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 母爱如山(2 / 2)
有个乡亲从医院的小卖部里面,买了一把黑『色』的大伞,他走过来把伞撑起来遮住了朱母,我被笼罩在黑『色』的阴影下,我低声说了一声谢谢,便又抬步继续走。
几个乡亲紧跟在我后面,就怕我突然失了力,背不住后面的老母亲。
我又想起朱毅当时也是如此,只是,回到老家后,却只能拿出口袋里的八块钱为母办丧事。
还有的工资全在木荷花手里,就算木荷花跟镇里的那个小伙结婚,也没还给朱毅。
想到这里,我连忙低声说:“几位叔叔,我的工资卡在木苗村一个叫木荷花的女人手里,她是木苗村的调解员,还劳烦几位叔叔帮我去取回来,为母办丧事。”
“你这傻小子,怎么把钱交给别人了?”有个叔叔不解地问着。
我低语着:“她是我在那边交的……朋友,人很好,对我很照顾,所以我……”
“行了,你也别说话了,老三你就跟老五一起去取来。”站我旁边的朱老大对着说话的朱老三这样说着。
朱老大是朱毅的邻里邻居,人很好,很仗义。
朱老大一家有七个兄弟,个个都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朱母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辛辛苦苦把朱毅拉扯长大。
这其间也多亏了朱老大一家的接济与帮助,就连朱毅以往读书的学费,也是朱老大领着朱毅两母子一家一户去求来的。
朱毅的老家是在山沟沟里,我背着已经没有温度的朱母,走了差不多有两小时半,才回到朱毅颇为简陋的土房子门前。
朱老大直接去喊来了自家媳『妇』来帮忙,还有其他家的媳『妇』也赶了过来,还有人让我去换了孝服。
等朱老三和朱老五一起回来的时候,两人脸『色』都不什么好,他们把工资本交给我的时候,咋话都没说。两人反倒拉长着一张脸,跟朱老大在一旁嘀咕着。
我也没在意,我深知像木荷花那样的为人,她肯定不会把朱毅的工资交出来,肯定会各种推诿。
不过,朱老三和朱老五也不是吃素的家伙,他们是那种遇见能讲理的就讲理,不能讲理的就比嗓门,再不济就直接撸起袖子跟人干一架。
木荷花那女人最在意就是她的脸面,她不会不要脸面的直接跟朱老三和朱老五争辩。所以,朱毅那大半部分的工资就算她不想交出来也不得不交。
在这里有守灵七天的习俗,朱母只生了朱毅这根独苗。所以晚上的时候,就我一个人跪在灵堂,烧着纸钱。
然而,在第七天的晚上,我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着:“谢谢仙人。”
声音回『荡』在灵堂中,我无所畏惧地说:“你是朱毅的母亲吧?”
“是的,多谢仙人肯来为我儿悔过,老身在这里多谢了。”
立在灵堂的三支香一闪一闪的,我又烧了几张纸钱,说:“不客气,你且安心去过奈何桥吧,朱毅很快就会从奈何桥下上去的。”
“多谢。”
灵堂中的三支香燃尽了,蜡烛也灭了,漆黑的灵堂里,我像是看见朱毅在奈何桥下的场面。
朱毅身上的业火依旧在燃烧,只是他的身后跟着他的老母亲。朱母不忍心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奈何桥下受着苦难,一直跟在他身后,帮他一起分担报应。
朱毅悔了,他为母报仇错了吗?
为什么过奈何桥的时候,他却落了下来,还要永远受着被业火烧着的滋味,就连他的母亲也跟着他一起受这番苦难……
这时,有个人打着手电进来了,她是朱老三的女儿,朱流云。
“朱毅哥?”
“你什么来了?”我跪在地上,看着朱流云。
朱流云把手电放在地上,说:“我爹让我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你怎么不把蜡烛点上?”说着,她就去点蜡烛。
我依旧跪在那里,说:“刚才被风吹灭了,我没去点上。”
蜡烛又亮了,朱流云把手里的手电关了,然后她跟着跪在我身边,说:“朱毅哥,我爹打算让我跟你一起去木苗村,让我到外面去长长见识”
“你自己想去吗?”我看向脸『色』绯红的朱流云问着。
“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