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常东兴（2 / 2）
车在仇家湾老路上行驶一段，在一扇绿色、斑斑锈斑的大铁门处停下。叶有门看见，绿色大铁门上用红色油漆写着：仇家湾101号，莆田酱油厂。厂门口停着两辆白色路虎，一辆银色房车，和四周的环境极不协调。大铁门开着一条缝，外面站着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
果然是他！小路吼道。随即一个急刹，帕萨特一个顿挫急停，冒起一个烟尘。他从车里的储藏柜里掏出一副墨镜递给他，说道：“这里原是一座酱油厂，空关很长时间了；没想到是常东兴的地方。这老家伙深不可测。”
红色POLO上走下一个小青年，他笑眯眯地走到帕萨特前，打开车门，做了一个漂亮的敬礼：叶老大，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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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大铁门后面有一排古老的青瓦矮房和几棵古老老树。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站在那里，其中一个拿着金属探测器。
小路走到他们跟前，解开衣服，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从腋下掏出一把手枪，又从脚上掏出一把手枪，递给他们，随后举起双手。叶有门跟在后面，看得目瞪口的，要不是戴着墨镜，旁边的人一定会笑他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表情。
叶有门学着小路的姿势，掏出手机，举起双手。探测器划过他上身，发出刺耳的警报。小路立即笑道：“是金丝软甲。”这些人显然很有礼貌，点点头，便收起了探测器，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青瓦矮房后面是一座巨大的空地，足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地上铺在碎细的小石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小石子闪着如细珍宝般的光芒。远处一排二层楼建筑，四周全部是古老的树，在二层建筑旁的一棵大树底下，安放了一张铺着白布的长桌子。桌子上放着水果、糕点、香槟。
“土豪啊！”小路感叹道。
桌旁站着一位，身着白衣、白裤、白色皮鞋、戴着白色帽子、留着白短须的老头。他手里拿着白色拐杖，戴着一副茶色眼镜。在他身边站着四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她们个个描眉红唇，长发披肩，气质优雅，各自穿着红、黄、蓝、白，色彩艳丽的镂空皮短装、皮热裤和长皮鞋，露着白白的肌肤，充满性感；和周围古老的环境形成很大的落差，却呈现出更为艳丽的时尚。
叶有门看得直咽口水，我靠！美色啊！他明显感到自己身上的某些细胞被呼吸起来。小路在一旁低声道：“他就是常东兴。”
“非常冒昧地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常东兴非常礼貌，口气相当优雅的说着：“这个世界太透明了，为了活得更加长寿，不得不采取一些看似多余的事。”
同意，万分同意他的观点，这个世界太透明了。叶有门呵呵笑了，这老头话说得很实在；不知道谈价格的时候，是不是也很实在；会不会将这四个美女当作优惠赠品送给我呢。他一脸的笑嘻嘻，眼神在墨镜的掩护下对这四个美女进行了全方位扫描。
一位穿黄色皮装的美女端起一碟美食，拉着小路去了树荫下食用。
“想吃点什么，在这明媚阳光下，应该尽情享受生活。”常东兴指着一桌的食物；他的举止和语言都很到位；其他三位美女笑眯眯地看着叶有门，等待他的需求。
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得出，她们很喜欢自己。叶有门内心塞满了虚荣心，浑身轻飘飘。他呵呵笑着，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果、糕点，道：能和她们在桌上做那种事吗？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的，在老大面前说粗话要放血的。
“随便来点什么吧，说实在的，我都没想到会有吃的。”叶有门学着他的优雅，尽量体现商会会长的气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不能先输给他。
常东兴笑嘻嘻地挥挥手，美女们迅速挑了一些吃的，放着盘子里，端到叶有门面前。叶有门赶紧双手端过，连连说谢谢，眼睛又不自觉地扫了对方雪白肌肤一下。
