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次看见光明(1 / 1)
“抱歉,抱歉。”
被人冒冒失失的一撞,提奥多怀里抱着的几个装有材料的瓶子和书全部掉在了地上,随后就听一个有些慌张的女声传来。
“没事。”
提奥多微微摇了摇头,他虽然不太高兴,但他总不能为了他人的无心之失而严厉苛责吧。
“我帮你吧。”
“不用了。”
女声自告奋勇,听到外面的响动弗朗西斯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提奥多蹲在地上手在地上摸索着捡东西,一个女孩也蹲下来帮着找。
见状,弗朗西斯刚准备上前帮忙,毕竟干看着总不合适吧,没成想却是被老教皇伸手拦了下来。
“让他自己来。”
弗朗西斯转头看向老教皇,老教皇却是微微摇头轻声道,与洛佩斯一同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提奥多在地上摸索掉落的东西。
与提奥多半天没找到几样东西相比,女孩很快就将东西收拾到了一起,女孩惊讶的看着提奥多戴着手套的手在地上慢慢的摩挲。
“诶,原来你是个瞎子啊。”
女孩盯着提奥多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突然惊呼道。
提奥多的动作僵了一下,他并不喜欢这个称呼,这个称呼让他觉得他与其他人有所差别,也让他感觉到了轻薄与异样的目光,即便这个女孩没有那么多心思只是正常反应。
“抱歉,我的意思是才发现你是一个盲人。”
注意到自己的称谓似乎带有鄙薄之意,女孩连忙道歉。
提奥多拾起东西,从地上起身,淡笑着点了下头,似乎毫不介意,即便他心中略有不悦。
只有将一位有缺陷的人当成普通人一样对待,其实才是给予他最大的尊严,优待大多是给予弱者的,没有多少人会喜欢当弱者。
“教父这怎么感觉和往常有些不大一样?”
“当然,给你做个检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以后就不用滴那些惹你厌烦的眼药水了。”
老教皇靠在另一面的沙发上说道,二人中间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
洛佩斯看了眼提奥多,设下一道禁制。
提奥多感觉到魔法的波动诧异的望向老教皇的方向,感受到是洛佩斯的力量提奥多撇了撇嘴,嗤笑道:
“嘁,神神秘秘的,谁稀罕听啊”
老教皇睁开眼,看向洛佩斯,他倒是不认为洛佩斯突然设下禁制是为了对他造成伤害,恐怕是想说些什么又怕提奥多听到吧。
“什么事不能当着提奥多的面来说?”
“冕下”
洛佩斯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阁下毕竟是恶魔,如果有一天他恢复了之前的记忆或者堕入黑暗的话,他是不会有半分惦念着您对他的好的,您搭上自己不值得……”
“洛佩斯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好好的讲一讲,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孩子,仅此而已,我这么做也并非是要让他愧疚或者念着我的好,我只是在弥补我心里的愧意罢了,而且你怎么会知道他会堕入黑暗呢?没有到最后一刻就永远不要下定论。他是个善良的人。”
老教皇看了一眼提奥多的方向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阁下,我求您了,您不要乱动了行吗?您这样我根本无法进行下去,您就配合一点吧。”
不一会儿,弗朗西斯苦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提奥多的质问声随之响起。
老教皇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呵斥道:
“好了,提奥多,乖乖的呆在那别动,弗朗西斯对你没有恶意的,只是帮你检查一番罢了,你不信他,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噢,知道了教父。”
提奥多闷声应道,弗朗西斯诧异的看着因为老教皇一句话就顺从了的提奥多,即便他顺从的显得不怎么情愿。
眼睛好痛啊……
这是提奥多的第一感觉,他感觉弗朗西斯好像在他眼睛里面取走了什么东西,他想看却又看不见,想动却也不敢动,憋屈的要命。
片刻后,提奥多感觉弗朗西斯的动作停滞了,就听弗朗西斯开口道:
“阁下还请再保持一会不要乱动。”
提奥多轻轻的点点头。
弗朗西斯轻轻的扒开帘子来到老教皇的面前。
“冕下,得罪了。”
弗朗西斯在得到老教皇的应允后,恭敬的行了一礼,方才拿起工具,按照在提奥多身上操作的那般再次重复了一遍。
而另一端,当提奥多已经等的急不可耐的时候,弗朗西斯终于再次转了回来,拿起工具,小心翼翼的挑起一层薄膜似的东西向提奥多的眼眶内盖去,准确的说应当是眼眶内的眼球,紫色的眼眸。
“你在搞什么?”
