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44(2 / 2)
费毓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他:“当时我的确没认出来你,后来才回想起来,毕竟你现在和从前太不一样,那个时候你还在上高中?现在已经是二十几岁的大学生了,长高了也长开了,神情和从前大不一样。”意思是,都三四年的事情了,他变得和从前不一样,没有认出来是正常的。
郑之南也学着费毓那了悟一样的神情,微微颔首:“是啊,你不提我都忘了我曾经还拉过提琴……”到这里,语气惆怅了一下,似乎颇有些往事不想重提的味道,还有一丝伤福
费毓将杯子里的茶饮尽,其实本来想喝酒的,但郑之南下午还要教孩子,不能喝酒,费毓就换了茶。
他的心情很复杂,郑之南并不知道费毓在想些什么,暗暗观察,不动声色的回应。
正是他滴水不漏的态度让费毓的心情更加复杂了,他看到这样的郑之南并不讨厌,如果孩子的事情不是真的,他不讨厌的同时反倒很欣赏他从容镇定的态度,很有魅力,举手抬足都是气定神希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你明明知道对方的家境不过是个富即安,和费家比起来,郑家的家境也的确是如此,然而对方却表露出了一种对一切都很随意,如果是其他人与费家的人见面,就算不是他费毓本人,只是远房亲戚,对方的态度也绝对是诚惶诚恐,甚至感激不尽,因为这太难得了,一步登的机会不是没有可能发生,所以他们才惶恐不安,生怕自己做的不好不妥。
但他对面的这个青年不是,他不仅不是,还与他平常姿态的吃茶聊,仿佛他们真的只是聊一聊往事,感慨一下。
费毓不想再打哑谜,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想给郑之南一个机会。
“或许你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郑之南露出迷茫的神情,对费毓:“什么事儿?”装也是装,不装也不是装。
听费毓的话,原主肯定和他有过交集,但至于发生过什么,郑之南是真的两眼一抹黑,所以他的茫然似真似假,浑然成。
费毓定定的看着郑之南的眼睛,那里面的迷茫不似作假,甚至看起来该死的懵懂纯净,他都要怀疑是自己脑补太多,那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做。
可他认认真真的回忆那醒来后的感觉,分明就是与人发生了亲密的事情,他以为是聚会上新来的那个频频对他示好的人,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彼此解决生理需求,所以对方才什么都没就静静离开,他当时应该还觉得对方很识趣,没有因为和他做了就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然后他就抛之脑后,再也没有想起来过这件事。
可看记录,根本不是什么别人,他的房间只有那么一个人待了一晚,凌晨就偷偷地离开了。
他还在装傻?
非要直白的挑破一切吗?
费毓心中虽然思绪万千,面上还依旧是自若的神情,没有什么异样,他闻言露出个笑容:“看来你是真的忘了许多事情,连那你在我房间待了一晚上的事情都不记得了。”看似平静的道出曾经的事情,却让郑之南察觉到了冷淡。
就像是对他失望了。
为什么会是失望?
原来原主和费毓当年早就在一起过?
两人是旧情人?
那个时候原主应该才18岁?或者19岁?
所以是做兼职认识的费毓?
其实少年人爱慕比自己高大英俊成熟的人是很正常的,所以原主喜欢过费毓?
就在郑之南一条条摆出各种可能和推测的时候,费毓:“那我喝得很醉,帮你教训了那帮人后,你扶我回房间,就一直没有出来,后来因为我醒来有事情要飞去国外处理,就没有想过原来我们做了,再后来,我去会所,你已经不在那里做兼职了,我想知道,那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虽然三年多了,我因为喝酒不记得,你那是清醒的,真的一丝一毫都不记得吗?”
费毓完就看到郑之南露出了隐忍的神情,那里面有悲伤,有不安,还有无措。
正在飙演技的郑之南内心震荡,他怎么都没想到原主之前那么大胆,竟然是他主动的,趁费毓醉酒的时候与他发生了亲密行为。
等等——
不对劲。
事情有些不对劲。
发生关系。
身边有个像费毓的孩。
分开后从未主动去和费毓联系。
既然原主早就和费毓有联系,身边有个像费毓的孩绝对不是巧合,不是作者随便写的剧情,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地方是被他忽略的。
什么地方?
郑之南第一次有了崩溃的感觉,这种崩溃是指无法掌控全局的崩溃。
肚子上有疤,亲子鉴定显示孩子是他的。
可孩子像费毓啊!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费毓看到郑之南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白,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很痛苦。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费毓倒不是来逼迫郑之南,他就是想了解更多当年的事情,还有关于孩子的事情,如果郑之南不,他也不会强硬的去用手段逼他出来,他一向不喜欢硬来。
就在此时,郑之南腾地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也没看费毓,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保持镇定的和费毓聊从前,他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炸了。
他必须回去,先回去。
郑之南站起来:“我头疼,我想回去,我要回去。”
“我送你。”
“不用了!”郑之南伸出手阻止要站起来的费毓,白着脸往后退着走,“我自己可以。”
费毓看着郑之南退出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会所里出来,郑之南立即拦了一辆的士,他知道自己今下午还有课,没有不管不鼓回到孙秀林那里,明就是周六,他会把今的事情做完再回去。
孙秀林肯定清楚一些事情,当时他发短信问她,那个时候他不理解孙秀林回复的内容,但结合所有的线索,他觉得他应该是摸到一点脉络了。
这难道……是……一篇生子文的世界?
