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建城故事（1 / 2）
叶有门被一阵金属相刮的声音吵醒，这个声音相当刺耳，听得毛骨悚然。他皱着眉眯起眼，搓了搓脸颊，活动了一下身子，伸了一个懒腰，脑子里昏沉沉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榆林还是MZ县。他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四平八稳地坐在一只靠椅上，身处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不，应该是书房。
书房很大，却只亮着一盏黄色的灯，显得很孤独。“有人吗？”他喊了一声，开始观察书房。他坐在屋中央的一张桌子前，桌前放着一台白色笔记本。在他左手一面是书架，书架上没有一本书，全部是红酒，一瓶瓶排列开，场面相当壮观。右手一面是古董架，架子上也都是红酒。正面是一排落地的木质玻璃门窗。地上铺着西洋地砖，屋顶是木板。
这是在哪里啊？一个酒鬼的家，或者是一个贩卖红酒的人？
“黄家绿！”叶有门又喊了一声，转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身后有一排落地齐胸的黑色柜子；柜子上放着一排青花瓷，墙上有一幅画，两边还有一副对联。他充满好奇，转过身去观看。
画是标准的中国山水人物画，远山叠翠，白云丫丫，古松萌荫；有一人巨石作塌，垂袖酣睡，一旁小犬伴眠，一股暇逸的景象。画的两边挂着一番对联，上联：欲人勿闻莫若勿言；下联：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横批：自作自修。
什么意思？叶有门皱着眉，不懂。。。
“黄家绿。”叶有门转过身又喊了一声：“黄家绿，不是黄家禄。”没有人回应，他慢慢走到走到门前，往外张望。门外是一座小院子，碎石铺地，青苔爬墙，小草羞绽。院内有一棵桂树，长得茂盛。
我靠，黄土高坡上还有这样的住处。叶有门推开门，走入院子，室外空气湿漉，清肺怡神。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观看。原来是一座二层结构的古宅。古宅木质结构，雕梁刻木，白墙黑瓦，建筑古朴秀色，颇有韵味。古宅的底层两边各有一间厢房，中间是楼梯；二楼有围栏，用铝合金包裹着。
叶有门起了好奇心，“蹬蹬”跑上二楼。透过铝合金窗户驻足远望，他大吃一惊，禁不住往后倒退一步，差一点摔落；因为他看到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景色。
他抓住木扶梯，稳了稳心神，走到铝合金窗户往外观看。他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古镇里。古镇没有高楼大厦，都是些二层木质房子。远处，群山围绕，雾气飘渺，风景秀丽。古镇里的街道狭小，店铺林立，行人悠闲，有些人穿着他从未见到过的衣服。
这里肯定不是MZ县。。。他站稳了定神思想。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着黑西服，黑裤子，白衬衫；我晕，这是黄家绿的衣服，他赶紧摸自己的脸，摸自己的头发；发觉自己的头发变长了，胡须都张出来。
他一下就紧张了，我昨天在开往榆林的火车上，怎么醒来就长满胡须，满头长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慌慌张张跑到一楼，跑到书房门口的玻璃门窗前。他通过玻璃观察自己，他看见自己穿着一身黑西服，白衬衫。他重点看了自己的脸，脸没有变，只是长出了胡须，看上去老气一点；头发张长了，卷卷的，反而显得飘逸而潇洒。拉了拉胡须和头发都是真的。
一定出事了，自己明明记得只睡了一觉，一天里不可能长成这个样子。这里的景色和他所了解的MZ县完全不一样。怎么会这样，就一个觉的时间，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周围的一切变了，连自己都变了。黄家绿呢。。。难道程序断了，黄家绿这个程序出故障了。
看来这位搭档，真他妈不靠谱。
就在他满腹疑问时，就听见有人在敲院子的木门。他吓了一大跳，一步跳入书房。通过门缝往外看。
“黄老师。。。黄老师。。。我是阿越月。”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是个女人。。。叶有门心里稍微有些宽慰，尤其是那个名字，阿越月，听着舒服；可我不是黄老师啊，怎么办？他大着胆，蹑手蹑脚走到院子木门前。这是一扇老式的双开木门，中间挂着门闩，透着宽大的门缝。他通过门缝看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穿蓝白相间衣服的人。
“黄老师，您醒啦！”门外的阿越月显然也看到了他。
我靠，黄老师，我不是啊！叶有门随即想到自己穿着黄家绿的衣服；难道她找黄家绿。怎么办？我只是穿着黄家绿衣服的人。门一定要开的，见面后怎么解释。他忐忑不安地走到门前。不管啦，反正门要开，豁出去了。于是干咳一声，摘掉门闩，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头戴蓝白相间的布帽子，身穿蓝白相间的衣服和裤子，斜挎白布包，一副少数民族服饰的打扮；她白而发亮的脸庞，弯弯的眉毛，红润的嘴唇。哦，一个漂亮的女子。叶有门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我叫阿越月，我是。。。”阿越月呆呆地看了叶有门半天，嘴里的话越来越轻，最后完全听不见。俩人对视着，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叶有门深深地咽了一下干枯的喉咙，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我是黄家绿。。。”我靠，我是黄家绿什么啊。。。就在他犹豫之间，黄衣小和尚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低声道：黄家绿的哥哥黄家绿。我叫黄家禄，不是黄家绿嘛。对，我叫黄家禄。叶有门喜上眉梢，刚想开口。。。
