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蓝田暖玉(1 / 2)
“我怎么回来了?!”
任纪香这位健硕美人左顾右盼,一脸地疑惑。
而其手上仍然搬着四块四弦巨石。
——
“你赶紧将石头放下!”
危楼眉开眼笑地来到老婆面前。
“我们今天有贵客到了!”
“贵客?!”任纪香眼珠子一转,放下石头,然后洗手起身,道,“莫非是阿布那厮?”
“咦,你怎么知道?”
危楼一副吃惊的样子,却同时给其竖起了大拇指。
“除非阿布,谁有那么好心?!”
任纪香高声叫道,“不是阿布,谁又有那么大能耐?!!”
“你们俩口子,别给我唱双簧、戴高帽了。”
清楚两口子一举一动的杜布来到院子,脸上笑吟吟的。
“阿布师祖,近七十万年不见!”
任纪香惊异出声。
她就要学着危楼的模样,给杜布磕头。
但她完全被阻止了。
“看、看、看到您来了,我实在忍不住!”
任纪香泪流满面,激动得香肩颤抖。
“好啦,别给阿楼哥看笑话!”
杜布笑道。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当年我们‘天幅五星’熟识的修士,都死得都差不多啦!”
——
“激动之下,却也难免。”
危楼道。
“好了,阿布师祖,”任纪香擦干眼泪,继续道,“您过来有何吩咐?”
念头一转,任纪香有了想法。
“你看,阿楼兄,”杜布笑道,“阿香姐就比你要聪明。
“她一开口就问我来意!”
“我这人只会‘敬道’,其他的不擅长。”
危楼挠头道。
“我准备晋升金仙。”
杜布正色道。
“金仙为全知全能者。
“因为它能以千万人之分身入诸天万界。
“当经百世之轮回,识万事之性情喜怒哀乐,融合物我,并且千而为一时,则低阶小圆满。
“形成对所在星域的全部天耳听、天眼通等道术达到圆满、实现全知全能,则为中阶小圆满。
“无生育能力,但可生造成物。
“而当造物成功之时,则为高阶大圆满。”
阿布说完后,闭口不言。
“多谢阿布师祖指点!”
任纪香和危楼同时拱手行礼。
“阿布师祖过来,莫非与分身入世有关?”
沉思了一会儿后,任纪香问道。
“对!”
杜布点头道,“秦塞是我的分身,并且是我的最后一个分身。
“我等他的死,已经等了五十多万年了。”
——
“为什么?”
危楼好奇地问道。
“五十多万年前当年我看到你小子离开‘骑真七’,被一伙坏小子看上。”
看着危楼这小子,杜布说道。
“而当时我玄仙大圆满,却无所事事,不想也不能立刻晋升到金仙。
“于是,我就追随你的脚步面,来到了这‘真火星’附近的星域。
“沿途过来的过程中,我顺便在附近星域洒下了我的分身,让他们自顾自地成长,以经历人世轮回。
“凡人一世不过百年,百世亦最多不过万年。
“可是,我等啊等,在各个星球放下自己的分身后,绝大部分都死得差不多了。
“能活过十世者不足百分之一。
“能活过百世者不足千分之一。
“能活过千世者不足万分之一。
“而秦塞这小子,竟然成为了灵体修士,后来甚至还晋升成了真仙,实在是出乎意料。
“这小子要是晋升到了玄仙,那我还要不要晋升到金仙了?!
“如果他不挂掉了,我岂不是道途无望?!
“幸好,这小子及时挂掉了。
“他死得好啊!!!”
——
看到杜布那副感叹而兴奋的样子,任纪香和危楼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地面面相觑。
“阿、阿、阿布师祖,”任纪香迟疑地问道,“秦塞就那样死了,死得很痛苦。
“而他活着的时候,也是很憋屈。
“难道师祖您就见死不救?!”
说完后,任纪香带目光炯炯地看着杜布。
其话语里充满了责备之意。
“我见死不救?我能救吗?!”杜布翻了下白眼道,“百世轮回,是晋升金仙之前必须经历了状态。
“分身之所作所为,皆是其所作所为。
“我给你们看一看我的分身的经历,实在是太丰富多彩了!”