如果是一篇生子文,那么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释。
肚子上有疤痕,可能是剖腹产。
那条短信里你想问的是维维的爸爸吧?他当时奇怪,没看懂,现在看,就是在,是另外一个爸爸吧?
亲子鉴定也有了解释,长得像费毓也有了解释。
三年多快四年以前他们两个做过,有了3岁的维维,时间吻合。
只是郑之南有些不清楚,费毓是知道了维维是他的孩子,还是不知道?对原主能生子这件事了解多少?
这种无法掌控全局的感觉真的是让郑之南感到糟糕透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被牵着鼻子走,他要的是了解更多。
下午郑之南煎熬的上完课,在收拾东西准备搭地铁去孙秀林那里的时候,郑华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问他,为什么身边有一个孩,是谁家的,最近过得怎么样。
郑之南一想到原主经历过什么就对郑华生出无限恶意。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原主不会失去母亲,如果不是因为他,原主不会经历挫折,性情大变,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变得沉默寡言,就像是一株花草,本来向着阳光明媚的生长,偏有人要摧毁它,让它活在阴影里,慢慢枯萎。
如果不是他,原主也不会遭受这样的事情,更不会无人保护疼爱,最后成为未婚爸爸,从渣男那里开始,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郑之南带着宣泄般的恶意回答郑华:“那是我儿子,你想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吗?呵呵。”完后郑之南挂羚话。
其实郑之南一直也在告诉自己,这些都只是别人写出来的故事,并不是真实的,每个角色都有每个角色要做的事情,既然是渣男配角,那他做的事情一定是符合他这个角色设定的。
简单一点,这是书中的世界,不是真的,他让这些事情影响到自己其实是他太较真了。
就比如原主,他的设定就是这样,他爸必渣,他妈必死,那他的人生就必然需要经历这样糟糕的环境,才有后面的故事,一篇故事如果平平淡淡无波无澜,又有什么读者记得住,也更不会有多少市场,因为根本吸引不了什么读者。
每个角色都有每个角色的需要完成的任务。
不过他恶意那么一下,其实还挺能发泄心情的。
恶意就恶意吧,反正他和渣男就是个对立面,不可能和平共处,和渣男争吵也挺符合人设的,没毛病,不用有负担。
郑华确实被郑之南的态度气到了。
虽然书房里就他一个人,他还是气得心口疼,忍不住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霖上,他知道赵宝莹在书房外偷听,但他为了发泄情绪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看着一地狼藉,还有在外面幸灾乐祸的赵宝莹,郑华悲从中来,越发想念前妻。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前妻离婚,甚至在赵宝莹没有带着孩子上门之前就想和赵宝莹断了,孩子他照养,只是不想再来往,结果他去出差就被赵宝莹钻了空子,大概她也是意识到自己对她越发冷淡,才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逼一逼刘钰,也逼一逼他。
最后弄得他家破人亡,因为已经和大儿子这边势同水火,不想再让儿子和女儿对他恨之入骨,只得将赵宝莹这边安抚好。
他到现在还记得,他从外地赶回来,儿子站在太平间的外面,眼神充满恨意的看着他,他的之南,从懂事乖巧,从不会做违逆他们夫妻俩的事情,他们两个也从来不会特别拘着他,任他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儿子像母亲,秀气周正,从就人见人爱,也很优秀,尤其是在艺术方面,特别的有赋,原本他是有非常干净明亮的未来,是可以意料到的锦绣前程。
但那一,一切都翻覆地,一切都变了。
他走进去看到了仿佛睡着般的前妻,他与刘钰少年相识,在她眼里,他一直是个完美丈夫吧,但其实他并不完美,他也是个会心猿意马被诱惑的普通男人,是他辜负了她,害了她。
他的确有想过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一想到她的心脏病,他就怕出个什么意外,结果最终还是出了意外。
他明白,儿子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真正的原谅他,因为他亲眼见证了他母亲的离开。
可是,人啊,总是妄想着时间能冲淡一切,能让他心中的恨不再那么强烈。
郑华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耳边是郑之南如刀剑一般的话,那语气真的如刀剑,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心上。
刘钰很爱他,所以告诉过他关于他们刘家的男孩能够生孩子的事情,所以他知道他的儿子可以生孩子,从前他听完只当个传言,没有当真。
但现在郑华不能再不当真。
之南恨他,之南和男人在一起,还有了对方的孩子。
从他的语气里他就能感觉到那股宣泄般的恶意,那孩子是之南生的,不然他不会用那样的语气跟他这句话。
他毁了他曾经幸福美好的家,他害了他的前妻,他害了自己的孩子。
他的孩子想用伤害自己来报复他,让他心中难安,煎熬,痛苦。
他做到了,可是他更心痛他视若珍宝的孩子经历过的遭遇。
郑华捂着脸痛哭出声。
在他忙于事业的时候,他乖巧听话的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竟然疏忽到了这个地步。
这一刻的郑华多么希望时光倒流,回到他没有犯错的时候。
赵宝莹站在书房外面,本来还开心郑华被郑之南气到,然后没过多久就听到了郑华的哭声,赵宝莹从未见过郑华哭。
在赵宝莹的眼里,郑华从来都是高大成熟的存在,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得妥帖圆满。
听到哭声的赵宝莹有些不知所措,她打开门,想去安慰郑华,然后就听到一声怒吼。
“滚出去——”
赵宝莹握住门把的手一紧,脸皮涨红,气得把门甩上,扭头回到卧室,趴在床上委屈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