“我知道，您是黄家绿的哥哥：黄家禄。”阿越月笑眯眯地说道。
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黄家禄这个人？叶有门心里一阵惊喜，但发觉她对绿和禄的发音都差不多，于是笑着纠正道：“我叫黄家禄，不是黄家绿。”
阿越月听了，笑了，笑得前仰后摆，笑得叶有门一脸的尴尬。怎么啦，我刚才说什么啦？难道我说错了？我叫黄家禄，不是黄家绿。。。我靠，晕死人了。
阿越月笑道：“我叫黄家禄，不是黄家绿。嘻嘻，一听就知道你们是兄弟俩，连口头禅都一模一样。”
叶有门装模作样扰着头，笑嘻嘻地往前凑了凑，问道：“你认识我？”
阿越月脸一红，道：“黄先生走之前关照过了。”她说着，身体微微往后移，似乎在打量叶有门，低声道：“他说，他的哥哥是位老师，有点怪，喜欢写作，来建城考察，希望我照顾。”
哦。。。你照顾我！叶有门脑子里一下浮现出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眼神迷离，神情怪异，胡思乱想起来，噼里啪啦。。。阿越月的脸又红又烫，回避着叶有门炙热的眼神，从白布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叶有门，笑着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打我电话。”
好！好！好！叶有门猛然醒悟，立即毕恭毕敬双手接过。
拜拜！阿越月冲着叶有门摆摆手，转身沿着弄堂小路走了。叶有门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应该立即转身回屋，关门大吉。可他没这么做，而是站在院子门口，望着阿越月婀娜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转弯处。
不要乱想的了，人家三十好几，应该有老公的人了。叶有门无奈地笑了笑，回身时，看见院子门旁的墙壁上有一块牌子，上面写道：建城建宁街道盘三弄99号。
回到院子，他迅速关上门，走进书房。环顾了一下四周，心想着：这里叫建城，这间古宅是黄家绿的家，他把我变成他的哥哥黄家禄，为什么？其中一定有原因。他挠挠头，首先要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只记的2009年4月7日，在开往榆林的火车上。我靠，不要说我已经穿越到未来或者古代。穿越到古代，我岂不是高智商人才了。再一想，怎么可能，阿越月都给我电话号码了，怎么会是古代。
他开始摸自己的身上穿的西装；哎，有个皮夹，还有手机。他大喜，打开皮夹，看见里面有一张身份证和二百元现金。身份证上的照片的人，长发，留着胡须，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这劳改犯是谁，他心想着，往旁边看）黄家禄，(黄家禄的身份证！晕，黄家绿真有有个哥哥叫黄家禄！他看了一眼照片，突然发现，这张照片有点像现在的自己；这一下他吃惊不小，于是继续看下去），男，汉族，1968年12月25日，住址：ZJ省JX市林苑小区18号401室。
有名有姓有根有据的一个人，我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这，这，这。。。叶有门心里七上八下，摸着脖子摸着脸，又摸鼻子和嘴巴，汗哗啦啦地湿透内衣。。。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嘴唇，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静，随后掏出手机。打开前，他开始祈祷：上帝保佑、菩萨保佑、不要再给我一个崩溃的消息了。
他紧张地打开手机，整个过程手都是颤抖着。他想起电影里那些颤抖的动作，一直认为很做作，假的很厉害；今天，终于让自己领会到紧张、害怕、无助，又不得不去做的事，这种颤抖完全是发之本能。。。
手机是新的，干净的一丝信息也没有。上面显示着日期：2009年4月10日。
2009年4月7日在去榆林的火车上，现在是2009年4月10日，在这个叫建城的地方；就三天的功夫，自己的头发张长了，胡须留起来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不行，必须再找一个证据。
他的目光开始注意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上。
他脱去西服，毕恭毕敬地坐在桌前。笔记本是白色的，像一只白色的精灵，让人产生联想，等待着去探索。他搓了搓手，很执着地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架，随后，慢慢地打开笔记本，见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纸。他如释重负，知道这张纸对自己的重要性。
黄家禄同志：（啊，黄家禄！这、这、这是给我的信？）您好！（不管啦，就算是留给我的信）
首先告诉你，你的事，我在帮你办，一切顺利进行中，请放心（那还不错）。其次，为了你的个人安全，你必须隐身埋名一段时间。所以，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位离职教师，旅行作家，叫黄家禄。我的哥哥。（果不其然，黄家禄是我的化名。不过，这个职业看上去好时尚，好吸引人，好浪漫）你来滇缅边陲一个叫建城的地方，为了你的新书采风。为什么把你安排在这里，当然是有目的的，你慢慢会理解（慢慢理解，我靠，这还需要悟性）。现在的科技太发达了，网络关键词搜索，人脸设别技术，卫星定位等，都可以找到一个人的位置。所以为了安全，请不要理短发、剃光胡须，请不要用网络、电话联系你熟悉的人。（让我在这里隐居？还是让我重新做人？）