常东兴用手杖指了指眼前的一大片空地，道：“这里，原是我朋友开的酱油厂，祖传手工酿造技术，年产优质酱油十吨。手工酿造需要五年时间，可现代化加工的酱油只需一天；可怕的差距最终导致这厂歇业。就这样，它静静地闲置了十年。现在，那种古老的发酵味，差不多没有了。”
叶有门问道：“怎么在你手里？”
常东兴道：“他的孩子吸毒，还喜欢赌博。吸掉了他的全部家当，赌掉了这块厂地。我花了一千万，得到了这块地的地契。”
哦，才一千万啊！就连不懂地产的叶有门也觉得这个价格太好了；他笑着说道：“那你现在可赚大了。”
常东兴摇摇头，道：“十年前的一千万，得到一块有酱油味的地。”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接着说道：“我想把它卖了，二千万，现在，你看如何？”
二千万，哦！原来这老头想换地盘啊！换夜叉的地盘。他一下子有点闷，拿不到二千万了，这怎么办？打电话给老康？可电话不在身边。他看了一眼站在远处和黄色皮装女孩谈得热火朝天的小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状况。我靠，这次要靠自己判断的。
“叶老大，你看这地方怎么样，古树环绕，闹中取静，是LC区最后一片净土，你有想法吗？和夜叉的盘子交换一下。”常东兴说得很直接，茶色玻璃眼镜后的眼镜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嘛。。。叶有门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蓝色皮装美女，这位美女始终看着自己。说实在的，穿蓝色衣服最让人的肌肤显得白。哦，白的像一块玉，像一只奶油冰淇淋，他恨不得现在就剥去冰淇淋的包装，狠狠地舔一口。想起奶油味，他就想起蒋媛媛散发奶油味的阿鲁西亚，太神奇了，无与伦比的神齐。
叶有门的思绪返回现实，心想：我是冲着几千万来的，换地盘，不行，绝对不行。但一下子就拒绝他，似乎不给他面子，应该婉转一点；如何婉转。。。他心想着：要不先说说自己的想法？看看他的反应？
“常老大，其实今天我来这里想赚几千万的。”他说完，赶紧抓起盘子里的一颗樱桃，放入嘴中，紧张地咀嚼着，墨镜后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哦！叶老大是这个打算。”常东兴哈哈笑着。他并未显示出惊讶，显然叶有门的话是他意料之中的。他将白色拐杖夹在腋下，慢慢走到桌边，在桌上取了一杯香槟，冲着叶有门敬了一个潇洒的礼，说道：“原来你对夜叉的盘子不感兴趣，那就太好了。”
什么意思！我靠！原来这只老白龟在耍我，在探我的底线！他奶奶的！煎你全家！叶有门心中暗骂着。现在千万不要发火，谁先拉破面子，对谁不利，稳住，一定要稳住。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和憎恨，他缓缓转过身，朝着小路那里望了一眼。
这兔崽子现在正和那个黄色美女打得火热。我在跟常东兴谈盘子的事，他估计在谈床上的事。小路见他望着自己，便伸出伸出四个手指，笑嘻嘻地冲着他晃晃，一脸的得意。他为何只伸四个手指！难道这小子在提醒我：四会定茸城。
“我当然对夜叉的盘子不敢兴趣。”叶有门突然转身说着。此时，他心中有了方向，信心十足，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慢腾腾地套上烟嘴，点燃，吸一口，缓缓吐着烟，抓起穿着蓝色皮衣美女的手，放在嘴唇上亲亲吻了一下。那位美女立即咯咯笑了起来。
叶有门突然态度的转变，让常东兴颇感意外，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下小路。
“其实，我们早猜到崔颢背后的老板是您。来的时候，我就想着，常老爷子一定想着夜叉的盘子，或者还想着张哥的盘子；这倒并不是说这两个盘子有多少油水，而是你想着一统新城。和江北红、孔仔、我，四分茸城。”叶有门说得很优雅，但内心很紧张，所以烟吸的特别快。他又掏出一支烟，插上烟嘴点上，心里想着，快点将自己的意见说出，让他去选择。
常东兴显露出很有兴趣听下去的样子，并点点头。
“所以，我一直在考虑张哥的盘子怎么处理！卖了夜叉的盘子，难道将张哥的盘子双手奉送。那是绝对不行的，我舅舅唐龙的在天之灵也不会答应的；茸城其他盘子的人，会看低我，看低皖南商会。再则，您，常老爷子也不会开这口，对不对！”叶有门说得一气呵成，背上已全是汗，可脸上堆着笑容，极不自然的笑容，引起其他三个美女嘻嘻笑起。
常东兴双手支撑着拐杖，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很爽朗，引得外面的黑西装男子们全部跑了进来，包括小马他们也纷涌而至。他笑完，静静地看着叶有门半天，茶色玻璃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像一台测试仪，将叶有门全身上下测试的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叶有门被看得心里发毛，这老白龟到底想些什么啊！他正想着。常东兴突然伸出四个手指，道：“四分茸城，好！就按叶老大的意思办。”
