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保险箱（1 / 2）
叶有门醒来。。。
“你把筒子楼的小青头给作了。”小路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的敬佩。他点上一支烟，随后套上白色烟嘴，塞进叶有门的嘴里。
叶有门发现自己坐在宽大的皮沙发里，面前有一张的书桌。他迅速打量了一番四周，这是一间豪华的、古色古香的书房，屋顶上挂着漂亮的水晶吊灯，墙壁上挂着字画，一排大书架，一排古董架，旁边一只巨大的铜质地球仪，木质多人客椅，角落里有只灰色大保险柜，在他身后是一排木质玻璃窗，配着针织窗帘。
他还看见老康、小路、小青。
小青在帮他擦红花油，更换绑带。三十六岁的他第一次吸烟，烟雾刺辣的味道熏着他的咽喉，咳嗽剧烈而出；咳嗽形成头部充血，让他瞬间清醒，还麻痹了他的疼痛。
“齐儿帮你消了毒，我帮你上跌打油；但淤痕要好几天才能消除。”小青轻轻地说着，她的声音很温柔，动作很柔和。
“小雪呢？”叶有门问道。小雪是他目前最关心的。
小雪！大家都愣了愣，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旁的老康忙道：“你把小青头作了，老萧正在和那片警察在喝酒拉关系。还有，筒子楼回来了。”小路立即响应道：“对，对，对，筒子楼终于回来了。”他说着，一脸的笑眯眯。
“我想知道小雪在哪里？”叶有门又问道。
“小雪？是那晚陪你的女孩？”小青问道。
女孩？叶有门想了想。小青又道：“她不叫小雪，叫齐儿，是小马的姐姐。”
齐儿！叶有门不顾疼痛，转过头，望着小青。小青撅着嘴巴，道：“是齐儿陪了你一晚；我们这里没有叫小雪的。”
没有叫小雪的！叶有门一脸惊讶。
小青继续说着：“老大，你那晚一定喝多了。我看你跳到桌上的样子，就知道你喝的差不多了。我听专家说，像你这样感性的人，喝醉了容易产生幻觉。”
喝多了。。。幻觉！叶有门听得诧异。怎么可能，这幻觉太真切了吧。
“在幻觉里，你会感觉自己很强大。”小青说着。
变得强大！一夜七次郎！叶有门脑子蹦出这个词。是啊，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一夜七次呢。十六年前跟小雪偷偷做的时候，最多一次也只有五次，已经精疲力竭了。。。难道真的是幻觉？不对啊，这个、这个不可能是幻觉啊。
“你在酒吧里，一人对付怎么多人，毫无畏惧。小马在门外看呆了，说你太疯狂了，一定是酒精起的作用。”小青继续说道。
叶有门皱着眉，他隐约记得自己和陈昌福等一帮人打架，随后和陈雪。。。又被人从床上拉起，接着听到有个女人尖叫。。。难道这是齐儿？于是他就问道：“我是不是被警察带走了，那齐儿呢？”
“她没事。”小青扎好绷带，拿过一面镜子给他。
镜子里的人，就是一个丑八怪。刚刚长出头发又被剃光了，光光的脑袋上贴着创可贴；眼角开裂，涂着凡士林；半只脸肿着，红红的一大片；额头上爆出两个包，泛着紫色。他把镜子往下移，两个肩膀都包扎着，胸口以下全部被绷带包裹着。。。是啊，伤得这么重，怎么可能可以做那件事；再说，被打得这种程度，谁喜欢。
小雪，一定是幻觉。叶有门颓废，低声说道：“我。。。忘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老康咳嗽了一声，道：“不是昨晚，是前天晚上。那晚，你喝醉了，小马和齐儿扶你去客房。路过酒吧时，你又要喝酒，随后调戏了蒋小姐。就这样。。。跟小青头他们打了起来；你用棒球棍砸死了小青头。”
我杀了人！调戏蒋小姐！叶有门皱着眉，用力回想蒋小姐，是那个卷发女人吗！那是陈雪啊，难道不是？难道我在跟一个陌生女人说了话？看来，那晚喝得太多了，一定出现了幻觉。
