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合作(4)(2 / 2)
定是她,没错了。
贝鲁医生浑身紧绷着,一脸惊慌地凝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直到声音完全消失,他方回转身体。
他把手指放到唇上,冲张丰毅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低声说:
“要到医院的下班时间了,我建议你马上离开,不要被旁人发觉。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全部告诉了你,我承诺不会向本部报告今天的事情。所以请放过我,我的家人还在等待我回去吃晚饭。”
“但无论如何,雷蒙德你不能带走。他是本部指定索要的人,他离开这里,我没办法向本部的负责人交代,你也逃不出纽约。”
在贝鲁医生说话间,张丰毅一边留心着他的举动,一边开始小心地移动脚步,向联接雷蒙德体内的医学仪器接近。
仪器上放着急救用品,包括一支透明的镇静安眠药。它原是用来诱导狂躁状态病人进入睡眠的,到这里却用来防止雷蒙德提前苏醒。
即使贝鲁医生的品格百里挑一,说到做到,绝不食言,可张丰毅到底和他发生了生死冲突。等到了本部负责人面前,他会不会临时反悔,改口供出自己来,张丰毅猜不准。
但是他能肯定。贝鲁医生既然参与了与他的讨论,贝鲁又不是习惯于潜伏的特工,他在本部负责人前绝不会表现自然。也许无意中流露出的动作,就会被别人捕捉到。到时候,本部既然察觉,就自有办法让贝鲁招出他来。
张丰毅尽量面朝贝鲁医生,表现得平静淡然,以防被他发觉。
贝鲁这时仍在劝说张丰毅尽早离开,张丰毅却谨慎地向后伸手,摸到了钢制手术容器里的针管。
容器并不冰冷,吸收了太阳的热量,很是温暖。针管表面圆润滑腻,张丰毅知道里面装着意义非凡的强效镇静剂。
他着意躲避着那边贝鲁的视线,无声地把针管从背后拿下来,悄悄攥紧在手中。
骄阳似火,太阳升到纽约市的正上空,天地间唯存一片炫目的白,铺满公路、楼顶和玻璃窗。尽管是晚秋,中午仍旧热得令人窒息。
死寂的重症监护室里,贝鲁医生疑惑地看着一步步向他靠近的张丰毅。
张丰毅走到他面前,深吸几口气,索性横下一条心。他从背后一下抄出注满镇静剂的针管,干脆利落地把针尖全部刺入了贝鲁的腹部。
毕竟是专用于安抚重度精神病人的针剂。没过多久,满脸愕然的贝鲁医生身子一软,两眼泛白,就直挺挺地倒在了病床上。
没有你,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下,不管本部的人有没有足够的观察力,他都少了一个在场的关键人物。
你醒来以后,可能会忘记今天的讨论,也有可能会认为这是你做的梦。你只不过是,劳累过度在病床上睡着了而已。
张丰毅小心翼翼地把贝鲁摊平,放在病床上,扶正他的身体。然后他将刚才战斗中,无意间改变位置的病床移回原位,并慎重地用重症监护室里原有的物品,遮掩住了地面和墙壁留下的弹孔。
他站在重症监护室里,环视一圈,确认过后,他默默无言地走出了重症监护室,离开了人员散尽、寂静一片的阿朗索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