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赤云观(2 / 2)
赤云道人不知裴书白心中所想,接着道:“我跟着我师父,当年也见过你爷爷两三面,你爷爷当真是侠骨铮铮,只是在你爷爷风头正劲的时候,突然从江湖上淡出,龙凤双剑再也没人见过,想必也是因为枫林谷一战,错综复杂,说不定那一战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让裴无极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从此隐姓埋名也未可知,只是现如今惨遭灭门,想必还是因为极乐图。”
马扎纸听到极乐图心下一咯噔,这胖道人竟然也知道极乐图,裴家灭门乃至后面倒瓶村灭村,可以说都是和这极乐图有关,只是不知这图到底有何秘密,竟如此重要?
关系到裴家家族,故而裴书白听得尤为认真。爷爷临终之前交给自己的东西,十有八九便是这图了。当即用手摸了摸,这锦囊仍旧在自己怀中,登时安心不少:“胖道长,那你给说说看,这极乐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赤云道人又往火炉里添了把柴,慢慢言道:“说起这极乐图,那话可就长了,眼下你们方才转醒,身子仍旧虚弱,还要多休息。我还要出门办些事,你们当先睡下,明日我再说说这极乐图。”说完起身去了。
赤云道人不再想说,马扎纸和裴书白也不便烦扰,二人见赤云道人渐行渐远,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说话。都盯着炉中烧的劈啪作响的木柴,陷入了沉思。
“想我一个扎纸匠,祖上数代都是凭此生活,铁匠、郎中、猎户,这些都与自己无二,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秘密,灭门、屠村的这些人仿佛不是这个世上的人。”马扎纸无心睡眠,脑海中尽是先前经历,一个有一个疑问颠覆着马扎纸的认知,“先前还愁无法报仇,但这道人俨然一副高人模样,若是这人肯教裴书白,能不能雪仇还真说不准。”
裴书白幼小的心里,也在赤云道人的话,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弄清楚家族的秘密,还有极乐图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在床上辗转反侧,都睡不着。
“书白,你也睡不着吗?”马扎纸在裴书白翻了第一百多次身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出来。
“唔,睡不着,你说这胖道人,能打得过那些恶人吗?”裴书白问道。
“唉,这个我也不知,之前还以为这世间都是像我这样的平民百姓,哪知道世界如此之大,高人比比皆是,今日我们被这道人所救之时,你是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上来的。”马扎纸见裴书白也没睡意,便聊了起来。
裴书白道:“我也不知,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便和你躺在一起,身旁就坐着这个胖道人,他见我醒了,便让我吃些油饼。还没说两句,你便醒了。”
“哦,我记得那时候我抱着你,你在我怀中睡着了,我也实在走不动了,便在一处休息,唉,说不得,这个天气在野外睡着了,若不是道长相救,怕是我们已经冻死了,这道长胖乎乎的,说不上来的让人亲近,人家也算是咱俩的救命恩人。”
“是的,”裴书白暗暗点头,“你刚才说咱们是怎么上来的?”
马扎纸道:“我也是看了一眼,当时这道人一手抓着一,后面背着我,按说寻常人这样连走路都费劲,这胖道人竟然带着我们上了山,你道他是如何做的?像猿猱一般,往上飞纵,耳边呼呼生风,我只觉脸上被风吹得升疼,便在他背上醒了,这一睁眼不打紧,可差点没把我魂给吓掉,若不是道长用腰带将我困在身上,估计我当时就掉下去了,这要是掉下去,估计连渣都不剩。”
“那后来呢?”
“后来?我看这么高,当时眼睛一黑就晕过去了,还有啥后来?”马扎纸仍心有余悸。
裴书白被马扎纸的话逗乐了,当即咯咯直笑。马扎纸此时算是缓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这赤云道长还知道多少,未来又会怎么样,当即又陷入沉思。
整夜再无话,天拂晓时马扎纸已经在床上转了无数次身,这天刚刚有点光亮,便起身出门,自打二人入观一来,还没出去看过。马扎纸起身出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雪已然停了,远处群山连绵起伏,又有白雪覆盖,好似群山披起银甲,一轮红日自天际缓缓而出,山间云雾氤氲,被这红日照的透着暖光,犹如赤带蜿蜒,银甲赤带交相呼应,竟把马扎纸看的痴了。裴书白此时也起身出门观瞧,自打寝室出来便是一个小院,院子不大,顶头便是一间大殿的后门,这赤云观在山石突起处所建,只有两进,前面是大殿,说是大殿也就比寻常屋子大点儿,裴书白打后门进入前殿,四周观瞧里面供奉的是谁也认不得,不过也早已没了香火,想是这赤云道人也不在乎,出得前殿,便来到了观外,观外三面皆是悬崖,止一条小路却是往上,越往上看,山体越来越大,待到目极之处已然如大盖,若是有人远远观之,这赤云观就像是长在一个大蘑菇下面。
马扎纸扯着裴书白的小手,试着往小路上面走,可这小路之上,很是湿滑,马扎纸走了两步便回身:“这条路上不得,若是一脚滑道,摔一跤不怕,掉下去可不是小事。”二人当即便放弃往上。突然一个胖乎乎的影子自悬崖之下一纵而起,又稳稳的落在二人面前,手里拿着一些腊肉食材,腰间酒葫芦内哗啦啦作响,原来这道人晚上不睡觉,不知又去哪里偷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