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因缘(2 / 2)
“方见风!今天吃饭又不想作五观了吗!是不是又想罚站木桩了!”
方见风吐了吐舌头,无奈的闭目合十,心思却并未内观反省,只是想起了今天那只可怜、可爱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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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载时光穿梭而过,方见风以八岁的年纪,个子却窜得飞快,身子骨也愈发强壮,据师父所说,自己应是天生异禀,在娘胎里定还多待过一些年月,身体年龄怕是还要再大上一两岁。
自从他驯服了明台的大猫阿吱,可以载着他山上山下随便跑时,清凉山上的寺庙就遭了秧。典籍、经书、丹『药』,但凡方见风认为无用瞎扯之物,均被毁了个遍。四峰方丈对这个小小师弟大为头疼,有时在西台挂月峰上胡闹,将如空方丈气得几次将他脱了裤子欲打屁股,却碍着明台和尚对这个弟子的维护,终是将他放了。
实则这些胡闹没让方见风少挨罚,在文殊像手里睡觉也还罢了,最严重的一次便是站在大雄宝殿的佛祖头上朝其下诵经的僧人撒『尿』,那时着实挨了师父不少打,还罚了四个时辰的木桩和两个时辰的倒立。自此之后方见风看见佛祖,心里总是想暗骂几句,却总是难以提起不敬的念头来,暗暗猜想是师父在自己身上施了法术,日后定要想办法破除了。
这一回是奉师父之命去给如我和尚送一份秘籍,方见风骑着阿吱悠哉悠哉地逛向山上,咬着树枝,心里却想着怎么捉弄如我一番。他在中台山寺庙里胡闹的手段,均被这个老师兄看破或轻易化解,是以他对如我方丈最是敬佩,却也最是想要捉弄成功一次,这次的大好机会怎能放过。
方见风从寺院后门偷偷溜入,先敲晕了大雄宝殿门口的守卫,发觉如我方丈并不在其中,于是又往后门的文殊殿跑去。
才瞧见大雄宝殿大门紧闭,门口两名僧人见到他已拦了上来,一人道:“小师叔,师父他在闭关休息,你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方见风比他矮了一个头,却站在阿吱身上,自上而下,双手叉腰,盛气凌人,道:“咦?空明,我是不是你师叔?”
僧人空明低头道:“是。”
方见风又道:“那你是不是该听我话?”
空明又道:“长幼辈分有序,这是自然。”
方见风喜道:“好,那我就命你带我去见如我。”
空明摇头道:“不成。”
“为何?”
“因为师父有命任何人不得打扰,而小师叔是师父的师弟,长幼有序,小师叔自然应当听师父的。”
方见风听他又以此驳斥自己,大为不喜,呸了一声,学着师父骂自己的口气骂道:“冥顽不化!阿吱,跳过去!”
大猫长嗷一声,退后两步蓄势,一个纵跃,竟高达五六丈,直接从空明和尚的头顶飞了过去,落在文殊殿门口。方见风一掌拍向大门,门上却好似施了什么咒术禁制,直接将他弹开。
空明奔至拦在门前,道:“不能进去。”他话音未落,文殊殿内传来沉重的咳嗽之声,二人均是面『色』一变。方见风问道:“如我师兄受伤了?”
见空明闭目不答,方见风更是恼他,忽的朗声道:“如我师兄!师父让我来给师兄送个东西,你这傻货徒儿非要阻拦,要是耽误了你的伤势,你可得跟师父说情莫要罚我!”
空明闻言脸『色』一变,文殊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如我声音传出:“小师弟,请进来。”方见风哼了一声,冲避在一旁的空明扮了个鬼脸,命大猫一跃而入。
看到眼前情景,方见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如我不住咳嗽,胸前血迹斑斑,惨无人『色』。方见风从阿吱身上跳下,握紧两个拳头,皱眉生气道:“是谁能把师兄打成这样?”
如我苦笑了笑,道:“是八年前的旧伤了,当时一场大战,虽外伤内伤看似都由『药』物医好。但自那时灵力受外力引导波动,师兄修炼的火、金二系真气渐渐相互冲击,初时只是小小动『荡』,时间越久,二种真气相斗愈发厉害,致使重伤自此。”
方见风坐在一旁,点点头道:“我听师父说过,大师兄你修是金火双修者。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就好比一个火系修行者和一个金系修行者打斗不休,而你的身体变成了打架的战场?”
如我微笑道:“正是如此,今日正是二者相斗最剧烈之时。”方见风点头道:“噢……师父这老头子又是咋知道的……”如我道:“什么?”
方见风摇头道:“没……那个,师兄你不必担心,师父命我来给你送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自己已经翻过无数次的《天地清音咒》。
如我见到此书,心知己伤有救,脸上不自禁『露』出喜『色』,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师叔相赐!也多谢小师弟送书之功,我这原有些东海四太子赠与的珍珠九转丸,于修行者可修补经脉,于常人更是有助长命百岁之功。既有清音咒相助,我再无需此物帮忙疗伤了。”
方见风挠了挠头,今日情境,自己本想好的捉弄人的点子竟毫无用处,还是等明天……嗯,不,等师兄伤好了以后再捉弄他好了。
送书任务已毕,而未行胡闹之事,是以时辰尚早。于是方见风又躺在阿吱身上,往山下闲逛而去,不知不觉便到了梵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