提奥多难受的微微挣扎了一下。
“阁下勿动,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弗朗西斯紧张的将手按在提奥多的额头上
“阁下,失礼了。”
提奥多惊讶的发现透过那个小小的薄膜,好像自己隐约感知到了色彩和物体的形状。
“这是什么?我好像能看见一些东西了。”
“这是能使阁下再次看见光明的东西。”
说着用手合上了提奥多的眼睛,不知抹了什么东西,然后拿起一卷纱布在提奥多眼睛附近裹了一下起来。
良晌,弗朗西斯替提奥多拉开了帷幕,老教皇看了一眼提奥多眼部的纱布皱眉问道:
“这不能用圣力直接治愈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
弗朗西斯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不过我觉得阁下还需要适应一两天。”
“适应一两天?那以后我就能看见东西了是吗?”
提奥多突然插话道。
“是的,阁下。”
“多谢弗朗西斯会长了,你治好了提奥多教廷必有重谢。”
老教皇微微鞠躬表示感谢,弗朗西斯侧身避开。
“能为冕下服务是我的荣幸,倒是冕下与阁下之间深厚的情谊令我触动颇深。”
老教皇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教父,是不是我过几天就能看见了?”
“是的。”
老教皇已经数不清提奥多叽叽喳喳的问了多少遍同样的问题了,但他还是很有耐心的点头应道。
“教父,那我另一只眼睛什么时候也可以看见?”
老教皇沉吟片刻,揉了揉提奥多的头发,凝视着提奥多的眼睛道:
“等过两年吧,我安排一下教廷的事情,过两年你的另一只眼睛就能看到了。”
“噢”
提奥多有些失望,虽然心中微微疑惑他的眼睛和教廷的事情有什么关联,但他此刻也并没有那个好奇心去问。
很快提奥多就被另一个问题困扰了,羞怯的扭捏道:
“教父,嗯,如果我眼睛能看见了,是不是就不能让您搂着我睡了?”
总之他觉得自己在老教皇床上睡得格外安心,也让他对老教皇的濡慕之情和渴望被关照的心里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老教皇无奈的看着抱着自己手臂不撒手,连上露出委屈之色的提奥多,眼中却带着些许复杂。
也许这就是他小时候跟那位神父和他姐姐撒娇的样子吧……
人前装的像模像样的,可人后还是一个乖顺中带着些许孩子气顽劣的小家伙,人前人后两幅做派却又不惹人生厌。
以前虽然亲近但却没有这般真挚没有杂念的坦诚。
“都多大了还撒娇,一点都不知羞。”
“不嘛,教父又不是外人,是我最亲的人,有什么可丢人的。”
提奥多说着又晃了晃老教皇的胳膊
“好不好嘛”
“好好好,依你依你,十六岁的大主教噢还要教父搂着睡觉。”
老教皇揉了揉额角,左肩的肩膀被提奥多晃得发酸。
“就知道教父对我最好,肯定会依了我的,我就喜欢教父。”
提奥多因称心而怡悦,甩开老教皇的胳膊,抱住了老教皇,脸贴着老教皇教袍的衣襟。
“不用教父搂,我搂着教父睡也是可以的。”
老教皇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戳在提奥多的眉心按了按。
“都多大了,还像七八岁的小孩子一样。”
也许这也是过早丢进宗教裁判所和异端审判局的后果之一吧,除了会杀人外其他都是空白的,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生活自理一塌糊涂,人际交往也一塌糊涂。
“谁叫教父最疼我?”
“小人得志的样子噢,你说有一天我要是不在了你跟谁撒娇去,其他人可不会顺着你的意。”
捋着提奥多的头发幽幽的说道,却被提奥多伸手捂住了。
“教父别说那么晦气的话,教父怎么可能会不在你呢?”
