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建议原地结婚(1 / 2)
第102章建议原地结婚
他怎么来了?
裴承喻感觉有些想笑,对,他怎么来了?自己在家干着急上火,某人在这边优哉游哉,吃得乐呵。
“为什么不接电话?”他问。
“啊?”碗碗边嚼边说,口齿不清,“我没电了。”
“这么多人,借个电话很难?”他声音不大,不是生气,确切说,是后怕的口吻。
不过,碗碗到底有些怵了,心虚。要是她回答,见到美食之后,把boss大人抛诸脑后诸如此类的,会不会原地送命啊?
这一次,碗碗很聪明,用沉默代替回答。碗碗很狗腿的,去后边添了双新的碗筷,转移话题,“要吃东西吗?”
碗碗给他倒了杯茶,刚泡好的罗汉果菊花,下火,“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明黄色的茶水倒进白瓷杯,杯中掉落了几片菊花花瓣,裴承喻看了眼,“没有。”
他不想在外人面前谈论私事,呷了口茶,转移话题,“在聊什么?”
贝依然,“裴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帮助?”
“这份合同,你看看。”只有碗碗,她注意到裴承喻眼睑下青色的倦容在boss大人休息,与星美幸福比起来,碗碗大义凛然选择后者,
裴承喻接过,还没开始看,“谁的?”
“星美的。”
裴承喻随手翻了几页,浓眉微蹙。
蹙眉的表情,足足维持了五分钟,裴承喻不发一言,贝依然按捺不住,问得小心翼翼,“裴律,你觉得这份合同如何?”
碗碗:“依然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心急,但波士刚到,能不能多给他一些时间?”他可能也累了。
是累了。
锅里高汤已经煮沸,肉丸、鱼片、羊肉在沸汤中翻滚,碗碗随手捞了一勺,放到他碗里。专业上无法帮忙,那她在小细节给予出支持好了。
白瓷碗慢慢的被食材铺满,裴承喻没注意,眼睛胶在合同条文上,细细研读。他看得很慢,是真的累了,如果这份合同不是碗碗递来的,他眼皮都不会翻。毕竟两个小时前,他差点儿被折磨得没半条命。
两个小时前,他吃的是水煮鱼。
他最厌不守时的,偏偏,他的表弟,让他在车站干等了三个小时。心里虽是厌烦,却也没写在脸上。
他们去了一家老字号渝北奉为菜馆。菜还没上齐,田鑫罗嗦了一路,不外乎
“还没有学期末,你怎么有空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学业成绩如何?”之类,家长对后生的唠叨。
田鑫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入座,“你哑了吗?”
拉开凳子,田小深没有立刻入座。打从两人在车上见面,田小深就没吭过一声。
渐渐的,田鑫怒了,“读书读到山沟里去了?最基本礼数的都没了,我在问你话。”
田鑫不满,很不满。他家就两个孩子,他对田小深寄予特殊的厚望。可他的表现,田鑫失望透顶。
内向就算了,毕竟抱他回来时候他已经八岁,记事了。
现在连他日夜教导的礼数都不懂,白瞎他这些的悉心栽培。
田小深还是不出声,细心的话,你可以留意到,他垂放在休闲裤边的双手,在不停的收紧,放松,再收紧,再放松。
如此来回,不下十遍。
“有事赶紧说,这次回来究竟出什么事?”田鑫真的怒了,八百年不回一次家的儿子,这次忽然说要回来,他可不认为什么心血来潮。
田鑫的吼声很大,很多人在看着他,田小深的脸,涨得通红。他垂下脸,像是谁掉了钱在地上一样,却又像鼓足了勇气,唇部抿紧。
终于,他陡然抬头,一字一句,“我想退学。”不是商量的语气。
退学?
一个20岁,还没念完大一的人,回家就说要退学,是什么概念?
不同父母会有不同反应。温柔的父母,会先查问原因,可能会做出尊重孩子选择;强势点的父母,啥也不问,上手就是一顿藤条。
而田鑫,出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半生思想泡在墨守成规的法条中,严肃周正得像是古时的教书先生,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儿子大学退学?
什么都没说,他气得当场撂筷子,只回复了两个字:不行。
“我又不是你亲儿子,由得我好了。”像是用尽一辈子的勇气,他红着脸,说话的时候垂着头。
桌上放了一盆足足有他两个头大的白瓷盘,鱼腹破开,塞了各式各样的辣椒调料,汤汁红红绿绿。
“小深,”一直没发言的裴承喻,终于说出今天第一句,“你和安洁虽然都是收养,但舅舅什么时候不当你们亲生的?”这句话在哪本小说看过来着?裴承喻记不起来了。
“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尽力帮你。”亲情关系他不大懂,只能靠回忆小说里的相同桥段,去支撑往下的调解,“或者,给一个能够说服我们的理由,为什么要退学?”
田小深并无接话,放在裤管上的手,松了又紧。一副心事重重,欲语还休。
“如果你认为,沉默可以解决问题,请你,一直沉默下去。”此刻裴承喻,很想揉太阳穴,小时候性格与现在不太一样。
怎么说呢?虽然同样是胆小懦弱,但他瘦小的身躯,隐隐透着不服管的桀骜,怎么说呢,晚来的青春期?
如果是普通当事人,他还能以旁观者身份给出最专业调解意见。但是如今,田鑫自己就是律师,田小深上的也是法学专业。
他就不得不思索,谈调解谈意见,会不会伤了感情。除了林碗碗的事,他还是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
田鑫气得脸都绿了,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你不念书,你出来能做什么?服务员还是酒保?”
“没有一技之长,你凭什么在社会里立足?”
“我供你读高中,是给你退学的吗?”
他们花了一晚上,还是撬不开他的嘴。那顿饭的最后,菜没上齐,田鑫直接摔筷子走人了。夜半,裴承喻把他们送回家之后,自己也回了家,来到火锅店才发现,一口没吃,饿得饥肠辘辘。
“还是上次的事儿?”裴承喻问。他夹了块碗碗刚烫好的肉片,有点老了,不过能吃。
他翻了下一页合同,看得很慢,“想听什么?专业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