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话 一梦黄粱(7)(1 / 2)
既已扰了彼之情致,此后自然难从他愿。
其中纠葛如何,程事如何,所知所见,此后三两年岁,多是殆尽,徒留几人,祈人算作一处。
自然,那张大鼓亦算一人。只是事后,知晓自己所罪之人非其所能敌,匆忙隐世,国都内的金银珠宝,成群妻妾尽舍。其子张富奢虽再行一年,为其接走,但据坊间所言,因缘不知何起,后出家为僧,法号“无妄”,为其父赎罪。
无妄知,无妄行,无妄存,无妄忆。四字为妄。
妄行难成,空留己忧。张氏一族自此事后,更着家道中落之果,自草莽中起,又自草莽中落,亦算不得遗憾感叹,不过南柯一梦而已。
张氏一族既已逃匿为果,祁人自然算是祸过天晴。而温香如玉又因着贵人相救,口语相传,此后自然无旁人再敢空添是非恩怨。其旧主早在得罪张氏之日起便已销声匿迹,无处寻踪,此事过后,便由得当事人之一祁人接手。
祸事方过,旧主欲归,却因贵人一句,生生斩断其心中所念,只得忍痛割爱,舍了银子,弃了家处,留了己命。
祁人为这温香之所头牌之时确是一位温柔可人,清高却不倨傲,冷峻却不狠厉,然其接手温香之后,狠厉之劲儿方方显露而出,以致十年后之今日于国都境内碾压一众花阁楼宇,为国都之最。
自然,温香阁自祁人接手改头换面之后,不过十年,发展成为国都之最不仅仅是因祁人之手段,其中自然少不得自身的与众不同之处。
卖艺不卖身,便算是一处。其次,花楼之内琴师乐父启用男身,则更是其点睛之笔。而这通晓音律之身,皆是清朗俊逸的美男子。
若说这乐师启用男身,旁的花楼阁宇中倒也被模仿了七八分去,却终难像温香阁这边红遍大江南北,鲜少人不知,除却阁内男子美貌,女子才气,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其中卖艺之人十之一二皆已行婚嫁之仪。此等情况,若放在其他花楼之中,自然只当做笑话。纵是宾客不作他为,怕是花楼之内行艺之人的夫家、岳丈家已于这花楼之中闹翻了天。
因而,祁人之手段及智谋,足以令天下女子折服。这也是倾心喜欢此处的原因之一。
各家甘之如饴,宾者听曲儿、观舞,听得开心,消了心中的恼意,得了趣味及慰藉,便是温香所愿。
仕途失意、公婆不和又或是生意失败,除却男子,更有一小徒不拘世俗的女子乔装来此。纵是门前守卫识之,亦无所担忧,潇洒仿若男子。入阁之后,更有专人为其引路侍奉。旁人一瞧那女扮男装的侍女便知其处宾客必是某位小姐或是妇人之身。
自然,若是女身宾客欲得男身相同待遇,亦可于进门之处择选一紫竹画扇持手,引路之人自知其意。若只为寻清静,辟得女子专座,便需提前择选一粉荷绣扇,既摒了杂音入耳,又免了他身之扰。
如此,自引得男女同往,门庭若市。三阁之首,诚非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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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是花楼?”
琰帝同倾心依坐一处,思忖良久,终忍不住出声相问,只这一声却令身侧之人发出了一声不甚和谐的声响。
“噗!”水珠与那唇瓣的开合同了音,合了意,横冲直撞,冲着琰帝面容之处喷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