他喃喃问道：“蒋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小路笑嘻嘻地说：“蒋媛媛，筒子楼的主人，是个很性感，漂亮的女人。”
老康推了推眼镜，说道：“筒子楼是民国时期的仿西洋建筑，和叶家宅同一时期建造，都是保护建筑，在抗战时期，曾是日军的司令部。他的主人是中国民主同盟人士，叫蒋嵘。抗日战争结束后，受了伤的蒋嵘去了国外，筒子楼的产权就此保留下，给佣人看管。老唐来茸城时，就看上了筒子楼，租下后，开了商会会所。当时价格开的很高，还答应免费帮筒子楼保养。那佣人家同意了，跟我们签了20年的租期。
前几年，佣人JX老家的人来茸城，就是小青头那帮人，他们也看上了筒子楼，就跟我们搞上了；换了锁，强行霸占。老唐不想和他们玩规矩，就请来了街道主任调节，还请了律师，咱们拿出租赁合同。没想到，那佣人家说，跟本就没有签约，是老唐恐吓他，才租给了我们。”
老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轻叹一声，说道：“当初我们玩的也太离谱点，当地人更本就不喜欢我们，所以才会发生那种事。”
小路继续道：“直到前年，筒子楼的主人蒋小姐回国定居。她要收回筒子楼。小青头不肯，还掏出了租赁合同，于是上了法庭，没想到蒋小姐败诉了。蒋小姐又将佣人家告上了法庭。最后庭外协调，佣人家离开筒子楼，再将租赁费得一半交给蒋小姐；蒋小姐就此在茸城买了一套住房，居住下来。”
老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那个蒋小姐可不是吃素的。一天，她拿着租赁合同和公司的复印件来找我们。让我们看看有没有漏洞。”他说着，哈哈笑了起来，道：“筒子楼和一家公司签了二十年的租赁合同。这家公司叫JX赣隆贸易有限公司，法人是小青头，合作伙伴叫任驰舞。我们仔细查了这人，竟然查不出这人的底细。”
小青转眼问叶有门，道：“老大知道其中的意思了吗？”
叶有门点点头，道：“假如没有任驰舞这人，小青头的公司就是违规了，筒子楼的租赁合同也就同步结束。”
老康笑道：“这位蒋小姐能看出小青头的公司有猫腻，很不一般哦。”
小路道：“这次，老大你帮了她大忙哦。”
老康推了推眼镜，道：“今天公安局宣布了茸松大厦酒吧案件，说小青头等七人聚众斗殴，一人重伤，六人轻伤。重伤者抢救无效死亡，轻伤者已经出院；目前有一名嫌疑人在逃，警方正在调查。”
小路笑道：“小青头死了。老大，你可牛叉叉啦。”
“难道我是在逃嫌疑人？不是被警察带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叶有门问道。
老康说：“你是轻伤者。是警察送你回来的。”
轻伤者！叶有门一脸疑惑。
老康呵呵一笑，很霸气地说道：“我们可以找一百人证明你不在现场。”
叶有门随即醒悟，问道：“嫌疑人在逃，是不是让小马顶了？”
小青和小路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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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去外地躲避一段时间。
帮里的申晓光律师说：小马属正当防卫过失杀人；再说，用的是棒球棒，不是管制刀具。他已经委托朋友，找人帮忙，支付一些劳务费就能解决了，等风声小一点，就可以回来。关键在于小青头的家人，这个如何解决。
老萧说：我在解决。
叶有门一直待在叶家宅里养伤，不敢回到乡下的家里，怕奶奶和母亲见了伤心。
老萧和小青头家谈得不顺利，他说：小青头老婆是二当家，这娘们很精明，很会算计，一直说在找小青头的合伙人任驰舞，所以谈谈停停，搞得我心急火燎的。
于是，老康就抓住老萧一起陪叶有门聊天、喝茶、看电影、电视剧等，让他迅速了解现实世界。
