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尸跳井(2 / 2)
“闺女啊!你死的好惨啊!”
这大婶哭的眼睛红肿,趴在井边一声声音高的唤着:“闺女!我可怜的闺女啊!”
夏冰跟大刘对视一眼,谨慎的上前询问状况,可是哀嚎的大婶理都不理,趴在井口不停的叫喊着自己的闺女,那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悲痛与绝望,听的人心神皆颤。
“砰!”
“嘎吱~!”
挨着枯井附近的镇民都打开了木门,大家伙儿拿着手电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人越聚越多。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叼着旱烟,背手上前问:“你俩是干啥的啊?”
夏冰回过神儿,从井边走下来和善的说道:“哦,我们是城警司的,接到命令到镇上排查妖狼,而它今天在你们这出现过,粮油店还死了一个人,所以我们来询问一下店家。”
“唉,不用去三彩了,受害者就在那呢。”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指着李婶子,叹了一声:“她命苦啊,闺女刚结婚,这红事突然变白事,眼睛都要哭瞎了。你俩回去吧,这事……警察也管不了。”
“可不么,太邪门了,诈尸了都!但跟那妖狼没关系,我跟你说……”一个年轻小伙愣愣的就要对夏冰多说两句,可突然就被老头儿给呵斥住了。
“闭嘴!你这死孩子嘴里怎么没把门儿的呢?”他怒目瞪圆,忌讳莫深的骂道:“你个小娃娃不想好了是吧!这种事能胡乱说吗?祸从口出知道不?要说,也是我这没几年活头儿的老家伙说!”
小伙梗着脖子,不服气的撇嘴道:“不是三爷,我才不怕……”
“闭嘴!栓子媳妇,让他把嘴闭了!”
一个姑娘从后面快步走出,扯住栓子耳朵骂道:“给你能耐的?能不能消停会儿,啊?能不能?!”
夏冰看着被拽走的小伙心中一动,转身轻声问道:“三爷是镇长?老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即使我们管不了,也得知道个来龙去脉不是?”
“唉……昨晚妖狼只是偷了粮,确实没伤人。”
三爷的手有些发抖,使劲儿的吧唧两口旱烟,好像是在给自己加足了勇气才说道:“我活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种事儿,太妖儿了……那姑娘身上没有伤口,法医来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太离奇了。她昨晚披金霞,戴红妆,等了一天一宿没来的新郎,然后就莫名的死了……”
夏冰与大刘聚精会神的听着。
“可这姑娘死了不到十分钟,圆鼓鼓的眼睛突然睁开,长嚎一声就站了起来,那声音戾气很重,太渗人!接着,她自己走到枯井,头朝下,像扎猛子那样就跳了下去……”
“尸跳井!这底下有东西啊……”夏冰皱着眉头呢喃。
镇民们都脸色发白没出声,显然三爷所说的他们都知道。
“那……那姑娘现在在哪里?”大刘儿听的毛骨悚然,但忍不住问了句。
夏冰看了他一眼,低沉道:“尸跳井,非极阴之地不跳,非大怨之不醒,非常人不能所成,非邪修不能所驱,她还在井里!”
“刷!”镇民们都扭头看向他,镇长也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确实不敢动……”
大刘儿见大家的反应后,怔了下,随即替夏冰说:“我冰哥道行可不浅,对玄奇的案子很有一套,上个月刚破了一个非常离奇的案件。”
“镇长,你不要担心,既然碰上了,我会尽可能查查这个案子。”夏冰沉吟下,轻声说道:“不过需要您帮帮忙,人力物力都需要。”
镇长一听这话,立马响应:“长官啊,你需要啥就吩咐吧,咱们全力配合你,这孩子死的不明不白,我们都想出份力!”
“是啊长官,您说话儿!”
“来来来,年轻的小伙子都给我上前!”
镇民们也都很朴实,纷纷上前嚷着要帮忙。
夏冰看着他们如此齐心协力,也没敢耽搁,直接说道:“找两根粗长的绳子,咱先把尸体捞上来,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不是一般的情况,里面透着妖儿,所以需要特殊的东西才行,要快,一会儿天亮了就没法弄了。”
栓子窜了上来,拉着几个小伙子,风风火火去找绳索。
夏冰继续对镇长说道:“我身上没有家伙了,所以你们要准备一碗公鸡血,高纯度白酒一瓶,阳坟草两株,烈阳木制作的黄纸十六张,十年以上的老铃铛一个,有困难么?”
“没问题,最多十分钟就能给你弄来!”镇长想了下快速回道,接着转身对众人吩咐:“都听到了吧?快,快,大家都忙活起来!”
显然这些东西都是常见的,所以答应的很痛快,而镇长也是很有威信,不出十分钟,夏冰需要的东西全部齐了。
夏冰看着眼前的h纸、鸡血、白酒,阳坟草,铃铛,略一沉吟,左手掐诀在鸡血碗上轻点几下“噗!”的一声,碗里就着起火来,几个呼吸后就被蒸干,随后将准备好的白酒倒入碗中少许,捏碎了阳坟草掷于其内,搅拌几下后就变成了褐红色的朱砂!
接着,像变戏法般手中出现一杆淡金色“符笔”他快速将黄纸叠成一摞摞长条形状,然后干净利索的用笔尾锋刃处切开,变成一张张自己需要的符纸,随手一挥,十几张符纸便排成两行,手法无比娴熟,看着就是行家。
“卧槽!冰哥可以啊……”大刘儿呆呆的呢喃。
只见夏冰右手执笔,轻点红色朱砂,全神贯注在符纸上画起,下笔银钩铁画,大气磅礴,给人一种莫名的威严,那晦涩难明的符文看的众人惊奇不已。他动作行云流水,无比顺畅,中间没有一丝停顿,几乎是一气呵成,一张画完放一边,再继续画另一张。
井口旁众人给让出地方,嚎哭的李婶子也被人拉开,劝阻住不哭了,听着邻居说这两位警官是来帮小红的,浑浊的眼睛瞬间有了神采。
上百号人看的目不转睛,似乎怕影响到夏冰,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大刘儿更是看的两眼发直目瞪口呆。
“啪!”夏冰最后一张写完落笔,将符笔收起,拿起其中一张符篆就贴在了巴掌大的铜铃上,随即单手掐诀对着铃铛比划几下,轻轻一点,“嗡!”的一声,淡淡华光一闪而逝。
夏冰招了招手,两人搀扶着李婶子上前:“长……长官,多谢!”
“没事,您请节哀,先平复下情绪,然后拿着铜铃冲着井口,摇一下,叫一下你女儿的名字。”夏冰轻声吩咐完,就拿着其它六张一样的符篆,转着圈一张一张贴在井沿上。
“叮铃铃!”
“郑红!妈妈在叫你!”
“叮铃铃!”
“小红啊!你听到了吗?”
“叮铃铃!……小红诶!我的儿啊……”
李婶子摇着铜铃一声声哽咽的呼唤,听的令人心碎,一股悲意在人群中蔓延,不少人都湿润了眼睛。
每个母亲都有自己的孩子,几乎都是捧在心儿里,女儿更是父母的小棉袄,令长辈们无比爱惜,可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母亲,此刻现场的她们与李婶子起了共鸣,胸口非常堵的慌,捂着嘴留泪,却不敢哭出声。
在这寂静的夜晚,镇子中央的枯井旁,百家灯火通明,却悄无声息,没有欢声笑语,没有了往日的嬉戏打闹,只有李婶子那种痛不欲生的悲咽声,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