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贵族与兄弟（2 / 2）

举个例子，老潘恩的“潘恩”是昵称，一般放在姓名的后方，而尊称“约翰”则是放在姓氏的前方。

而姓氏事实上大多由地位更高的人赐予，例如成为私兵或者立功的仆人，主家会赐予一个较为低级的姓氏。

例如主家的姓氏如果是“奥斯”，那赐下的姓氏就会比这个姓氏的意义要低级，比如“嘉丽”或者“霍夫”（注释：维森语里“奥斯”是风的意思，而“嘉丽”是蒸汽、“霍夫”是尘埃的意思。）。

但厉觉第一次听说“费里”其实是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居然转化为了一个姓氏！

虽然仔细想来也是合情合理，但厉觉并不知晓这样的状况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常见现象——至少从老潘恩骄傲的神情与瓦洛夫毫不掩饰的艳羡上来看，事实上这样的情况应该是极为少见的。

就在厉觉的思维电闪而过的时候，老潘恩开始讲述了他的人生和经历。

“我出生在贵族的家庭，这并不意味着就是一件幸运的事。”老潘恩说道，他的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落寞：“其实，我宁愿这片土地上没有贵族。”

厉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之前老潘恩对费里家族的称呼上用的是旁观者的语气而不是家族成员的语气。

“他并不是那个*的家族出身的嫡系。”瓦洛夫插了句嘴向厉觉解释道：“甚至在知道了他的存在后，这个家族还想暗中除掉他。”

“瓦洛夫说的没错。”老潘恩嘴角露出了一抹狰狞的微笑，厉觉仿佛看到了这个微笑后的尸山血海。

“我的生父是前代费里家主，也是费里侯爵。”他说道父亲的时候露出了怀念的神色，与之前提到家族的时候截然不同。

“而当时，费里家族已经是本来的城最大的执政家族。这片年轻的土地正向着一个伟大的方向进发。”潘恩的语调又恢复了平静：“理所当然的，一些贵族的权利费里家家主也能享受。”

“比如——初夜权。”

厉觉听到老潘恩嘲讽般的掷下这三个字，心里瞬间升起了一股明悟。

“没错，我和约纳什都是这扭曲制度的受害者！”潘恩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样子：“而且，小的时候我们是邻居。”

“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偷听到了我父亲——当然是我母亲的丈夫而已——与母亲的争吵，这时候我才知道我和约纳什是兄弟，而我们的亲生父亲则是当时的费里侯爵——康拉德·费里·卢恩。”

“不久之后，我和约纳什就被发现并带到了费里家，开始学习费里家的技艺——然后就看到了费里家的起源。”

“但是——约纳什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成就依旧不如我。正好那个时候，一个技艺惊人的炼金师带着他的助手来到了这里并表示有意向在贝雷顿暂时居住——你们应该也知道他，他自称‘莫桑’。”

听到这里，厉觉的心“咯噔”了一下。

“然后，约纳什就请求这位炼金师收他为助手，而这位莫桑大师也同意了。”潘恩笑了笑，感觉这情节就像一出舞台剧那样跌宕起伏。

“之后，我在家族试炼中成为了开拓者，然后——”潘恩顿了顿，继续说道：“然后，噩梦就开始了。”

瓦洛夫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线，但厉觉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颤抖：“三十三年前的——那场灾难？”

“是啊，就是那场灾难……”老潘恩脸上的皱纹一瞬间深了很多：“那个被称为‘雾灾’的可怕灾难。”

“混沌的力量从深渊不断涌出，诡异的曲调在天空下回荡。贝雷顿在几个呼吸间被浓密的大雾包裹，我还没回过神，雾气就变成了粉红色……我当时在城外，身上的气血就不受控制的不停飘向那奇怪的雾，幸好在我清醒的时候给了自己大腿一锥子，不然——”

老潘恩说到这里，脸上的皱纹里都堆满了恐惧。

瓦洛夫显然也被这场可怖的灾难惊呆了，但厉觉只是从描述中并没有感受到灾难的可怕。他只是本能的觉得，这灾难的感觉比较眼熟。

“但……老潘恩，这个灾难和这些委托、以及您口中的约纳什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比较在意这方面的情报。”厉觉依旧冷静，而且他不得不把沉醉在恐怖回忆里的老潘恩拽出了。

“确实有关系——雾灾过后，我回到了贝雷顿。在我踏入费里家的时候我发现有两个人站在我面前：炼金师莫桑，还有一个文弱的少年。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个少年是约纳什，而他的手上拿着的是费里家的家主信物。”

“当时的我大脑一片空白，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两人就是引来混沌的元凶，也是这一灾难的主谋！我不知道这样的想法从何而来，事后我甚至不确信那是我的想法，但当时的我向这两人发起了袭击。”

“结果，袭击失败，我被抬回了之前费里家给我经营的产业——费里酒馆。然后我就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包括那个炼金师、包括我的弟弟约纳什。”

“后面的就是一些无聊的事了……但是之前，我在一家商行的采购人名单上看到了‘约纳什’的名字——然后我就混进去了。不过我没想到的是，那里的魔怪出乎意料的敏锐，而且和我一样的敏捷类型，实话说吧，我并不擅长应付……”

后面的厉觉也就基本可以想到了。

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这些饱含着线索的内容究竟蕴含着多大的信息量与多高的解析难度。

现在的他对真正的解谜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