差不多二个多月，叶有门身上的伤好了，脸上的也好了，头发也长出来了，老康、老萧也交待得差不多了，心里才明白了：茸城皖南商会，他妈的，前身竟然是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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茸城是市郊历史最悠久，地域最大、经济最发达的区，现人口三百多万，有两座国家级的经济开发区。在茸城混江湖的商会很多。
FJ的闽江商会，盘踞XC区，老大常东兴。常东兴是比较将道理的人，也是茸城商会里基业做的最好的一个。XC区的富人多，他开了好几家高级美容店，和一家富裕宫，搞搞红肉生意。
叶有门问：什么叫红肉生意？
老康道：就是高级拉皮条。
孔仔，孔二桥，是个酒鬼，SC商会会长，占领东部经济开发区，专门做人头生意。这家伙近几年赚足了钱，买了好多房产，养了许多小弟，垄断了开发区里的餐饮业。
SD的梁山商会，占据大学城，老大夜叉。他们嚣张，专门做一放二卖：放高利贷、卖药、卖淫；专门勾引大学生，骗钱、骗色，一群败类。里里外外的人都说他们的日子不会长，迟早要取缔。
大学城还有一家也是SD的，叫齐鲁商会。老大张哥，大名不清楚。这人懂计算机，属于技术型，开了好多网吧、复印店。跟街道管理会关系处的不错，据说大学城里的监控，都是他做的。
在西部经济开发区有个东北商会，这个商会的势力很大，会长江北红，是个女汉子，对外很低调。就是喜欢玩男人，还特别喜欢玩XP。据说，她曾经玩过一个长得像张国荣的小白脸，玩得人家丢了精魂，再也做不了那事；她舍不得放手，就把那孩子活埋了。
JX商会在老城内混迹，老大小青头彭涛，他的故事就不说了。反正已成为历史，盘子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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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选择我？”叶有门坐在沙发里，问着老康和老萧。在养伤的二个月里，他学会了抽烟，烟瘾不大，因为他发现吸烟是最好掩饰自己内心虚弱的东西，尤其是面对老康、老萧这两个老家伙。
两个老头相互对望了一眼，似乎在悄悄交流；随后老萧冲着老康眨眨眼，示意你来说。老康干咳了一声，合起扇子说道：“这是老唐生前说的。”
“知道原因吗？”
两个老头又相互对望了一眼。
老康小心翼翼地说道：“有门，出之《佛学大词典》中，为天台宗所立四门之一。即观诸法为有，以作为入道之法门。是个很大很吉利的名。。。”
“狗屁！”叶有门一下子站起来，骂道：“骗我加入黑社会，是不是让我背黑锅。”
老康将眼镜往上推了一下，说道：“第一，我们不是黑社会；那些儿事，我们早就不做了。第二，是我们欠你的。”
你们欠我的？叶有门匪夷所思地盯着他，说道：“是我舅舅死之前说的？不会吧。”
老康打开折扇，慢慢道：“你入狱十六年，是被陈昌福陷害的；但这件事被老唐察觉了，他以此要挟，让陈昌福帮我们在茸城站稳脚。陈昌福同意了，但有一个要求，让你继续在监狱待着。”
老萧吼道：“你可以骂我们，千万不要骂你舅，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你。老唐一直说，没有你，就没有今天我们的风光，等有机会把属于你的，还给你。呵呵，呵呵，道上有句话：出来混的，总要还得，不还，就要命。没想到今年年头这个案子，把我们害惨了。老唐和一起出生入死的几个兄弟都走了，商会空了，正是应验了那句话。老唐在临死前对我说：将商会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