“这不是晦气的话,这是事实,我真的很担心,真的。”
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快要蒙神召唤了,他不知道其他人对于自己的生死是否有感觉,但他自己却十分清醒,他虽然还是圣域,但魔力已经快要到了衰退的时候了。
这是一个好孩子……
老教皇搂着提奥多在心里如是说道。
他不想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这也是他动用神术的原因之一……
“孩子,迟早有一天我会离你而去的,我会比你先获得神的感召。”
“不”
提奥多摇了摇头,认真的道
“教父不会走在我前面的,一定不会,我也不会允许教父走在我的前面。”
老教皇看着一脸认真的提奥多哑然失笑
“孩子,这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情。而我们能做的就是活在当下,活在现在的每一天,珍惜它。纵使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明白我非起点,亦非终点,你的前路还很远呐。”
“教父老了”
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沉寂了一会儿,提奥多突然伤感的说道。
“教父以前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而且教父的胸膛也没有以前宽厚了,与小的时候相比都硌人了。”
小的时候?难道是想起了什么吗?记得我在探查他记忆的时候没见过这种片段啊,也没有编纂这样的片段,只是将一些无关紧要和不和谐的东西删掉,将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抹除掉。
“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老教皇的声音微不可察的多了一丝警惕与严肃,眼神略微凝重了一分。
提奥多微微摇了摇头
“还是没有想起来,不过我记得教父小的时候抱过我一次……那时候我十一岁,我第一次跟圣裁官们成功执行任务回来后教父抱了我。”
“很温暖,很舒服,很有安全感,就像姐姐还在一样。”
提奥多补充道。
老教皇在心底叹了口气,看着大剌剌的靠着自己的提奥多,轻声道:
“男孩子不要这么黏人,一点大主教的肃穆都没有,外人知道了要怎么想?少不得要说你闲话的。”
“我就黏教父,除了教父没人疼我了,反正我也没有一点威信,我管外人怎么想呢,难道教子和自己的教父亲近还有错吗?”
提奥多满不在乎的道,说着的同时就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头枕着老教皇的肩膀,胳膊环抱在胸前,腿伸直搭在了沙发的另一侧扶手上。
“教父就是我父亲”
“可事实上我都可以做你的祖父了。”
“祖父还是算了吧”
提奥多突然满脸不悦
“黑斯廷斯伯爵……哼……”
“好了,都多久了还记挂着这个,嗯,换一个角度,如果不是他把你遗弃了你也不可能成为我的教子啊。”
“嘁,难不成我还得感谢他不成。”
提奥多小声嘀咕道
“如果没碰见教父保不准我长大还没看见教父就先被拉奥姆弄死了,噢,该死的拉奥姆,他打的我那一下可真狠,他就不能柔和一点吗?非要活生生的把人拍晕?”
声音里带着愤慨,却没有一丝记恨。
“好了,好了,起来了,到家了,我们该下车了。”
说着老教皇揉了揉提奥多的头发把他从肩膀上提了起来。
“什么时候我能看见?”
老教皇给提奥多披上了一件斗篷,低着头系好系带,抬头看了一眼。
“也许明天?”
“噢……那明天过后我就享受不了冕下的服务了咯……”
提奥多的语气有些惆怅,但很快话锋一转,嬉笑道:
“不过我倒是可以替教父服务了,话说教父是教皇竟然没有几个仆从来服侍。”
老教皇从容的走下马车,微微起风,卷起绣袍和衣带,洛佩斯小心翼翼的跟在老教皇身后生怕出了什么意外,提奥多浑然不觉,搭老教皇的手借力也下了马车。
“我可没有你这一堆臭毛病,养尊处优的。不过还好总算没娇生惯养坏了。”
老教皇拉着提奥多边走边笑着说道,一旁的洛佩斯松了口气。
还好,看起来冕下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我怎么养尊处优,娇生惯养了?我都没有几件好东西好不好……”
提奥多委屈的顶嘴道。
“你做过家务吗?打理过教皇宫吗?至于没有好东西……”
老教皇似笑非笑的看着提奥多
“当初你离家出走去莫尔海姆,我给你的戒指里装的可都是好东西,你以为我给你的水晶,卷轴,魔药都是次的吗?是谁叫你自己不争气,识人不清,被个女孩子一迷就全骗走了。”
“离家出走?”
