,笑着问:“她是你母亲?”
“不是,是我二婶。”
艾香和售票员的谈话,惊醒了二婶。二婶不好意思地说:“昨天晚上和你母亲说话到很晚才休息的。这一上车就睡了,你一路上没有睡吧?”
“没有,我也不瞌睡。”艾香动了动被二婶压得发麻的胳膊。
“一车人只有她没有睡,我还以为是你丫头哩。”售票员笑着说。
“侄女和丫头没有什么区别?师傅车到五里铺,麻烦你给我停一下。”二婶说。
“你就说在哪个单位门口吧,五里铺也大了,我应该停在哪?”司机不耐烦地问。
“水泥厂门口。”二婶急忙说。
车”嘎”一声停下了,售票员笑嘻嘻地看着艾香说:“慢一点下,别着急,下车后,小心过往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