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聘礼(1 / 2)
顾桦被废当日,良妃带着奉国公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一日,希望眀孝帝能看在父子情面上收回成命,给顾桦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眀孝帝没有见他们,他对顾桦已然是失望至极,再有人说情只会是火上浇油,让他对顾桦的厌恶更深一层。
沁元皇后知道眀孝帝最近情绪不好,特意煲了汤开御书房瞧他。
终究是夫妻一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眀孝帝身边能真正体恤他的女人已是寥寥无几。倒头来才发现,能相依相伴的不过就沁元皇后一人。
这小半年以来,帝后的关系缓和了不好,眀孝帝常常回去沁元皇后的宫中过夜,烦心事也会说与她听。
沁元皇后对眀孝帝的态度也改善了不少,之前因为良妃母子而对他产生的芥蒂在无形中慢慢消散。得了空的时候,她煲一些补汤送到御书房,眀孝帝喝的很是开心。
沁元皇后路过御书房的时候劝过良妃几句,眀孝帝在此事上是铁了心的,良妃与其在这为儿子狡辩,不如诚心悔过重新做人。
良妃聪明了一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糊涂,不仅没有听沁元皇后的话,还在御书房门口对沁元皇后大打出手,将皇后煲的热汤撒了她一身,导致她身上多处被烫伤。
得知此事的眀孝帝对良妃是深恶痛绝,直接下旨降良妃为良嫔,迁入冷宫住居。
不到一日的时间,顾桦和良妃接连被废,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尤其是曾经像顾桦示好过的大臣更是担心会受此事牵连。
为了自保,不少官员在顾桦被废的当日就去太子府献殷勤,毕竟顾桦倒台之后,所有的皇子中没有一人会是太子的阻碍。
当然也有一些大臣暗自揣测,顾浥沉才是这次废除宣王一事中最大的功臣,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帮他的皇兄清扫障碍,而是为了自己能够顺利上位。
也不知这种谣言是从谁口中传出的,一时间竟传的整个豫京沸沸扬扬,不少人信以为真。
一些见风使舵的大臣瞧着逸王府势头正盛,找了机会就要上门拜访顾浥沉,想要试探他的心思。不过接连去了几日,愣是连逸王府的大门都没能进去,更别提见到顾浥沉本人了。
没几日,这样的谣言便不攻自破,因为顾浥沉还是一如往常一样,不上早朝也不关心朝廷之事,继续做着他齐豫第一大逍遥王爷,若说有什么事能让他上心的,那就只有他的婚事。
眀孝帝的赐婚圣旨一下,礼部就拟了几个吉日让顾浥沉过目,谁知被他全部都给否了,说是太晚了,等不了,要他们回去重新挑选一个黄道吉日,越快越好。
最后礼部也很是为难,只好跑来找徐修远商议,徐修远听到顾浥沉想早日娶女儿过门别提有多欢喜了,只觉得顾浥沉对自己这个掌上明珠是用情至深的。
商议过后,二人的婚事定在了八月初五,是最近的一个宜嫁娶的好日子,也就是说徐言兮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嫁进逸王府了。
对于嫁女儿一事,徐修远从头至尾没有表现出不舍和伤感,在他眼中顾浥沉是齐豫难得的好儿郎,又是全府上下的恩人,徐言兮能嫁给这样一个男子他是再满意不过的了。
何况,逸王府就在隔壁,所谓嫁女儿,不过是让女儿搬去了一个稍远一些的院子居住,日后若是想家了,走几步路就能回来,多好。
婚期定下来之后,顾浥沉亲自登门过一次,不过在齐豫订了亲的男女在婚前是不能见面的,因此徐言兮也不知道顾浥沉究竟与她爹娘都说了些什么。
听修竹说,那一日顾浥沉同徐修远和徐知遇喝了好些酒,徐知遇酒量不好,没喝几杯就醉了,拉着顾浥沉的手硬是要他发誓会好好对他的妹妹,还说要是被他知道顾浥沉欺负了徐言兮,一定不过放过顾浥沉。
徐言兮以为,顾浥沉那样高傲不羁的性子,哪会在一个喝醉了救的人面前做什么承诺,没想到修竹说:“逸王殿下真的当着老爷和大少爷的面发了毒誓,说若是负了咱们姑娘必会遭天打雷劈,可把咱们老爷说的眼眶都红了。”
在那之后,连对这桩婚事颇为担忧的高清晚都对逸王赞赏有加,对她的这个女婿别提有多欢喜了,几次拉着徐言兮的手不停夸赞顾浥沉,说她嫁到王府一定会幸福的。
每每听到这些事,徐言兮都哭笑不得,明明她还不到十六岁,怎么全府上下都急着将她嫁出去。
府里开始为这桩婚事忙碌,阵仗丝毫不比徐知遇娶妻的时候小,徐言兮觉得自己没需要做些什么,可是高清晚非逼着她学绣花,说女儿家必须绣活精湛,以后丈夫的腰带和荷包可都是要妻子亲手绣的。
徐言兮最不爱的就是绣花,并不是她静不下心,而是那些细如发丝的针线看得她眼睛都花了,绣针总会扎得她的手指满是针眼,让她心烦极了。
不过后来她想想,高清晚的话的确有理,想到日后顾浥沉腰间的荷包和腰带会是自己那么粗陋的绣活,她自己都觉得很丢人。于是她特意找来羽遥,要她好好教自己一番。
一日,徐言兮正在院中和羽遥学绣花,甘棠和修竹异常兴奋地跑过来:“姑娘,您快去前厅瞧瞧吧,逸王殿下来了!”
徐言兮被两个丫鬟这样一打扰,绣针又扎到了手指,她吸了吸指尖的血滴,问:“他来做什么?”
修竹乐道:“当然是下聘礼的呀!”她将徐言兮从桌前拉起来,“姑娘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这样,徐言兮被两个丫头半推半拉地带到了前厅。
为了不让爹娘发现,徐言兮只得站在屏风后面暗暗看着前厅发生的事情。
顾浥沉依旧是一袭蓝袍,气魄凌然,高贵优雅,他坐在上座懒洋洋地喝着茶水,脸上的笑意恭敬又温柔,举止间多了几分深沉和稳重,将往日的傲慢与玩世不恭全都收敛了起来,可见他对今日的下聘很是重视。
恍然间徐言兮觉得自己都快认不出他了,想起他从前的轻佻和顽劣,她不由道感叹自己对他的了解还不够透彻。
厅内,有一个高大的男子正拿着一份长长的聘礼单子高声唱读,那个男子徐言兮见过几次,似是叫卫昭,是逸王府的总管。他一边读着聘礼单子,下人们一边将一抬一抬的聘礼箱子往里头搬。
“沉香木镶玉如意八柄,织金彩瓷瓶八对,宣德蓝釉留白梅瓶八只,各色上等丝绸十匹,浣芸锦六匹,织锦缎六匹,蜀锦六匹,各色绢纱十匹。白玉首饰十对,金镶玉首饰十对,珊瑚手串、翡翠手串各十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