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仇深似海(1 / 2)
说话间,下人们已经将外头马车上的聘礼统统抬到了院中。
魏殊淡淡扫了一眼院中堆积的箱子,问:“都在这里了吗?”
宣王府管家点点头:“回魏大人,聘礼一共八十八抬,里头的物件都是王爷精挑细选的宝贝。”他从袖中掏出一叠地契:“外加十个铺子,八处宅子,所有的聘礼都在这了。”
“八十八抬?”魏殊失色问道。
“是,”那管家又拿出一张单子,递给魏殊:“这是聘礼单子,所有的东西上头都有详细记录,请魏大人过目。”
魏殊接过聘礼单子,大致地扫了几眼。
虽说上头记载的聘礼物件,勉强有一些价值,但这样的一份聘礼实在不像一个王爷该有的手笔。
且不与太子娶妃时相作比较了,就是这八十八抬聘礼,在齐豫,只是普通官吏家娶妻时才该有的聘礼数目。
顾桦如此作态,实在是欺人太甚!
魏殊将聘礼单子“啪”地一声合上,狠狠地摔在桌上,他怒道:“你们家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好歹这也是皇上亲自赐婚,他这摆明了是瞧不上我们魏府吗!”
魏雨柠本是对这些聘礼很是满意的,她对一些习俗知之甚少,还以为自己收到的聘礼已经算是不错。
在见魏殊发火,魏雨柠被吓了一跳,她一脸害怕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却听宣王府那管家声音丝毫未变,冷静道:“魏大人应该知道,咱们王爷自来清简,府中的银子大多充了政务公用。”
魏殊听得直发冷笑,谁不知道他宣王可是富可敌国,说什么清简,不过都是用来搪塞他们家的借口,做给天下人看的罢了。
魏殊窝了满肚子火,无处可发泄。
他很想连人带东西,一块儿将宣王府的人给轰出去,提着大刀告诉他们,这些聘礼他们谁爱要就谁拿走,他们魏府不稀罕!他妹妹的尊严,不能平白地被这些下人给践踏!
只是,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非常清楚明白,他并不能这么做。
圣旨一下,魏雨柠从此就是宣王的人,他们魏府从此以后也同宣王府一并绑在了一起。
他不能够在妹妹未出嫁之前就将顾桦给得罪了,否则,魏雨柠日后在王府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
宣王府管家见魏殊不讲话,拱了拱手道:“魏大人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小的这就先告退了,王爷那边还等着小的回去复命呢。”
魏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侧过头,不予理睬。
魏雨柠觉得魏殊有些奇怪,又不想让王府的人觉得魏府失了礼数,于是对魏管家道:“你帮我送王府的人出去吧。”
宣王府的人走后,魏殊大步来到聘礼箱子面前,命人将聘礼箱子全部打开。
他翻了翻箱子中的东西,竟是一件像样的皇家聘礼也没有,只能算得上是普通的官家聘礼。
别说是王府娶正妃了,就算是王府娶侧妃,这样一份聘礼,都算是十分小气了!
魏殊这头正为聘礼之事火冒三丈,魏雨柠却很是不解。
她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生气?”
魏殊指着那八十八抬聘礼道:“你瞧瞧,他这是当我们魏家是乞丐吗?竟那这样的聘礼来敷衍咱们!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魏雨柠笑了,上前来过魏殊的衣袖:“我还道是什么事呢,哥哥何必为了这些身外之物生气,这聘礼是多是少,雨柠并不在乎,只要王爷是真心待我就好。”
魏殊一听,只觉得妹妹太过天真,心中更是烦躁,他声音猛然一沉:“你犯什么傻!并不是你哥哥贪图他的钱财,而是这聘礼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能从中看出他对你有多么在乎。”
他指了指门口,又踢了踢聘礼箱子:“你瞧瞧他今日的阵仗,再瞧瞧他这堆破箱子,根本就是豪不重视!这聘礼重一分,便是他心中有你一分,更何况,他宣王府那般富裕,并不是拿不出大气的聘礼,他这摆明了态度是要天下人知道,他是被逼的!”
魏雨柠愣了一愣,心中也有些小小地失落,然而她还是不肯相信,顾桦是这般对她的。
她道:“哥哥,你真的想多了,王爷他不是这个意思。再说了,改日我嫁了过去,他府中的金山银山也不就是我的了吗,哥哥何必为此事计较。”
魏殊深深地叹了口气,直直摇头:“傻妹妹,但愿你嫁过去不要受了委屈才好。”
……。
一连几日,徐言兮都如往常一样上下学堂,每日依旧是端庄沉稳,除了与沈菲杨来往,徐言兮在翰林堂几乎不与别的什么人说话。
徐言兮与桑柔公主不合是人尽皆知的事,其他家的姑娘也不会自讨没趣的来招惹她。
自从上元节之后,徐言兮与苏易安之间的最后一张薄纸被捅破,二人之间再未说过一句话。
苏易安几乎已经确定徐言兮对她已经起了戒心,也就没必要每日在徐言兮面前装得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在学堂不相往来,就算回到府中碰见,也会远远的躲开。
苏易安如此并不是害怕徐言兮了,反而是为了养兵蓄锐,等待时机。徐言兮已然和往日不同,她不敢再草率行事。
徐言兮这几日过得并不如表面那般轻松,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前生种种扑面而来,一幕幕可怕的噩梦,只有她自己知道。
夜里,徐言兮总会梦见前生她小产的那一晚。
她在朦朦胧胧中,看见一个妖娆的红衣身影走进了她的房间,趁着房中无人,偷偷摸摸地往她桌上的安胎药碗倒了整整一包的白色粉末。
徐言兮想上前抓住她,问她是谁,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衣衫之时,那人幻化成一道红烟平白消失在她眼前。
此时,另一个自己从门外进来,端起桌上的汤药就要饮下,徐言兮尝试着去推翻那个药碗,却发现自己是那么地无能为力,手在触碰到碗沿的瞬间,整只药碗穿手而过,什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