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话 见微知着(3)(2 / 2)
此番病重纵是她的将计就计,却也因他的肆意而为打乱了计划。皇贵妃凤卿昨日殿中所述五载之事,即便是难辨真假,他,却也怜她所受之苦。就连心底那坚韧的动摇,亦难安其所。
他,是否误了她?
“你,不问我昨夜为何……”
话未言尽,开合的唇瓣便被附上一指冰凉,余下所言皆被吞入腹中。
“有些事,你无需询问我的意愿,自己决定便好”
话尽,那指冰凉不再,徒留女子那甚少见得的温润深眸。
“若我想要同你一讲,你可愿听?”
“自然”
女子喜笑颜开,虽知其所言之事并不见得为她所愿以听,却慰于他的毫不隐瞒。
纵是多了一个她,她亦无悔于曾经那数百之日的倾诚相待。
因着她初愈的身子,为抚其忧心,倾心便随了琰帝之意,同他一道回了鳯凰殿。
以此,方知那卿皇贵妃的五载所历,听得教人甚是唏嘘不已。
于那当事人所言,当年倾皇贵妃自宫中失踪,诚然是她一人的主意。她知晓落水小产之后的自己纵是医术高明,在当时那方的情景之下亦难是帝后许氏的对手。常言医者难自医,而她亦无他法左右那天道轮回。若要保全自身性命,同琰帝再续前缘,便是只有一个法子:远上昆仑。
凤卿自来不是平常人族,此事自初见琰帝之时便非秘事。本身既同仙界有其根源,入得昆仑,诚非难事。可这天道机缘自来无从捉摸。她既用计从那人宫逃脱,却于远上昆仑之际误入巫邪之地。本就甚是虚弱的身子,因误入所承之击,邪气入体,更是雪上加霜。好在其眉眼相似一人,方才为人所救。而这施救之人便是帝翎,自然凤卿所误入的巫族便是帝翎所创邪巫一脉。
提起这邪巫之称,却并非他人所予,而是帝翎自称之。
帝翎既为现存正统巫族所弃,自然难以巫族自称,又因其对所谓正统巫族的不屑与蔑视,便特予自身以“邪”,既添了些巫族所没有的霸气,又是对巫族所自称“正统”的无声控诉。而以人族甚带些民间之气的口吻而言便是一句:如此,纯粹是为了膈应巫族,为其添些不快之意。
言归正传。
凤卿既因着几分相似帝翎之母凰翎秋的缘由得帝翎所救,自然也因此留于邪巫境内。此事,既有帝翎的挽留之意,也有其自身的打量。
她得帝翎所救虽性命得以保全,却不知寿命再得几载,如此这番情景,却是离开邪巫之地,便只有上昆仑一条路得以保全自身,再添人寿。只是如今她既被邪巫之术所救,满身之上便全是邪巫之气,此时若上得其对头昆仑之地,怕是还未进门便已为他人所赐寿尽一瞬。如此,便只剩得留于此地这一法。
五载之际,邪巫之主帝翎虽礼尚相待,却难逃其内尔虞我诈之风。因其备受帝翎礼遇,便更得其旁有心之人“特殊”以待。除却帝翎归族之日,旁的时日她的日子并不比得域内侍从好得多少。而她如今不似从前般事事算计的性子,便是这五载所磨。
除却万般算计的日子,她一有着些许仙气的身子修炼巫术,更是破除了百般难题,历得了万般折磨,方得今日这般延长时岁,习得功力之身。
如此艰辛五载,琰帝虽为寻她备受苦痛,可,若是同她所历相比,却是不值一提。
如今只是转述,心头所痛,却难自语。思及凤卿初回宫时,自身的怀疑与无视,心头更是对自身的无尽控诉。
他虽不语,于其面上之色,倾心便知其心中所想。
然,五载之事既已话毕,于她却更添思绪。倾心自是知晓此事巫族必是参与其中,却未曾想过这巫却是邪巫,是帝翎。
她于他的永不为敌的盟约,他可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