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1 / 2)
大王府。
晏奇渊正与新进府的蒙儿在凉亭中嬉笑打闹,声音飘飘散散的荡在整个院中,池中本来静如平镜的水面忽然起了涟漪,新荷半卷着叶子窥着亭上的荒唐。
蒙儿过于宽阔的袍衫空空挂在身上,仿佛一碰就会整件褪下。她正咬着一颗葡萄俯身往晏奇渊口中送,娇艳欲滴的红唇、紫光发亮的葡萄,本都是勾人魂魄之物,晏奇渊却稍有排斥的往后倾着身子。
“王爷……”女子欺身而上,“您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晏奇渊被人瞧出心绪不宁,敛了脸上的轻薄放荡,“你下去休息吧,我还有事。”
“王爷!”女子伸出甲红指白的玉手紧紧抓住他的袍衫,“您不是最爱看我这张脸吗?我不闹了,就安静坐在一边好不好?不打扰您的。”
晏奇渊回过身,女子面上一喜挽住了他的胳膊,把头歪靠在他的肩膀上,以为他对她终是与别人不同的。
“我真的有事,你不方便在场。”晏奇渊略带怜悯的看着她,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温度。
“那……好吧。那记得找我!”女子踮脚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提着裙子小跑着出了亭子。
晏奇渊拿出手帕使劲擦着刚刚被啄的地方,心中泛起一股恶心,那潮湿的柔软不是他想要的。
她说的对,他是喜欢她那张脸,清水出芙蓉,在人群中茕茕孑立。最主要的是她的脸像极了蓝茜,不是眉眼或者鼻端像,而是整张脸都有蓝茜的影子。
但现在这张脸上涂了厚重的脂粉,画了浓稠的朱砂,与之前的那些女子变得如出一辙,再也没有清丽脱俗,再也唤不起他内心深处的那仅存的一丝悸动了。
蓝茜,你好狠的心肠啊!
“王爷。”
晏奇渊回身一看是章庆之,隐了眼中的不甘,笑问道:“庆之,有何事?”
“您昨夜放行了纳兰锦?”章庆之撩起袍子坐下,声音里有微微的怒气。
“怎么会呢?她不是好好待在老三家里吗?”
“哼!他们走了。”
因为纳兰锦嫁给谁对他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所以他只是来敲打一下晏奇渊,免得他又得意忘行惹了麻烦。
“走了,那……我只能如实报上去,顺便再踩老三一脚?”晏奇渊讨好的献上一计。
“可以,不过可以稍后几天,等人到了十花镇再报也不迟。对了,主上还没有松口吗?不是早就说苟延残喘了?他怎么撑了这么久?”章庆之眼神凉凉的看问晏奇渊,“乔玛动了手脚?”
“不会的不会的,乔玛没有这么大胆量,兴许是太医的药在吊着,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
“江涟可能去了北漠,最好还是跟铁西去封信,顺便打探铁辛年回去之后身边有什么异常人员。”
晏奇渊一惊,“她怎么会去了北漠?只身一人不可能的。”
“只是猜测。十花镇我们渗透不进去,只能叫他们盯着。其他地方我们都已搜过几遍,她已很难藏身。所以北漠有极大可能。”章庆之冷静推测,也许她就是易了容混过了他们的耳目。
“好,我一会儿就写信给铁西,今天就能发出。”
“不用,您今日去丹桂司守着,表表您的孝心,亲手为您父亲送一次丹药。”
“这是有何用意?”
“看看他是不是亲口服下了,可别是打着幌子在耍我们。”
“……好。我换个衣服去。”晏奇渊噔噔噔下了台阶。
章庆之靠着栏杆思忖:如果老东西直接把皇位给了晏奇渊,还能让他享几天清福,江涟也能多活两天。配合的好了,说不定她可以不死。但是如果给了晏智渊,那他们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谁死谁活可顾不了那么多了。
“咚”
手指一松,葡萄落入水中。几条傻鱼摇头摆尾的游来。
秋茗居
江流风坐在那缸睡莲旁边发呆,他依稀记得母亲曾带他到一个寺里去看荷。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香客,只有他们一进了庙门就直奔人家的荷塘。幸好那主持人好,还捉过蜻蜓给自己,从没计较过他们母子的香油钱。
那时候自己太小,只隐约察觉到母亲似乎不快乐。她总是忧愁的看着池中的荷、荷上的水珠和蜻蜓,有时候会与那个主持说上几句话。
但每次回去,好像都会更加阴郁。
“想什么呢?叫你两声都不应。”燕青松用烟杆子敲敲江流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