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她曾经小产过。(2 / 2)
商羡年立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虽然满月现在是麻药没过睡着,可少年兵有多厉害他还没做过了解。万一让满月知道上次他翻了601公寓还得了。
杜康嗤了声,点着病历,“你这爱人自我修复能力很强,身上伤口虽然多但我们到时已经在修复,按照这种复原能力人家需要趟两三个月,我看她顶多两三天。”
这话不难理解,每个人都有自主修复能力只是速度快慢的问题。
而满月她经过增强剂的催化,治愈能力快得犹如一个怪物。何况,2号离开时未防止满月死亡,还给她注射加强版增强剂。
商羡年又看向满月,轻声问着,“是那个东西?”
“是,那个东西很厉害。但基因改变,这是犯法的。”
“出去吧。”
今天从白爷哪儿听到的事很让人震惊,现在杜康的一席话让他心疼又害怕。
基因改变这东西至今每个国家都是明令禁止。
可想而知这个研究带来的危害性有多大,而满月从战争孤儿变成被掳走的流浪儿,强行带去被培养成少年兵。
各种生不如死的环境,年幼的她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他不禁想起六年前满月说的话,她说:如果你能看见这个世界的非黑即白是幸福的,倘若除了非黑即白还看见别的颜色那才是最可悲的。
因为只有小孩才分善恶对错,真正走入社会经历过现实的人才能体会到什么非黑即白都是假的。他们需要经历的只有‘活着和怎么才能够活着’。
对有些人而言,能够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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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康,虽然比较疯狂,满脑子都是各种医学公式,但一身本事绝对不是假的。
他预估满月两三天就能醒,她还真的就两三天的时间醒来了。
三天后的夜里,还是一个没有停歇的暴雨夜。
紧闭的眸子打开,天旋地转的世界有一刻视网膜才慢慢适应。
“羡年!”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种指令,驱使她疲惫的身体自然有了反应动作。
拔掉针头,身体发虚的滚下床。
但她还是坚持的站起来,慌乱急迫的想要离开。
“卿儿,我在这儿。”
旋开茶几边一个夜灯,商羡叠着腿双手抱胸在小憩。
也是被满月这一声‘羡年’给叫醒的。
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少许疲惫的捻着眼窝,这三天欧文那边传来的消息不少。
Hell是个什么组织,做什么买卖,活跃在哪几个洲都查的一清二楚。
他正在考虑,要以什么手段来报复。
“羡,羡,羡年。”
她带着惊慌失措,惴惴难安的心情跌撞着扑过来。
秋水眸猩红,瞳仁闪烁着慌乱,不安,着急,内疚自责,就叫了声他名字便拉着他四处打量。
“受,受伤没。有没,有,有没有什么人来威胁你。抱歉抱歉抱歉,我应该更努力一点回来保护你。我,我有拼了命的在爬,但我太弱了。我,我会变得更强一点,会更聪明一点不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
“我,我……”
满月是很坚强的。
从她成为孤儿后唯一的一次大哭在教官的鞭子抽到半死就没在哭过。
牧师死的时候没哭,好几次执行任务奄奄一息没哭,自己取子弹,缝合伤口,甚至被【潘多拉】折磨得精神崩溃生不如死都没哭。
但她哭过,只是哭得很少。
好像上一次也是在医院,小产后得知有可能在没生育机会,一直压抑到醉酒跟白爷哭诉。
她不太确定商羡年是不是喜欢孩子的,可她不能生育就失去再跟商羡年在一起的资格。
她以鲜血温养藏在心脏上的男人。
失去了,爱他,在一起的资格。
满月发狠的揪着商羡年的毛衣,眼泪成了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的往外滚。
“羡年你回答一句好不好,受,受,受伤了吗,伤的哪儿是不是很疼,谁伤的你是不是个女人。”
“伤在哪儿,让我看看。求你,让我看看。”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弱了,我太弱了。”
良久的沉默,他才轻轻回了句,“我,伤在心上。但卿儿伤我的是你!”
“我,我,我知道,对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说的是你!”
他低吼声,把满月圈在怀里,张嘴就咬在她脖颈上。
发狠的给咬出血来才作罢。
“我接到电话时,商锐说你可能会死!我到邺城时你在抢救,穿的衣服全部被血浸湿。卿儿,我从没见过那么多的血,那么多那么多,多到我真的以为你会死在手术室里。”
“我说了,不管你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你是我的女人,我有这个能力护你。如果Hell真的是地狱那我就是撒旦,永远都会在我脚下!”
“卿儿你看看我!我是那种需要躲在你背后苟活的男人吗?”
满月抽泣着看他眼,水色的眸子里情绪复杂。
“你,怎么知道Hell?”
“白爷告诉我的。”
“他能怎么出尔反尔!”
“白爷不说你愿意说吗,你不愿意!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一定要我哪一日来给你收尸才让我知道!”
“你这么凉薄,让我怎么活!”
满月被噎得无话可说,偏开猩红的眸子看着一旁暖色的光晕。
“卿儿!”
他无奈的叫了声,胸腔起伏剧烈,深吸口也偏头看着旁边。
逆着光影的他,哭了。
满月能够醒来,心脏喜悦到快从身体跳出来。他不知是该先骂一顿,还是先抱着她稳住被刀刃剜疼的心脏。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满月先道歉。
白公馆爆炸后,他在满月昏睡时去看过,商锐带他去的指着当时发现满月的地方,复述着当晚商锐看见时猜测的一切。
当时的满月是个什么状态,奄奄一息,浑身都在淌血。
撑着一口想要去保护商羡年的着急和急切,托着沉重的身体从草坪爬到小径上,虽然吓着暴雨商锐来时还是看见一条拖出来的血痕。
不是2号临走前那一剂加强的【潘多拉】,那一晚她必死。
她是个女孩子啊,不过八九十斤纤瘦的女孩子。
现在的千金小姐割破一个手指头就能嘤嘤撒娇半天,而她。
他到底是爱上了一个什么女人。
不依靠,不撒娇,自主独立,还藏着一肚子秘密,反而把他当娇弱的花儿保护起来。
这他妈的让人窝火的很!
“羡,羡年。”
看见商羡年哭她很慌,想要哄一哄这也‘娇弱’的爷。
但他手臂一挥,紧绷着脸皮一个余光都不给,“别哄我,滚去床上睡觉。白清欢我告诉你,爷现在吃了炸弹一点就炸。不想活活把我气死就滚去休息,不要反驳乖乖听话!”
小可怜满月扒了下脸上的泪,一步三回头跛着腿回到病床听说的爬上去躺好。
从来没过这幅畏惧到骨子里的模样,“我,我躺好了。”
“躺好了就睡觉,看着我能看出花儿?”
满月躺下去,自己捻好被子听话得连眼睛都闭上了。
看见这一幕唇角忍不住弯曲,可随即而来的就是憋不住崩溃的情绪。
这眼泪跟不值钱似的往外滚。
他的这个爱人啊,叫他如何是好。
轻易让他笑,轻易让他哭,轻易的以最致命的方式让他生不如死。
且理由混账得让他无法反驳。
三千大世界。
她对他,归根结底,就三个字。
‘保护你’。
这是满月爱商羡年最直接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