提奥多眼里有些迷茫,迷惑的转过头看向老教皇
“我还做过这种事?”
见提奥多脸上茫然的神情不似作假,老教皇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复杂。
真的不记得了……
许多记忆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是虚假和经过删改的,就像提奥多之前所说,人最悲哀的莫过于不知道自己是谁,连记忆都是虚假的,这人还是以前的人么?……
“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你以前做的傻事可多着呢。”
老教皇唏嘘道,随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还是现在这样好点,我情愿你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我以前很坏吗?”
提奥多担忧的说道,握着老教皇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紧,他只依稀记得一些片段,这些片段还不一定能够连上。
“算不上坏,相反是个好孩子。不过就是性格古怪了一些,有时候太偏激了,对谁都不信任,真的让我很伤心,我自己教养的孩子都不信任我。”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会不信任教父,教父对我这么好!”
提奥多对老教皇口中以前的自己感到不可思议,因为他完全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我对你好你才不信任我的。你以前总觉得我对你好是为了图谋你什么。”
老教皇看了一眼一脸茫然,不敢置信的提奥多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提奥多干笑了两声,还是没有缓过神
“我怎么可能这么没良心?总是揣度别人往坏处想,我以前有病啊?这绝对不是我,绝对不是!”
提奥多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打死也不承认。
“不承认就算了”
老教皇将提奥多送到沙发上,去旁边顺手倒了杯冰水递给了提奥多。
“反正我并不怎么希望看见以前那个心里阴暗的你回来,也许不记得以前对你是件好事。”
提奥多抱着杯子喝了口水,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还是不能理解他以前为什么会这样想,可惜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来的。
“好了不要多想了”
老教皇拍了拍提奥多的肩膀将他从思索中唤醒。
“昨天已成历史,明天太过神秘,而今天是一份礼物,我们活好今天的每一分就是对生命最好的馈赠。”
“好了,你自己待会,我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提奥多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随意的挥了挥手,老教皇也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冕下,您说这些就不怕阁下怀疑什么吗?”
走的远了洛佩斯开口道。
“你不觉得这样反而不惹他怀疑吗?遮遮掩掩的反而是端倪,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他忘记了过去,他过去是个怎样的人,没有那些阴暗的心思,就算知晓了也不过是一段可有可无的片段罢了,无关紧要的。”
老教皇回头看了眼提奥多所在的方向,里面的人貌似还在发呆。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他,也可以说不是他,他是一个新的人,一个被塑造出的人,即便我没有对他的记忆进行大的改动,但他也终究是变了。”
“但总归是变好了没让冕下的心思白费,不过阁下倒是越来越喜欢黏着冕下了。”
“这一点倒不是我改动所致,我只是想方设法的让他心里的阴影淡化罢了,而这应该是他以前所渴望的吧。”
“但阁下小时候也没有这样。”
“这就好比没有吃过糖的人,再尝过甜味之后,就算明知道糖里有毒,也会毫不犹豫的继续吃下去。就好像从来没有被人哄过的人,知道开心是什么感觉之后,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还是会觉得心存希冀。”
老教皇微微摇了摇头描述道,随即开口道:
“不过我倒是对他没什么恶意,也许是我以前对他过于漠视了,所以他对我也格外警惕戒备,但又舍不得别人对他的好。”
“没想到阁下看起来是个很骄傲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洛佩斯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越是自傲的人,他们内心就越自卑。那不过是表象罢了,他是一个有些胆怯懦弱的孩子,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
“对了洛佩斯,你去发一封帖子给音乐家协会,一个星期后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音乐会我会光临。”
“是的,冕下。冕下是因为阁下吗?”