杜布师祖一挥手,任纪香和危楼如就就看到了其分身多姿多彩的形象。
——
其中有的人平平淡淡地做一个乡农,五世而绝。
有的人平平淡淡地做一个小市民,十世而绝。
有的人偷鸡摸狗,时有小恶。
有的人扶老太太过马路,喜欢做义工。
有的喜欢当面说好话、背后捅刀子,或给孩童写不良读物,或里通外敌、夹带私货,或帮助传播致命微菌、荼毒天下,都属于典型的双面人。
有的刚正不阿,做了一个清官,结果连自己的子女都饿死了,而且死后自己的子女连一口薄棺材也买不起。
有的想造反,结果被砍头。
有的想做生意、做那劳什子“贷言人”或“千秋万贷”生意,其中大部分勉强维持温饱。
极个别的分身生意很好。
更多的分身或是破产,或是跳楼,甚至跳江的也不少。
有的忠贞于妻子,有的则三妻四妾,还有的则花天酒地、酒池肉林。
看着这林林总总的景象,危楼很快明悟,杜布师祖的分身,绝大部分都是凡人,修士数量比较少。
而且,即使是属于修士,这些修士绝大部分灵根都不怎么样。
他们或者是修为进展缓慢,或者是在宗门或世家苟且偷生,或者是想找奇遇结果只找到一堆狗屎。
当然,也有极个别特殊的情形,其中就包括秦塞。
这是任纪香和危楼所熟悉的了。
——
所有的画面淡去。
回想起这些,再回想起刚才杜布师祖给夫妻俩所讲的金仙晋升阶段,任纪香和危楼都明悟,通过这些分身,杜布师祖已经经历百世之轮回,识万事之性情喜怒哀乐。
现在的祂,虽然还不是金仙,但已经融合物我,并且千而为一时。
这意味着当祂晋升到金仙时,立刻就是低阶小圆满!
任纪香和危楼夫妻对视一眼,都明悟了对方心里的想法、收获和杜布的苦心孤诣。
这次杜布师祖的提点,对于二人以后的修炼和晋升,有着莫大的帮助。
当然,现在是不能说出口的。
夫妻俩点了点头,同时起身。
“多谢师祖提点!”
任纪香和危楼起身行后辈礼。
杜布没有拒绝。
“好了,我给你们看我的最后一个分身。”
杜布笑道。
“这更有趣!”
——
然后,任纪香和危楼看到了一副从未见过的画面。
“哈哈,你们一个只有玄仙三层、一个玄仙一层的小小宗门,竟然也敢于自称‘道场’?简直笑死我了!”
一位玄仙六层修士的嗤笑声传遍了整个的“德左道场”。
“德左道场”内,一片鸦雀无声。
因为“德左道场”的三十七位真仙、四千多位大乘修士、以及近千万大乘以下的修士都被雷服德那传遍整个道场的嗤笑声给弄晕死过去。
其修为远远高过“德左道场”场长、玄仙三层修士“左手实”及其夫人、玄仙一层修士“应迷花”的抵抗能力。
听到雷服德那肆无忌惮的笑声,场长夫人应迷花眼神中露出恐慌。
其身体瑟瑟发抖。
而场长左手实则脸色胀得铁青。
“雷服德,你不要欺人太甚!”
“德左道场”场长左手实冲上去,想要拼命。
但雷服德修为更高,并且有备无患。
他一伸手,然后左手实就被制住。
左手实那九百八十七颗脑袋青筋毕露。
其九百八十七对仙眼,目眦欲裂。
其九百八十七只嘴巴,则因结舌而无法发声。
——
“哈哈,‘左手实’!”雷服德哈哈大笑道,“我怎么会欺人太甚呢?!
“我雷服德最喜欢‘以德服人’了啊!
“我说了,你的道场是我道场,我的道场还是我的道场!
“我说了,你的双石是我双石,我的双石还是我的双石!
“我还说了,你的夫人是我夫人,我的夫人还是我的夫人!
“如果你顺从我,我就不打你!
“如果你不顺从我,我就打得你服为止!”
在左手实专长的亲眼所见中,场长夫人应迷花的衣服被雷服德褪去。
两三年后,在雷服德的哈哈大笑中,逐渐醒来的高阶真仙弟子,亲耳听到了掌门夫人应迷花的呢喃私语。
——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这是左手实场长兼师尊的教诲。
于是,这些高阶真仙弟子自觉封闭了六识。
而封闭六识的情况发生了不是一次,也不是两次,而是已经有七次。
每次师尊和师娘,都会闭关三百年。
而后,他们才会露面,并且形容憔悴。
当然,每一次露面,师门都会变得更差,自己修炼变得更困难。
所以,像秦塞这样的来自于“玄德星域”下的“真火星”的真仙三层修士,感觉很是无语。
于是,他离开了。
他来到了“真火星”。
他来到了高大巍峨、地势陡峭、很难穿越、并且较为贫瘠的真仙下品仙峰“黍道峰”。
后面的情形,任纪香和危楼都熟悉了。
——
“阿布师祖,莫非‘左手实’场长是您的分身?”
任纪香疑惑地问道。
难道阿布师祖或其分身有什么古怪的爱好?!
