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2 / 2)
堂内人不是太多,台上说书先生正在滔滔不绝。
宁殊招呼小二上了壶茶外加两份糕点,一边喝着茶一边略略扫过在座的客人,多为一些跑脚力的,都目不斜视的盯着说书先生。
宁殊也瞟了一眼听上一耳朵,讲得不过是些坊间编造的寻常段子,没什么吸引人之处。
“啪!”
嗯,倒是这惊堂木拍得挺响!
“咱们书接上回,话说八年前轰动四城的郦家惨案如今有个眉目,刽子手浮出水面……”
宁殊拧了眉,这说书先生也来赶巧?
放下茶钱,起身走了出去。
他还不信,今日还绕不过这个人去!回秋茗居总不会有人再提。
先去敲了燕青松的门,没人应,那应该是没在屋里。
宁殊回到自己房里,抱着缩小版的江涟,半躺在床上神游。
晏智渊到北漠没有?
她还好吧?
铁辛年好像在北漠也算得上皇亲国戚,应该能护着她的周全。但愿她没有冲动行事,安安生生的在北漠苟活。
“呀?屋里有人啊!”燕青松手里拿着个酒葫芦从窗口挤进来,“没去三王府啊?”
“去了,刚回来。”
燕青松站在床前打量他两眼,喝口酒沉吟片刻,“那个,五王爷怎么说?”其实他刚刚在下边碰见青阳,他想问的是另外一件事。
“能怎么说?自家兄弟留的摊子,不接还能扔给谁啊?我让他先把这一月的情况了解一下再说。”宁殊坐起身子靠在床边,一脸的心神俱疲。
“我刚刚在下面碰见青阳了。”燕青松在桌边坐下。
“哦。”宁殊心不在焉,“怎么不让他上来坐坐?”
“他说有公事要忙,就慌里慌张说了几句话。”燕青松又忍不住瞄他一眼。
“您老偷看我干什么?宁殊摆弄着手里的小人偶。
“……青阳在下边给我说了几句话,跟你有点儿关系。”
“不是吧?真就追这么紧?”宁殊一脸绝望,“您想问什么就问吧。”
“真的?”燕青松上床盘了腿,“你那爹叫你去干什么?透露什么消息给你没有?”
“首先,这个所谓的爹并非真的想认我这个儿子,所以我们一拍即合,继续当做陌生人喽。”宁殊耐着性子解释。
“是这样?”燕青松不解,青阳说的可不是这样的。
“当然了,他顺便想利用亲情劝我不要插手晏家的事。”
燕青松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他本性难改,现在寻了晏奇渊当主子,就开始四处攻击对手。”
宁殊没有接腔,眼睛望着自己的手,没表露出任何情绪。
“当然了,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抵毁他,只是一时激愤感慨。不认也好,要不然以后可不能在你面前讲他的坏话了,这样挺好的,也没什么损失。”燕青松拍拍宁殊的胳膊,“年轻人,你还有那么多疼你如命的人,不必为这样一个居心不良的人烦恼。”
宁殊微微一笑,“我知道。”
“现在晏智渊一走,重担就落在晏文渊身上了。听说这位五王爷脾气比较直,你给他交涉时还要多讲些法子。”
“嗯,知道。对了,流风兄那边怎么样了?一切都还顺利吧?”宁殊下床把人偶放在架子上,坐在桌边。
“风儿已经找到她母亲。现在晏奇渊和章庆之都觉得已胜券在握,风儿和玲珑阁早已是无关紧要的存在,能送人情他们就不会处成死敌的。放心吧。”燕青松语气低沉,但眼里充满希望。
“那就好,他母亲这些年的期盼终于有了回应,一切都在变好了。”宁殊手指沾了水,在桌上写写画画。
做为一个旁观者,他觉得江流风应该和母亲相认,是因为他的母亲不是把他放弃了,没有把家人连累致死。可他的不是,他完全绕不过去,母亲拼死救了他,他却在皇城苟延残喘对自己的妻儿置若罔闻,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原谅。
母亲要是活着,也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吧。
“你做得对,不用过分纠结。”
“嗯。”宁殊微垂着头,想笑脸上的肌肉却不听使唤。
“宁儿,能告诉我你爷爷的原话吗?”
宁殊脸上一僵,老姜就是老姜。
“爷爷没有说太多,也没提当年。他只是叫我凭心而论,做什么选择他都尊重,也希望我不后悔。”
“好,走了。”
燕青松摆摆手,拉开门出去了。
老爷子就是老爷子,说出事实,却不干涉结果,着实让人佩服。
他二十多年来遭受的一切全都化成了骨血之中的睿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