洛佩斯疑惑的问道,他跟在老教皇身边的时间远比提奥多还要长久,他更是深知老教皇有多么不喜这些东西。老教皇笑了笑没有做声。
“说不准还有其他人呢……”
当教皇宫的信件下发到音乐家协会的时候,沉寂片刻变得沸腾。
“拉奥姆,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人思考了很久也什么都没想起来的提奥多便逮住了准备入教皇宫的拉奥姆。
心中在感叹圣裁官身份特殊和地位超然的同时也没忘记问自己的疑惑,因为他隐约记得这个家伙好像和以前的自己很熟啊……要不然之前怎么会指名道姓的要找我呢
拉奥姆愕然
“阁下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了?”
要知道看冕下的意思可是很不希望阁下想起来以前那些呢……
“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提奥多摩挲了一下权戒淡淡的道,随即发现貌似自己经常会习惯性的转动权戒或者摩挲戒面。
难道我以前经常这样做?
虽然记忆消失不见了,但潜意识里的习惯还保存着。
“我以前……很,性格很不好?还是习惯很差?”
提奥多想了想询问道。
“阁下的习惯在冕下的教导下一直都还好,不过阁下以前的性格嘛,呃……”
拉奥姆卡住了,似乎在想用什么词形容。
听着拉奥姆半响没有下文,提奥多的心波动了一下,难道我以前的性格有这么差劲的吗?
“也许是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吧,情绪多变,总之有时候很阴沉。”
“疑神疑鬼,患得患失?为什么?教父以前对我不好吗?”
我哪里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啊……
不过看着眉头紧皱的提奥多,他却不能这样答,沉吟片刻道:
“教皇冕下待阁下自然是极好的,不过阁下以前总是觉得冕下对您好是别有用心,也总担心会失去在冕下心中的地位。”
“我以前为什么要这样想?”
提奥多低声道,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再问拉奥姆,随后自己揣测,眉头紧皱。
“难道我以前是个神经病?一天到晚想这么多不累吗?不会疯的吗?”
拉奥姆一脸无辜的看着提奥多。
神经病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认为的。
“冕下以前对我怎么好了?”
提奥多皱了皱眉,他不相信自己以前会是个不识好赖的变态。
“阁下连这都不记得了?”
在拉奥姆惊讶的目光中微微摇了摇头,他确实不大记得这些了他只依稀记得平时二人相处的挺和谐的。
拉奥姆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们两个再无旁人,拉奥姆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阁下,设一个禁制吧。”
还要设禁制?搞得这么神秘的吗?
但提奥多还是依言设下了禁制隔绝了内外的声音传递。
“说吧,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阁下难道忘了冕下包庇了您的事么……每一件都是足以让阁下跌下神坛万劫不复……如果扯出来连冕下都保不住您,要是冕下包庇您被他人知晓,就是冕下自己也……”
拉奥姆没有把话说完,提奥多愕然的看向拉奥姆的方向,我以前究竟是个什么人啊……十恶不赦的吗……?
“我以前做了什么?打家劫舍还是杀人放火?”
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一切是一个这样恶劣的人,说来也奇怪,虽然他是恶魔,但他自付自己是做不出恶魔的事的。
“都不是”
拉奥姆摇了摇头,听到拉奥姆的回答提奥多莫名的松了口气。
“是阁下与恶魔做过交易……而且是两次……”
提奥多觉得自己有些蒙,愣了一会,提奥多才缓过神来道:
“我不是圣裁官吗?我怎么,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是啊,总长。”
拉奥姆换了个称呼继续道
“我也不知道总长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也许是事出有因吧,冕下或许更清楚一些。”
提奥多撤下禁制,微微颌首,但心思却显然不在这里了,他很好奇自己怎么会和恶魔做交易,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看着提奥多的神色拉奥姆似乎看出了提奥多探寻的心思。
冕下似乎不希望阁下去探寻回想以前的事情呢……
拉奥姆想了想,隐晦的劝慰道:
“阁下还是好好待冕下吧,毕竟冕下为了让阁下这只眼睛复明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呢。”
“不小的代价?”
提奥多愣了愣,他只感觉这次检查的时间格外长久,眼里好像也被放了什么东西,搞得他极不舒服,其余的便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阁下难道不知道吗?”
提奥多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确实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这回改换拉奥姆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