“胡说!”
扬起眉毛,阿布师祖唬道。
“阿、阿、阿布师祖,莫非场长夫人、应迷花玄仙是您的分身?”
危楼疑惑地问道。
难道阿布师祖或其分身有什么古怪的爱好?!
但危楼疑惑归疑惑,他对杜布还是有一丝敬畏。
所以,在问问题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任纪香那么大胆和直接,而是有些结结巴巴。
“胡说!”
听到危楼的质疑,阿布师祖再度扬起眉毛唬道。
“那、那、那……”
任纪香和危楼迟疑中相互对视一眼。
“一定是‘雷服德’!”
两口子异口同声。
“你们夫妻俩,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杜布师祖笑道。
——
“你们看,我的这个分身也只有五十多万岁,”杜布师祖道,“可他已经是玄仙六层修士,乃是道体修士!
“你们说,这小子是不是资质非常不错!”
听到杜布的自诩,任纪香和危楼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现在夫妻俩已经七十万岁,结果还只有真仙修为。
特别是危楼,修为更低。
当然,修为高并不一定是好事。
“阿布师祖,这小子也太坏了!”
任纪香道。
“是啊,阿香姐!”
杜布道。
“我好几次都恨不得亲自下场,食其肉、寝其皮呢!”
杜布说话的同时,牙齿咬得狠狠的。
“可是,这小子最终还是死了啊?!”
危楼一脸庆幸地看着杜布,等待着他的解答。
“阿布师祖、阿布兄弟,快点给我看看,这小子是怎么死的!!!”
任纪香央求道。
她都差点抱着杜布的胳膊了。
——
“男女授受不亲!”
杜布唬道。
然后,他手一挥,新的画面出来。
这是才不久前在“玄德星”所发生的事情。
“哈哈,你们一个小小宗门,竟然也敢于自称‘道场’?简直笑死我了!”
又是一个十万年后,“德左道场”上,雷服德这位玄仙六层修士的嗤笑声第四度传遍。
“德左道场”内的三十七位真仙、四千多位大乘修士、以及近千万大乘以下的修士都被雷服德那传遍整个道场的嗤笑声给弄晕死过去。
“德左道场”场长左手实则脸色胀得铁青。
“雷服德,你不要欺人太甚!”
“德左道场”场长左手实冲上去,想要拼命。
“哈哈,‘左手实’!”雷服德哈哈大笑道,“我怎么会欺人太甚呢?!
“我雷服德最喜欢‘以德服人’了啊……
“如果你顺从我,我就不打你!
“如果你不顺从我,我就打得你服为止!”
在左手实专长的亲眼所见中,场长夫人应迷花的衣服被雷服德褪去。
三年后,在雷服德的哈哈大笑中,逐渐醒来的高阶真仙弟子,亲耳听到了掌门夫人应迷花的呢喃私语,并且见证了雷服德的第四度离开。
——
反复的遭遇,让左手实和应迷花欲哭无泪。
然后,他们俩将一根绳子扔上了横梁。
在绳子的俩头,分别套了一个圈。
俩口子分别把脑袋投了进去。
然后,脚下的凳子被踢掉。
于是,在绳子的一头,应迷花身子胡挣乱扎。
而在数千里长的绳子的另一头,左手实身子乱扎胡挣。
不管应迷花身子如何地胡挣,都够不到绳子另一头的左手实。
同样地,无论左手实身子如何地胡挣,都够不到绳子另一头的应迷花。
他俩就像是一对绝命的鸳鸯。
他俩确实是一对绝命的鸳鸯。
因为四十万年前起,他俩就已经是一对绝命的鸳鸯。
眼泪在应迷花的眼里流淌。
泪珠在左手实的腮帮子上横飞。
挣扎着,他们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一了百了。”
“一死了之。”
这是夫妻俩当下最急切的愿望。
于是,他们的泪水流干了。
他们的挣扎更紧了。
他们的仙力消耗越来越厉害。
左手实两眼翻白。
应迷花大小便失禁。
这些事儿都不重要。
因为这样的形象无关紧要。
“难道想一了百了且一死了之之人,还会在意这些小节么?”
——
于是,相隔数千里长的绳子的一头,左手实身子乱扎胡挣。
不管应迷花身子如何地胡挣,都够不到绳子另一头的左手实。
同样地,无论左手实身子如何地胡挣,都够不到绳子另一头的应迷花。
他们就这样挣扎。
他们挣扎了许久。
夫妻俩挣扎得眼泪都没有了。
夫妻俩挣扎得仙力都消耗得精光了。
夫妻俩挣扎得连死的力气也没有了。
“既然死了一次还死不了,那就不死吧。”
于是,夫妻俩想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