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瑞兽(1 / 1)
红鸾楼中,随着一个手持道剑的青衣人持剑凌空斩落,咿咿呀呀的演奏声便推到了最高潮。
那以灵力凝成的红鸳虚影在铁剑中扭转溃散。
穹顶落下了光,正正好好照在了戏台上。
灯笼重新挂了起来,昏暗的红鸳楼中,渐渐敞亮。
那戏剧已然结束,幕布落下,叫好声此起彼伏。
张成雪收回了目光,扫视四周,依旧没有见到张守鱼的身影。
戏剧落幕后,许多人纷纷起身,向着红鸳楼上或者楼外走去。
满街彩灯已然结起。
张守鱼人虽未至,但似乎在年轻人中也算是大名人了,张成雪临走之际,不和谐的议论声又在身后响了起来。
“据说那张家的四公子因祸得福,不知为何得到了什么机缘,竟让那不染烟火的柳仙子三天两头亲自登门相见,真是让人羡慕。”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搁下了酒杯,朝着那一处空着的椅子望去,神色幽幽。
旁边一人附和道:“是啊,若是紫庭破碎可以换来那柳仙子青睐,我现在立刻把自己紫庭碎了。”
“哼。”有人冷哼道:“说白了还不是废人,许是那柳姑娘的师父觉得张守鱼有些利用价值,想以此为棋子,内部瓦解张家,获得那样张家的不传之秘。”
此话一落,许多人便附和起来。
“原来竟是美人计,柳姑娘何其不食烟火,若无她师父在身后布局,怎么可能去见那个沦为废人的小子?”
“呵,便是如此,任他意气风发几日,今日捧得多高,以后便会摔得多惨。”
“以前张守鱼未残废之时倒是名声不显,今日倒是靠着女人博取了许多虚名,我倒要看看他长得是有多小白脸,能让柳仙子也愿意与之来往。”
“据说那张家四公子生得一副极好的皮囊。”
“咦?那会不会那柳仙子也并非我等想的那般……冰清玉洁?”
“住嘴,柳仙子岂是你们可以随口污蔑的!量在你年纪小,没亲眼见过柳谨柔仙子当年的诸多事迹,便也不与你计较,下次记得管好自己的嘴,否则哪怕这喜庆的杀头宴,我也能让你横着出去!”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抱剑而立,似是追忆起了柳谨柔当年的绝代风姿,神色怅然。
那年轻人知道对方不好惹,立刻噤声。
于是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便彻底落到了那张守鱼身上。
张成雪停下了身子,视线望向了那热热闹闹议论的一群人,神色寒冷。
张观铭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不必理会他们。”
张成雪却是拾起茶杯,毫不犹豫地砸了过去,酒水向着人群中倒去。
一个男子稳稳接住了飞来的杯子,酒水却仍是洒到了衣襟上,他浑不在意,只是笑道:“哦,原来是张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张成雪冷笑道:“我听到一群苍蝇蚊子嗡嗡乱叫,觉得吵闹,不行?”
那男子笑道:“张公子树大招风,我等忍不住谈论几句罢了,再说了,以前你不也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说你那弟弟天赋低,气量小,难成器?”
张成雪缓缓起身,微笑道:“那是我亲弟弟,我爱怎么骂怎么骂?什么时候轮得到外人插嘴?”
又有人笑道:“张姑娘可真是护短,你与我们同是世上修道者,如今千年已至,灾厄将起,张姑娘想必也明白,修道者应是穷自身灵脉之力,为天下凡夫俗子保驾护航。张守鱼紫庭破碎,修道无成,哪怕世人非议,也是情有可原,何必如此动怒?”
张成雪冷笑道:“你说的对,修道者只论道行高低,你若是想,稍后出了红鸳楼后,我们可以当众比试一场,如何?”
“什么时候张守鱼只能躲在女人身后了?”那人并未答应比试,只是讥讽。
张成雪神色阴沉。
又有人道:“不知张公子去哪了?如今戏剧已罢,杀头宴也已正式开始,为何迟迟不见他的踪影?莫非是今日灯火缭乱,张公子迷路了?还是……自甘堕落不愿见人,哪怕是柳仙子也难以另其重树道心?”
张成雪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了声音。
“你找我?”
嘈杂的人声里,温和而清冷的嗓音响起,张成雪回首望去,一个白衣少年不知何时已双手拢袖立在了她身后,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则立在他的身边,她一手提着盏灯笼,一手卷着一本崭新书籍,哪怕饰着脂粉依旧难掩眉目间的疲倦。
那白衣少年立定了一会,定睛看着方才说话的男子中的某个,微笑道:“陆公子你也在啊?长街一别也有数日,没想到今日又在碰上了,幸会幸会啊。”
陆沛脸色极差,见到张守鱼,他自然而然回想起那个雨天,腹部都不由自主绞痛起来。
但一想到父亲对自己的交代,只好拱手,连忙与周围的人撇清关系:“张公子别误会,我只是听到大家议论,路过此地,一句话都没有说啊。”
张守鱼故作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他望向众人,微笑道:“不曾想我也是城中名人啊……你们不必如此看着我,我不过是沾了些柳仙子的光,沽名钓誉罢了。”
那怀抱古剑的男子神色冰冷:“你也知道!”
张守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兄台有何指教?”
那怀抱古剑的男子比他稍高,此刻向下斜视的眼神便显得轻蔑许多:“听闻张公子年纪轻轻便遭遇飞来横祸,我等很是惋惜,只是开春宴中,许多比试不论修为深浅,只看本领高低,希望张公子能去参加一番,开春宴后也让我们刮目相看,若是只想凭借柳仙子便独树一帜,便也太看不起我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