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断手(2 / 2)
钟山破见状,立即止步,眼光如炬:“你便试试!你若伤了裴书白半根寒毛,我让你们三个全部偿命!”王擒虎道:“这小娃娃是你什么人?你三番两次想要救他,我们便在这熬着,待二刹前来,自会给我们定夺,你站在那里,倘若再往前半步,我便是拼着死,也要这小娃娃活不成!”
“好!便依你等二刹前来!只是这些事本就和这扎纸匠无关,让他走,我陪你们等。”
王擒虎看了看仍旧瘫坐在地上的马扎纸,料想这马扎纸烂命一条,杀与不杀也无甚分别,便道:“行。”钟山破冲着马扎纸道:“那汉子,你可否站立行走?而今之事,已与你无关,你便速速离去,莫再回头。”
马扎纸也被这眼前景象给看呆了,这裴家的护院到底什么路数?先是在路上见到他飞奔,又和韵儿一起在裴家相见,看起来韵儿又和他私交不错,逼死裴家人这护院也参与其中,现如今又过来救人,当真让人捉摸不透,不过眼下有人相救,总好过死在当场,当即站起身来,看了看裴书白,心道“罢了罢了,这等江湖事,哪是我这种人掺和的,能留下小命,已算是烧了高香了”。
马扎纸起身之后,拍了拍坐麻的双腿,看了眼裴书白,小男孩头发凌乱,眼睛微肿,一双小手栋得发紫,马扎纸不忍再看,扭头便走。裴书白哭道:“你别走,眼下也就你是好人,你若走了,我。。。我还活的了吗?”马扎纸一愣,但并未回头。钟山破道:“还是那句话,对不住了!”马扎纸错愕,原来如此,先前见面时只当这人口误,刚见面就说对不起,缘是以为把我卷进来,我必死路一条。我还是赶紧走远些。这孩子可怜,但我又救不下来,总不能赔上性命。当即抬脚走远。见马扎纸离开,钟山破便道:“擒虎兄,既然说要陪你等,你就莫要害怕,咱们聊聊?”
王擒虎道:“谁要陪你聊?要聊等二刹过来好好聊。”说完便不再答话。钟山破心中焦急,面上却不显露:“你既不想说话,那便听我说,这裴无极和我钟家是世仇,我杀裴无极自是报身上的血仇。你也知道,我们忘川钟家虽不是主流主派,在一方倒也响当当,家父钟不悔,为人谦和友善,哪知这裴无极前来忘川,非要寻什么极乐图的观图之法,家父哪懂这些,这裴无极便率众人发难,家父难敌众人,被这老贼杀了,最为可恨的是,裴无极用的便是我父亲的兵刃,便是我这把骷髅刀了。”钟不破边说边看王擒虎的表情,王擒虎眼角微抖,俨然被这内容吸引,钟山破接着道:“这血眼骷髅刀本就是我忘川之物,我忘川一派,所练乃是不动真气,本就刚猛,但又有一个弊端,太过刚猛则经脉易断,家父便四处寻找克制之法,机缘巧合,便寻得这把血眼骷髅刀,刀光阴气森森,正好中和不动真气,你可知这骷髅为何双眼血光?”
