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哄着(1 / 2)
邢公公面色带丝凝重的接过凌世尊法,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手里这东西会让自己不适…。
不出所料!当邢公公看见凌世尊法的第一页,写的那一段歪七扭八的丑字之后,凤眸之中简直要喷出火来!所有的不甘,痛苦,气愤,委屈一股脑的冲向他!
那双修长的手抖了又抖,如同他的心现在跳的剧烈而可怖,似在牙缝里挤出的一句话:
“…那个…爱而不得的…刁蛮男子?我在她眼里竟成了这样的男人?”
邢公公如今的反应,已在梅罂绝的意料之中。
“凌武师究竟如何死的?”
邢公公定定的看了看手中的书,而后颤抖固执又无力的垂下,饱含痛意,又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的回答道:
“老奴知其武功天下独绝,莫说是平常的毒药,便算是剧毒也毒不死她!所以老奴隔三差五的在她的吃食里放入无毒无味的剧毒,放了整整五年,最后一碗大补汤送其上的路!”
梅罂绝秀眉微挑,她试想过无数种天下剧毒,连九重天也想了进去,就是没想到,最后凌里访竟是被一碗大补汤给归了天。
正当梅罂绝思索之时,邢公公却喃喃的说了一句:
“那时总想着盼着她早点死,真死了的时候…,又希望她能活过来。”
闻言,梅罂绝抬起凤眸,望向了那双陷入了回忆的眸子,转瞬间,眼前的人好似苍老了十岁,那双妖冶细长的凤眸中,没有半分平日里的狠辣嚣张,倒是注满了失落、无力、受伤,甚至还有不知所措。
邢公公好似憋了许多年的话,没有人能说,如今说到了这儿,就想再多说两句。
“老奴有时总感觉,那时她为我扫眉,照顾生病,我们在草地上打闹,她望着我时那双纯粹满是悦色的眼睛,那些心意相通的瞬间,还有许多幸福的过往,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太深刻了,才忘不了,也不能原谅。”
“朕明白。”
邢公公好似一下意识到,不该与梅罂绝说这些,他自己的苦一向不愿让梅罂绝瞧,在他心里,梅罂绝要做的事太多了,他只要保护好她,这些忧愁之事怎能把她给搅和进来!想着,邢公公恨恨的道了句:
“皇上如今不重国事,就是让那个凌里访给带歪了!说起来都怪老奴,引了一个祸害进了宫。”
梅罂绝眨了眨眼,她这皇上做的很不上心吗?虽说没有像她母皇那般满脑子都是国事,但至少她没出岔子啊,…这般想来,的确与凌里访有异曲同工之处…。
“朕偶尔想起凌武师之时,总觉得她死的太顺了。”
闻言,邢公公神色一变!凤眸之中有了神采,将梅罂绝方才拿给他看的凌世尊法,毫不客气的揣入怀中,当下行了告退之礼。
“老奴先行告退。”
见此,梅罂绝眼中疑惑,问道:
“这是怎么了?”
“老奴现在去把她的坟给挖了,看看她到底死没死绝!”
“……,朕准了,退下吧。”
“是!”
邢公公走后,寝殿中寂静一片,烛火摇曳的光,将梅罂绝的背脊映衬的孤寂万分。
梅罂绝略带小心的再一次将信展开,伸手抚摸着上面的字迹,手指尖与信纸的摩擦所发出的声音,传入耳中极其清晰。
这封信中隐隐藏着的愧疚之意,让她有些恍惚了,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缺失的,原来不曾远离过她。
除此之外,这信上的有一句话,让她不可视而不见。
凤鸣若倒,女尊国绝于世间…!
梅罂绝凤眸深邃似古谭,平静而幽沉,却隐隐有着风雨欲来之势,…问鼎天下吗…。
女子将信收起,小心储放,却突然发现睡意全无,也不犹豫,直接踏出寝宫,并下令不需月人与侍卫身随,独自闲走…。
——三刻钟后,温铃宫。
梅罂绝抬眸看着这眼上的三个大字,垂眸微思,照她这么不拐弯的走法,走到了这皇宫的边缘之处很合理!
“皇上!奴侍陆锦拜见皇上!”
只见陆锦十分有怨气的将门打开,不知小声的嘟囔着什么,看到梅罂绝站在门外之时,脸上神情瞬间变化!眼睛睁的极大,一脸娇羞的笑着行了礼。
见此,梅罂绝竟不知这宫侍的脸上喜从何来,…陆锦,谁是陆锦?凤眸微垂,瞧见男子脚上的绣鞋,一下子想了起来,对其的厌恶之感不提也罢。
“起来吧,顺美人可歇下了?”
闻言,陆锦遮住了眼里的不甘,恭敬回答:
“回皇上的话,顺美人歇下了,奴侍现在便进去将美人叫醒,出来迎接陛下!”
“不必了,朕进去。”
“是!”
梅罂绝隐隐感到身后的男子热烈的眼神,以及冲着金槐衣的冷眼,正在这宫殿院落的门口四处扫射着,心中反胃,杀意微起。
幽葩细萼,宫院槛低,吹尽繁红,占春长久,不如垂柳,算春常不老,人愁春老,愁只是,人间有。
梅罂绝走了这一路,恍然发觉月下的温铃宫,宁谧而寂静,风暖,存有虫鸟微鸣,些许惬意。
深夜十分,温铃宫上下多数已安眠,便只有前面站着的男子还在主殿门外看守。
篱文见梅罂绝进来,长相干净的脸上出现诧异,还有一抹不知名的情绪,暗暗的隐藏了起来,恭敬行礼道:
“奴侍拜见皇上。”
“起来吧,门打开。”
“是。”
篱文看着梅罂绝进了主殿的背影,心中一痛,他先前不明这情绪是何,近来与那男子频有接触,愈加明白了。
随着身后殿门一关,梅罂绝的目光锁定在这殿中尽头,躺于床上的男子,脚步轻然沉稳,待走到床前,玉手轻拂,将帘幔掀开…。
床上的男子容颜不似真人,金发柔顺至极散落在枕边,轮廓容颜宛如雕琢,虽引人犯罪,但闭上眼睛的金槐衣,恍似圣使,纯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