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三 药不死(1 / 2)
简书送岑东儿离开后,又搬了一根板凳来,就如往常一般坐在正殿门前望着宫门前的风景,春风吹落了一地的梨树桃花,风中有阵阵的花香透过她的鼻子进入心底,简书忍不住闭上眼深深吸了口口气,最后舒服的哈出一口气,说:“素间,这香味你觉得如何?”
素间学着简书的模样,深深呼吸一口气说:“太子妃,这花真香,奴婢让人收集些花瓣做一个香囊给您。”
“素间,现在新的太子已经得了金印,太子妃也有乐,你就别再叫本宫太子妃了,还是换回以前的称呼。”简书将素间放在双肩的手捏住,说,“本宫已经不是太子妃了,以后见着人咱都绕着走吧。”
“是,王妃!”素间轻轻将手上的力度微微加大,对着身后两个候着的小宫女说,“你们去采集些梨花和桃花,记得轻轻地抖落树枝上,落下来的花瓣才行,两种花分开装。”
简书听着身后两个小宫女微微行礼应下之后,在素间手劲适度的按摩中渐渐闭上了眼。简书表面上平平静静,心中却有两股力量互相拉扯着,这毒进到何妻与岑东儿腹中已经有了个月,却还是一点儿即将触碰死亡的先兆都没有,简书渴望何妻与高炆都死去,却不希望岑东儿死去,岑东儿目前在简书的心中已经比得上死去的母亲了,因为现在只有她在乎她。
暖暖的阳光下,简书将眼中微微泛出的眼泪以眼球转动的方式逼回去,但又不敢睁开眼,因为睁开眼泛红已经湿润的液体会随着这个动作慢慢的落出来,就像火烧心一般却还要忍住不动,简书重重叹气,之后渐渐的睡去。
竹音刚刚伺候何妻躺下,竹音本以为何妻会因为高炆专成将岑东儿叫去会气的不能好好的入睡,只不过竹音自己都不确定何妻是否真真正正进入午睡,只不过何妻没有过多的生气征兆,竹音便开始担心在何妻心中的那一股希望已经消失。竹音走到殿门轻轻将门关上,回头看见竹溪,便将左手食指放在双唇之间,紧接着拉着竹溪的手来到偏殿。
竹溪跟在竹音身后,竹音先竹溪一步坐在椅子上,接着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水说:“今日娘娘与以往不太一样,虽然我从小就跟在娘娘身边,但是今日娘娘的表现我实在看不懂,以往娘娘都是将心放在陛下身上,但今日他得知陛下请贵妃一同用膳居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我实在看不明白。”
竹溪也是心绪不宁才睡了两个时辰就醒来,即使大脑内部嗡嗡直叫却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听着竹音说完后开口:“我与你的关注度倒不同,因为我是在娘娘生了太子之后才来的,所以我的关注度都在太子身上,一个女人一辈子不可能一直围绕在丈夫身边,因此我认为娘娘已经放下了对陛下的执念。”
“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你这黑眼圈未免太过于惹眼,你还是在睡一会儿吧,我会看着娘娘的。”竹音又倒了杯水递给竹溪说,“我知道你是担心娘娘,只是我们不能够完全分担娘娘的惆怅,只是安慰也起不了什么大用,最主要的事将太子好好的看住,一点儿风吹草动很可能将娘娘心中最后一根稻草压倒。”
竹溪点点头,喝下茶决定在下去睡一觉,以免晚间伺候的时候不得力。
高炆没将岑东儿转移话题的事情揭穿,而是接过岑东儿递过来的汤慢慢地喝下,说:“爱妃近日来还好吧?”
岑东儿不明白高炆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源于什么目的,只点点头,紧接着将高炆夹到自己碗里的那块五花肉吃下便不再动筷。
这顿饭两人吃下来都是安安静静的,高炆知道岑东儿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又因着没感受到来自岑东儿身上散发出任意一种疏离的气息,因此好好的将一顿饭吃下,待到两人撤离餐厅来到湖中心的亭子坐下后,高炆再次开口说:“爱妃是否还在怪朕?”
岑东儿心中已经有了完美的答案,但她想要逗一逗高炆,因此说:“陛下说的是些什么话,臣妾怎么会怎么敢怨您怪您呢?您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的天,就是阎王给臣妾成千上万的命,臣妾也是不敢的。”
高炆很快明白岑东儿这是接着阎王的名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但高炆仍旧揣着明白装糊涂,嘴角泛出了然的微笑说:“你不怪朕,朕心中十分开心。”高炆笑出了泪花,但很快又被自己压下去,男儿的眼泪十分少,因为他们学会了隐藏情绪。
岑东儿觉得自己实在是与高炆没什么共同语言,若是以往她一定会开开心心的将自己的一切都抖搂出来以博君一笑,但现在岑东儿就连见着高炆心中都觉得不舒服,因此很少将自己的目光放在高炆的身上,但又因着眼前这个人是天子,迫不得已又将自己的目光放到他身上,心中纠结万分时忽然听到了高炆开口说:“你回去吧!”
岑东儿心中如蒙大赦,用最快的速度行礼离开,紧接着说:“谢陛下!”
空气中各种花香调出一股诱人的味道,高炆却觉得这股味道如同阎王的体味,大喊:“去,让人将院子中所有的树都给砍了!”
高小春愣住,不知道高炆这股气究竟是从何处来的,但陛下说话,他只好答应,见着高炆走进殿中的背影比上一次还要受伤,很快就清楚高炆这一次恐怕真真的自闭了,既然许久不会再次踏出这扇门,那就不砍这些树了,毕竟它们的成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像一个才出生的婴儿长到青壮年时候一样漫长。
“都停手吧,这些树和花都留着!”高小春小声的对身后几个宫人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陛下若见着,这事我来担!”
微风轻轻将树上的花吹下来,甄林嘉处在花海之中微微露出愉悦的笑容,身上已经有了累累热汗,这表示她因着兴奋导致浑身发烫,手腕上戴着的一对玉镯仿佛人间极品一般甄林嘉一直摸来摸去,对着树上的萧东说:“我先回去,你好好帮林暗。”
萧东还在树上,望着树下的甄林嘉,两人目光相对,为什么会有一种默契藏在空气中,萧东觉得疑惑,但这种问题问出口有些不好意思,因此萧东只说:“好,今日你要回来住么?”
甄林嘉一时懵住,抬头望着萧东的双眸中闪着疑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时萧东在想自己呢,因此微微点点头,的确应该回来了,即使林宅现在没人住,但那宅子仍旧是林暗与乔昭的住处,老是住下去也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