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故地游 悠悠岁月空自流（2 / 2）

“只是这奡老一走，那凉州军的军心必会大乱，该如何抵御北莽？”白衣男子问道。

“若是换了别人，凉州军士自是不服，只是若是替我大将军之位的是我的女儿，那这结果又会如何呢？”奡天笑道。

“奡老这是必要保奡小姐无恙了吗？”白衣男子问道。

“是保凉州军和百姓。”奡天道。

“那奡老觉得，这凉州军和百姓，你能保多久？”白衣男子问道。

“十年！十年之后，皇室培养的台州军也会成其大势，到时候，凉州军的成败就要看我女儿的了！”奡天道，眼中浮现出了些许期冀。

“既然奡老心中已有了打算，那在下便告退了！”白衣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去。

奡天望着白衣男子远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道：“冀州夜王爷，不奢求你能倾力相助，只希望，在凉州危难之时，你能伸手帮一把，如此便足够了！”

奡天走出茶摊，清风吹动了他鬓角的白发，凉风拂面，却是有些舒服，秋风虽冷，所幸身上的衣服足够温暖，天寒有衣，饥而得食，这种生活虽不是盛世，却也算得上安乐了吧。

想到这里，奡天的脸上挂起了笑容，常年在苦寒的边境，他的脸已比别人更容易挂上沧桑，他的脸上已深深浅浅的刻下了岁月的痕迹，他已不再年轻，他老了，此刻一笑，这些痕迹与沧桑便更加明显了。

岁月，总会让万物都渐渐凋敝，最后连他们的传说和事迹都一并带走，也许十二十年之后，这世间还会留下自己凉州神威大将军的名号，那三十年四十年呢？三百年，四百年呢？到那时候，后人是否还会有只言片语评价此刻的荣辱呢？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自己脚下这片土地，是否也埋过些许个忠臣良士呢？岁月真的会改变一切啊，那龙椅上坐着的人早以从和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太祖皇帝变成曾经的二皇子李剑庭了，这凉州的大将军也许早该换了吧！

封侯非吾意，只愿天下平。自己何曾贪恋过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呢，只是自己若不坐到这个位置上，如何保这大唐境内千万百姓的安乐呢？自己这几十年的征战，无愧于当年老皇爷的救命之恩了！

“李剑庭啊李剑庭，我倒要看看你在皇城之内给我准备了什么借口！”奡天叹道。

奡天阔步走在回驿馆的路上，脚步平稳而坦荡，恰如老将军坦荡的一生，上无愧于旧主，下无愧于黎民，纵是赴死，也心尤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