“那好，太棒了。恭喜常老爷子成为茸城最大的一个盘子。”叶有门眉开眼笑，拍手称赞，道：“张哥的盘子和这酱油厂换。夜叉的盘子嘛。。。”叶有门回头一想，二千万！太便宜了这老白龟，开多少呢？他又瞄了小路一眼，见他还是晃着四根手指，笑眯眯地和黄衣妹子聊天。我靠，这家伙是不是有病，老是竖四根手指。
“叶老大！这夜叉的盘子，二千万差不多了吧？”常东兴举着酒杯，晃着拐杖，提醒着他。
叶有门回过头，冲着他一本正经地道：“二千万，那是老价格；现在整个新城都是您的；夜叉盘子的价格最起码升值一倍。”他说着，摘下眼镜，一咬牙，竖起四根手指：“四千万啊，常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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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罗斯餐馆。
很高兴，很兴奋，充满成就感。叶有门在电话里用最拿手的语言，风风火火地对蒋媛媛全身照顾完毕后，便带着双重满足感，昂首挺胸，走着花步，扭到到弟兄们那里，脱去外衣，和大家开怀干杯。。。
每人先三万，以后再加。这是叶有门对兄弟们的的承诺。他学乖了，对兄弟们要好，但不要好得太冲动。兄弟们都轰动了，每张脸都高兴的像初生的婴儿，毫无杂念地欢笑着。秦小路第一个跳起来高呼要在茸城买房子，其他兄弟们都呼应着，场面十分热闹。
叶有门大声宣布后，便提心吊胆地看了一眼老康。老康则装着没听见似的，在一旁玩手机。老不死的又来这一套，叶有门哈哈着，心里骂着。没想到老康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吓得他立即转移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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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老康带着小马、小青、小路去了XC区跟常东兴会面，做交接。
常东兴的钱兑现很快。四千万，一千斤重，竟然夸张地用一辆面包车，一大早运到了叶家宅。
叶有门还在蒋媛媛的怀里睡着，外面的喇叭声响彻街面。小金赶紧打开了后花园，在热心的环卫工的帮助下，将一袋袋灰色蛇皮袋搬进了天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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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媛媛每天早上会跟齐儿同一次电话，随后去了设计院。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叶有门看在眼里，爱在心里，行动交给了阿鲁西亚。
今天的通话有点长，齐儿告诉他们一个惊人的消息；蒋峥烧图纸的原因跟余华有关，好像双方起争执。余华！佘山游击队指导员余华！这个太惊讶了。在当时的背景下，余华与蒋家应该是统一战线上的人。不过，烧图纸。。。难道余华想要，而蒋峥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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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萧回来了。
“余三通死了。”
“确定？”
“我见到了他的父母。他父母说，余三通夫妻俩去了澳大利亚定居了，至今未回来，也从未来过电话，只是每个季度会汇一笔款，用于父母的生活费。我听了很奇怪，便看了一眼他们的取钱的账户。呵呵，你想都想不到！”老萧喝着茶，鬼鬼地笑着。
叶有门皱着眉，道：“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老萧笑呵呵地说道：“吓死你，老大；农业储蓄银行。存款地：农业储蓄银行茸城分行。哈哈哈！”他说完，开始狂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随后道：“存款人叶有门。”
叶有门被雷倒了！我的天啊，我那位可亲可爱的舅舅在世时，你他妈的到底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我去农业储蓄银行茸城分行查过，你的那个账户里有七百万。存期八年，到期自动转存；年利率5.42。每季度的向两个账户打款，一个是余三通，一个是余三通的徒弟肖平兄弟俩。”
线索断了，但又未断。不出意外，余三通已经死，不，应该说是灭口；说明了一个问题：唐龙一定在筒子楼里发现了什么。。。这个“什么”可能就是任驰舞所想要的。叶有门感觉到有股毛骨悚然的寒气笼罩着自己。。。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