你醒来的日子，应该是4月10日。你会很奇怪你的头发和胡须，请不要紧张，因为我们帮你打了一针；这一针会让你的毛发长得特别快，迅速变成另一个人。当然这一针会有后遗症，它会让你**加强。为了安全，自己解决。如果想浪漫，可以找阿越月，她是个漂亮的寡妇，不过后果自负。（晕。你是不是试过。）
原则上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安心享受在建城的生活，可以背上行囊，去盘陀山四周玩玩；不过这里气候潮湿闷热，请自我调节。过一段时间，我会来找你。看完这封信，请处理，不留一丝痕迹。切记：不要用网络、电话联系你熟悉的人。
黄家绿同志。（好沉重，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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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宅底层另一间厢房要比书房略大，开门进入首先是客厅，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砖，白色的布艺沙发。墙上挂着具有浓郁少数民族色彩的工艺品；再进入是厨房、饭厅、洗手间，里面全部是现代生活设备，整个装饰风格和隔壁书房里的装饰风格截然不同，俨然是两个年代的东西。
因为楼梯的原因，二楼的两间感觉上都一模一样大。一间是主卧室，里面有间卫生间，淋浴房，抽水马桶等盥洗设备；卧室里安置着床、衣柜、电视等，简单、干净，一点也不奢华。
叶有门打开衣柜，里面挂着五套黑色西装，和清一色的白色衬衫。这位黄家绿似乎对黑色西装配白衬衫的风格情有独钟。打开领带盒，全部是黑领带；打开袜子盒，全部是黑色袜子；打开手帕盒，他松了一口气，不是黑色手帕，是五万现金。打开内衣盒，白色内衣，五颜六色的内裤。我晕。。。
而另一间房间就显得更奇怪了，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落地的镜子。叶有门在镜子前站了半天，想象不出黄家绿会拿这里做什么事。练舞蹈？芭蕾、探戈、现代舞、霹雳舞，不像；健美，也不像；难道是自恋，差不多，看看这小子的名片就知道：他很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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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此安排是为了自己的安全。难道我不安全吗？叶有门心里开始嘀咕；或许我真的不安全，自从出狱，就被莫名其妙的卷入一场所谓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说争夺中，被人监视、被人窃听、被人跟踪，还被人利用。且对手很强大，可以控制一切，可以滥杀无辜，可以随时随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了一个人的命。
我靠，或许我真的不安全。
有些事想清楚了，人也就放松了，至于还有一些事，也只能等具有国家队背景的黄家绿同志来解释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他悠然地洗了一个澡，将自己梳理干净。他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胡须和长发，不知不觉想起信上所说的：这一针会让你的毛发长得特别快，迅速变成另一个人。当然这一针会有后遗症，它会让你**加强。我靠！他不由自主地往下看。。。没有变化啊！会不会，我的阿鲁西亚已经很、很、很强壮了，这个副作用在它强壮的范围之内，而个体上会毫无体现？
叶有门在冰箱里找了一些吃的，胡乱吃了些。回到书房打开笔记本，笔记本是新的，里面除了操作系统外，什么程序都没有装。他看到无线网络链接的标志处于在线状态，心想：他再三告诫我不要用网络、电话联系你熟悉的人；我上网查其它事终可以哇！于是他进入搜索。。。
建城是一座中国边陲，靠近缅甸的的小县城。建城县总人约口三千六百多，管辖四个区：孟河镇、建宁镇、班西镇、释水镇；建宁镇属行政区，其他三个都在很偏远的地方。建城古时称建水，有一千伍百多年历史；在明朝发生了大地震，引发了山崩水患，死亡万人，自此消亡。近几年国家发展迅速，地方政府有了钱，开始修路，希望利用建城的历史来吸引游客，招商引资。
叶有门在建城门户网里看到一些驴友自驾游建城的攻略，还有大批照片。他连续点击了几张。哦，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还有大批古迹、遗迹的照片；这些古迹、遗迹不外乎都被自然吞噬了，有的被植被完全包裹，有的被树木侵蚀，有的被乱石堆积，有的被水流冲垮；但每处每地，每时每刻地透露出神秘的美感；所以越是这样，越是增加人的好奇心，来探险旅游的人也就越多了。
大多数探险者的心态都有点自负和自恋，还带着炫耀；每当发现一个新的遗迹或者古迹痕迹，哪怕是一块貌似古迹遗迹的石头，都会留影，在网上传播一下。网上总有一些人，用一种极度夸张的语言和表情来肯定发布者的丰功伟绩，所以这些人在耀眼的光环下，一次又一次地踏入建城去探寻，随即照片也越来越多，这个名不经装的小地方，知名度逐步上升。当然也有不幸的，在探险过程中坠入山崖，迷失在森林，被野生动物袭击的比比皆是。
前几年建城来了一支国际探险队伍。这支探险家队伍拥有先进的探险设备，领队是为白发苍苍的日贲人。他们在本地人和驴友的盛情帮助下，进入了建城数个未经探险的区域，带回大批的珍贵的照片。一下子人气巨增，粉丝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