王擒虎生性多疑,但又好卖弄,江湖传闻自己也是听得甚广,每有交谈,必是卖弄学问,口沫横飞听得众人连连称赞,有拍马屁的,还称他为小天机先生,所以这王擒虎听得自己不知道的,又是武林之中已然绝种的忘川一派,当下便入了迷:“不知。”
钟山破见王擒虎中了套,便慢慢往前走:“这血眼骷髅啊,其实有个秘密。。。。。。”王擒虎道:“有什么秘密,你站定了讲,莫要往前,再往前一步,这秘密我便不让这小娃娃听了。”
说完虎爪一紧。
钟山破眉头微蹙道:“擒虎兄也太胆小,好我便在这说,“这血眼骷髅不知何故,有吸纳之效,我们忘川一派用此刀,不动真气能被其牵制,牵制之力又不会对人有所阻碍,这骷髅血眼每每吸纳功力,自会。。。。”说到这钟不破突然停住,抬手指向远处:“二刹来了。”
王擒虎目光随着钟山破所指方向看去,不料哪有什么二刹?当下便觉上当,正要对裴书白使招,身边马扎纸突然窜出,双手持剑对着王擒虎肋下刺去,若在平日,这马扎纸纵是使尽全力去刺王擒虎,也难伤他,眼下王擒虎失血过多,精力又全放在钟山破身上,哪顾得上护着自己身侧,这马扎纸走了之后越想越难受,隐隐觉得这小娃娃可怜,正好看到先前钉在树上的长剑,当下费力拔出,拿在手上折返。正好看到王擒虎听得入神,便准备偷袭,钟山破看到马扎纸持剑前来,也不点破,指了一个反方向引得王擒虎看向别处,马扎纸便得了手。
王擒虎身中一剑,直疼的八字胡乱颤,当即挥手要去抓马扎纸,不料胳膊伸出,哪还有手?反倒是这一发力,已然止住的伤口又喷出血来,直喷得马扎纸一脸,马扎纸这一剑本就是鼓了好大的勇气,这一脸血又将他吓得坐在了地上,王擒虎一手抓空,气愤至极,松开抓住裴书白的左手,便要抓马扎纸脖子:“贼怂找死!”王擒虎左手电光石火,一把抓住马扎纸脖子,这一击和之前不同,一上来便起了杀招,使出了全部的力气,钟山破飞身上前,手脚同使,一手从跑没影儿手中夺回裴书白,一脚将跑没影儿踹飞,另一手将骷髅短刀掷出,不偏不倚又对着王擒虎仅有的一只手飞去,寒光过处,王擒虎左手应声而断,马扎纸死里逃生连滚带爬的最后数尺。
王擒虎吃痛,在地上疼的哇哇大叫不住打滚:“钟山破,此仇不报,我王擒虎枉为人!”钟山破不答,将裴书白放在一边,过去将骷髅短刀拔起,对着王擒虎心窝就是一刀,王擒虎口中鲜血狂吐,两只没了手的胳膊在地上划拉了两下,便没了动静。眼见老大毙命,跑没影儿便逃,还未跑出几尺,钟山破杀招已至,饶是腿脚麻溜,也难逃一死。钟山破连毙两人,又准备折返去杀一溜烟儿,哪知再看地上,哪还有一溜烟儿的影子。钟山破心道:“不好,若让这厮逃了去,将此事告诉二刹,自己便难脱身。”当即对着马扎纸道:“你带着裴书白赶紧逃跑,逃得越远越好,我还要去办点事”话没说完,钟山破顿了一顿,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裴书白,:“书白,裴家之事错综复杂,奈何杀父之仇我不得不报,你虽是裴家人,但这仇与你无干,眼下我得报大仇,却无半点释然,你杀我我杀你,杀来杀去这仇恨只会越结越深,眼下你也背下了这血海深仇,他日你若来取我性命,我便交予你。”说完便足下点地飞身离开,寻找一溜烟儿去了。
裴书白看着离去的钟山破,嘴巴别住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护院平日里总带他玩,除了父母至亲,在裴家当和这个护院是最为亲近,钟山破每每外出,必会带些小玩意给他。现如今风云乍起,哪是八岁的裴书白能理解透的。马扎纸拉起裴书白,便要离开,看到地上王擒虎身上还插着那把长剑,便蹲下去拔,一手按住王擒虎胸前,一手持剑柄往外拉,不了拿手按处,在王擒虎胸前竟按到了一个圆鼓鼓的事物,当即在王擒虎胸前摸了出来,正是先前王擒虎密下的惊蝉珠。马扎纸将这惊蝉珠再次包好,心道:“刚刚这人进了裴家宝库,这玩意说不定便是裴家的东西”,于是将惊蝉珠交予裴书白,裴书白接过来,和裴无极交给他的锦囊放在了一起。马扎纸道:“小娃娃,你如今还有去处吗?”裴书白摇摇头,眼泪又在眼眶里头打转。马扎纸叹了口气:“算了,你先和我回家,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