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铁甲帐 墨中白衣意自张(1 / 2)
笙箫静默,斯夜婆娑,残月孤寂。
夜风微寒,摇曳了屋前的灯火,静夜思故,泛起了心中的涟漪。
凉州的初春始终有些微凉,凉州的春风始终带着那么一丝肃杀。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说的便是凉州以北的北莽一代,只是这凉州却也还好些,倒也好在一个四季分明。
虽然凉地的春风没有其他地区那种沐春而喜足的安逸,却也有一种料峭春风吹酒醒的洒脱。
只是这刚来凉州的燕文山却是有些不习惯,生在温暖汀州的他却是一时间难以适应这微冷的春季,日夜的温差简直让他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好了。
“凉州啊!凉州!好一个凉州地,好一个塞北苦寒啊!”燕文山向手上哈了一口气,叹道。
说话间,却是一只信鸽飞了进来,燕文山伸手解下了信鸽腿上的木简,却是戚雨竹的来信。
余弟文山,见信如晤
不知文山今日在凉州可好?凉州的气候和饮食可否习惯?吾入皇宫已有三月,虽未献完策,可旁敲侧击,唐皇已对吾有了几分信任,想来,除辟奸佞已是不远之期。至于凉州之事,则要劳烦文山了,军中巨细我已皆写在书卷之上,想来文山也已看见了,以文山的才起,定不会负我一番苦心。若是军中有变,文山难以控制,可去冀州夜王府寻求帮助。
皇宫之中,亦有耳目留意于我,吾二人切不可过多联系,愿贤弟安好。
燕文山放下信件,望着星辰寥落的夜空,不由得喃喃说道:“雨竹啊雨竹!你如此,又有谁能理解你啊?”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前朝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铁甲营帐,依约万里苍茫。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浮生事、笔下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四野回望。
忍把愁肠,辗转一世轻狂。怎奈流连处,恋红妆。无非一身剐,千军事,一身扛。切伴醉一场。满袖清誉,作了尺印一方。
谁曾想到,两个曾经不得意的文人,在日后,一个成为了朝中的重臣,一个成为了凉州军中的砥柱,这两人,以文人之躯,却应是将这个满是武者的江湖和暗潮涌动的朝堂搅得天翻地覆,这岂非正应了那句,文人墨客自是白衣卿相。
燕文山披上狐裘,走出了屋子,望着漫天的残星,呼出了一口浊气。
风轻轻的吹过,吹乱了他额前的发,燕文山却全然不顾,只是就那么凝望着这夜空,仿佛凝望着那熟悉人的脸。
而那皇宫中孤独的人,却也是就那样的凝望着夜空。
梦觉透窗风一线,寒灯吹息。那堪酒醒,又闻空阶,夜雨频滴。嗟因循、久作天涯客。负佳人、几许盟言,便忍把、从前欢会,陡顿翻成忧戚。愁极,再三追思,洞房深处,几度饮散歌阑,香暖鸳鸯被。岂暂时疏散,费伊心力。殚云尤雨,有万般千种,相怜相惜。恰到如今,天长漏永,无端自家疏隔。知何时、却拥秦云态?原低帏昵枕,轻轻细说与,江乡夜夜,数寒更思忆。
夜间灯火,长安城中,虽已入夜,可这街道之上却仍旧是灯火通明,街上的行人却也不少,可是戚雨竹行走在这长安街道之上,却觉得很孤独。
这长安的街道很属性,与几多年前的长安街道,却是一般无二,只是这形形色色的人却是有着无法言说的陌生。
戴上“面具”之后,他还是他吗?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黑衣剑仙,黑衣剑仙说,黑衣剑仙笑而不语,他又问琴圣燕小七,燕小七说,是为了有一天想离开江湖的时候,可以来的干净,去的潇洒。
可是,他却是给自己的心灵之上带上了一张面具啊!
他难道只是为了报答当年的知遇之恩吗?若是如此,自己在凉州纵横多年,想来,那也已经足够了吧?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嘿!小子!怎么最近魂不守舍的!”戚雨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转头望去,却也是一张熟悉的脸。
“夜...夜王爷?”戚雨竹压低声音说道。
“知道了就不要说出来嘛,要不被人听见了,还不得直接打劫我?”夜王爷说道。
“谁敢打劫你?”戚雨竹反问道,眼中满是无奈,您老的厉害,咱也是知道的,谁打劫您老人家,这不是寿星佬上吊,活腻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