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话 扑朔迷离(1)(2 / 2)
琰帝心知自凤卿回宫数月,二人私下并不交好,先不论前次蛊毒一事,单是平日里凤卿的小动作,却是难入她的眼。俯身贴近倾心耳侧,轻语:“今晨母后方着人送去了桂子糕,那可是今秋仅存的一盘”。
琰帝面上那般本王心知你定是难以拒绝倾心自然瞧得出,只是那桂子糕的诱惑委实太大,虽未声应,却已是心有动容。
话方说罢,身侧的玉兰香气即淡。人影未出,徒觉肩上一沉,回顾,却见肩头多了一披风模样的物件。
新衣?既非生辰,也非重要时节,虽是新年伊始,却非送人物件的日子。
“拿来练手的,便宜你了”
琰帝了然,哑然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一如平日里的穿戴一般的玄色,却于和煦暖阳之下,添了几许耀眼的光亮。轻抚臂上绣纹,方知原是黑丝藏金,唯有这旭日一般的光亮方才显出其中的与众不同。
眸色之中的得意更是满溢,唇角笑意再是掩藏,却也一眼看穿。
覃公公跟在琰帝身后,自然瞧见其面上神色,自以为今日鳯凰殿一行,因着二位主子必要争吵一番的举动少不得受几分牵累,却不知步出房门的琰帝,脚步是那般的轻盈,面色是那般的红润,心境竟是那般的……欣喜?
覃公公八岁入宫,至今已有服侍过先帝,更是自琰帝回宫之后一直于身旁相侍,在其四十载的宫内生涯中,帝侍的年份便占了十之八九,他自认为主子心事无所不知,今日却是一头雾水。
心下这般苦恼着,便愈加想要想出个结果,下场就是直愣愣的撞上了停步问话的琰帝。
“老奴罪该万死,王上赎罪,老奴……”
覃公公跪身请罪,不敢抬头去瞧琰帝的神情。想他年近五十,再有几年便可请旨出宫养老,不想如今却因如此低等的错误受罚。冲撞帝王,那可是要罚去做苦役的,非死难脱。
“起来罢”,琰帝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你离本王远些,如此上好的衣物勿叫你撞坏了去”。
此一语尽,琰帝伸长手臂拍了拍身后被撞之处后,径直离去,不留一丝“眷恋”。
覃公公一时忘记起身谢恩,直愣愣跪着瞧了好一会儿琰帝的背影,不明琰帝此时在意的竟只是他身上所着披风?
“也无需那般远,五步之隔便可”
远远传来琰帝的声音,覃公公这才从自己的诧异中回过神儿,急应一句“是”,起身跟上琰帝的身后。
听到身后似有人近身的声响,琰帝回头一望,瞧及覃公公恰好五步之隔的距离,点头轻笑,甚是满意。
覃公公此时方知,帝王身侧生存法则一:距离感很重要!准确的距离感更是重要!
琰帝步出鳯凰殿入了轿撵,覃公公方才松了口气。为保小命,五步之隔像是入了迷一般的举措,若非方才手下小太监提醒,覃公公怕是要一路跟在轿撵之后。若是耽误了主子的吩咐怕是真要受罚。
只是,也正是此番同小太监的慌乱对谈,覃公公才有幸错过了琰帝入轿撵之时的小心姿态。若非如此,怕是又要惊出几番幺蛾子。
琰帝这处因着一件衣服笑得如同个孩子,倾心那处则是满心怨气,暗叹救命之恩更胜救女之恩,好的吃食太后都送去了凤卿那处,数月的母后之称算是白白便宜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