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唯心（2 / 2）

她眸光流转，乌黑的双眸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注视师妃暄，师妃暄却以澄净如清泉的眸子同她对视。

杨易闭口不言。

有两个女人在场的时候，男人还是闭上自己的嘴比较好。

绾绾娇笑着扑出，天魔力场运转下，周遭空间的空气都似被突然抽尽了似的，连同炉子内燃烧的火焰都倏地窜出朝她倾倒，又立即熄灭下去。

素衣赤足的绾绾，像从最深邃的黑洞梦里钻出来的幽灵般，人未至，右手袖中飞出一条细长丝带，毒蛇般向端坐火炉前的师妃暄卷去，攻势凌厉诡谲，偏又暗藏无数隐秘杀招。

师妃暄神『色』恬静如常，足不染尘的飘身而起。

嗡嗡！

负在背后的『色』空剑剑鞘轻颤，长剑近乎通灵般斜飞而出，漫天剑影似从九天之上垂泄而下的银河，笼罩下绾绾飞袭而至的丝带。

在电光火石之间，这两位分别代表正邪两道的杰出传人，终是展开了宿命般的交锋。

剑光与丝带裹挟的凌厉劲气相交，立在画舫内炸开连绵气爆，师妃暄、绾绾都是娇躯轻颤，劲气碰撞互击下，似是谁也没法占得上风。

“侯师兄果然是怜花惜玉之人，给师仙子早早的解了『穴』么？”绾绾娇笑道。

绾绾嘴里嬉笑，手上却是杀招迭出，她师傅阴后祝玉妍得了邪帝舍利遗泽，将天魔秘推到了第十八重，显然绾绾也得了不少好处，此刻天魔双刃迎向『色』空剑，居然还要略胜一筹！

杨易只觉得，女人之间的战斗，果然比男人更狠。

他距离二人交手之地不过丈余，却丝毫不受二人气机影响，面上波澜不惊，跟身旁的洛水河形成鲜明的对比。

突然，他抬头望去，连绾绾和师妃媗的动作也缓了一缓。

但见洛水之上，一叶轻舟逆着波涛汹涌的河流而上，船上却无人『操』舟，一位峨冠博带，留着五缕长须的老人面对高悬的那轮明月，身形伟岸如山，负手而立。

月光洒在他身上，像是随时要踏月狂歌而去的高士。

“老朽宁道奇，侯小友可否赐见？”峨冠老人悠然出声。

杨易旋即就见到了一双清辉而晶亮的眸子。

这是一对与世无争的眼神，瞧着它们，就像看时与这尘俗全没关系的另一天地去，仿佛能永恒地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测的层次里，当中又蕴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从容飘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诚。

宁道奇负手走出，五缕长须随风轻拂，峨冠博带，身披锦袍，一股自然之气不住从周身溢出，从天灵与涌泉灌入，与天地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又似深邃而不可知的宇宙，令人完全认识到他的大宗师气概。

“好一个谦虚自守的心法，已臻浑然忘我的境界，深得道门致虚守静之旨……宁道奇你果然不愧大宗师之名。”杨易朗声应和，随即却又叹道：“可惜了，你若是将和氏璧也一起带来，就能省我不少功夫了。”

“和氏璧乃是山河重宝，干系社稷安危的神物，岂可轻动。”宁道奇闲适自若，拈须微笑道：“望小友能为天下万民着想，及时罢手！”

“哈！”杨易大笑一声，道：“和氏璧乃山河重宝，净念禅宗与慈航静斋居然胆敢据为己有……谁给他们的勇气？梁静茹吗？”

宁道奇不知其然，但基本的意思还是懂得，他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浩瀚不息的长江奔涌：“你看这无垠的星空是多么美丽？这奔涌的大江又是多么雄壮？若失去了世界，单独的人和物存在又有何意义？”

杨易却笑道：“世间万物，成往坏空，终有尽时，诸行无常，世间哪有恒常？不往则坏，阳尽生阴，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心外无我，一切唯心，缘起无明，唯‘我’独尊。什么世界不世界，如果我不能感受，那么一切就都不存在！”

mmp，这老头要跟我比嘴炮，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