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1 / 2)
凤双倾正在东方辰奕的房内冥神思索什么,无量婆婆便走了进来。
“婆婆,早上好!”凤双倾笑意盈盈道。
“嗯,早。”无量鬼母的脸色不是很好,此时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这是?”凤双倾指着锦盒问道。
“这是我刚刚过来下人说是有人一早清早送来的,点名说是要给你的,我正好也要找你,便把这盒子拿来了。你看看,里面是什么。”
无量婆婆面带微笑,只是那微笑下隐隐的不安让凤双倾看得一清二楚。
凤双倾狐疑地接过盒子,缓缓地打开,然而里面的东西,让凤双倾心脏皱缩,眼睛蓦地睁大,一向平静地丽容此时满是惊惧。
“怎么了?”无量婆婆见凤双倾如此惊恐的表情,也很诧异。
拿过凤双倾手中的盒子,定睛一看,不由得吃惊。
那盒里装的,竟然是一截断指。看指头的大小明显就是小孩子的小拇指。
凤双倾双手不住地颤抖,眼中溢满了泪水。
“不会的,清儿,别着急,不一定是秦然送来的,有可能是别人的断指,不一定是孩子的,清儿你别着急。”无量婆婆说道。
凤双倾全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婆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吧。”
“清儿你别急,急火攻心对身子不好,你且要注意啊。”无量婆婆细心地嘱咐道。
“嗯,我会的,谢谢婆婆。”凤双倾一脸疲色,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颓败之色出现在脸上,让人心疼。
“那我出去了。”无量婆婆走三步回头看一步,似乎是担心凤双倾会有什么举动,但凤双倾只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
一直到无量婆婆走远,凤双倾脸上的颓败之色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而飞鱼娄金等人也早就起床了,此时听到了官兵的动静,便都聚集到了院中,见凤双倾在东方辰奕房中发呆,众人都走了过去。
“主子,今日就要开战了么?”飞鱼还有些不敢相信,不声不响地怎么就要打仗了呢。什么准备都没有,感觉似乎有些突兀。
“嗯,晚一日不如早一日。占尽先机,才有可能反败为胜,现在的局面本就不利于我们,若是再不攻击,恐怕待敌方摸清了我们的底细,就晚了。”
“那我们要不要去帮忙?”尾火说道。
“这是朝廷的事,我们孤月宫不插手,飞鱼你今天就带着孤月宫一干人等回宫,城门已开,回孤月宫不难。不过一定要注意,低调行事。”
凤双倾看着院中刚刚走前厅走到院中吩咐简风事情的东方辰奕,眸色俞深。
“可是,属下们都走了,就留您一个人在这属下们不放心啊!”小兔子房日说道。她总是特别没有安全感地害怕凤双倾再次消失。
“娄金,你留下帮忙。你们若是不放心,有娄金在我身边,有什么消息他会传达给你们的。”凤双倾冲着娄金使了使眼色。
娄金的内心相当挣扎,但奈何抵挡不住凤双倾的眼刀子,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好吧,你们放心,有我在。”娄金无力地说道。
飞鱼和房日看有娄金在一旁,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即刻动身,返回孤月宫。”
“去吧。注意安全。”凤双倾淡淡地点头。
待飞鱼等人走远,娄金说道,“宫主是有何打算么?不然为何急着让飞鱼他们离开呢?”
“你看看这个。”凤双倾把刚刚的锦盒递给娄金。
娄金轻轻地打开,看到锦盒中鲜血淋漓的小手指的时候忍不住作呕。
“不是星儿的,也不是阳儿的。”凤双倾淡淡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娄金问道。
“这是婆婆拿来的。她说是下人拿过来的。一会你去查查看,这客栈里哪个下人收到过锦盒。再去查查看,这附近的村镇,哪家的孩子断了手指,或者是小孩刚刚去世不久的。”
“宫主是怀疑此事与无量鬼母有关?”
“刚刚来送锦盒,她言语间便是想让我以为这是秦然送来的,而这断指就是孩子的。这样我便会心焦,想要尽快见到秦然,然后便会中了她的奸计。
”而且我怀疑这锦盒根本不是秦然送来的,而是她送来的。“凤双倾缓缓说出心中猜测。
她刚一看到锦盒中的断指便知道这不是她的小孩子的,原因极其简单。
星儿和阳儿从小被东方辰奕宠在手心上,他怎么可能允许他们干粗活。
那断指粗糙很多,而且那指间还有细微的疤痕,一看便是淘气玩耍时候刮伤的,怎么可能是她的阳儿星儿珥。
凤双倾记得星儿和阳儿小手有多么细嫩,和这节手指是断然不同的。
”可鬼母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娄金不解。
”呵呵,她想要让我尽快去找秦然。你说,为什么?“凤双倾笑得温和,全然没有大敌当前的紧迫感骂。
”不知道。“娄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很快就能知道了。既然不知敌人是何计谋,那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这一招,我一向最喜欢。“
”宫主的意思是他们一直在监视你?知道你昨晚的去向?“娄金最近密切关注东方辰玄和皇宫的举动,自然是知道主子昨夜去了东方辰玄的军帐。
而据他掌握的消息,秦然与大皇子近几日来往密切,无量鬼母若是觉得凭此便能让凤双倾加快速度去找秦然,那前提便是她们得确定主子知道秦然的住处。
”不不不,他们极有可能不知道我的去向,但是,他们却可以告诉我秦然的住处,你看这锦盒。这锦盒做工精致,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
“而里面的金黄锦缎,放眼东阳,除了东方辰奕,谁敢用得如此明目张胆。这么明显的提示,不就是告诉我秦然在皇宫么?
”而秦然若是在皇宫,那孩子一定也在皇宫。她想让我去皇宫,说明皇宫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可是这明显就是圈套啊,主子那您还心甘情愿往里钻么?“娄金极其担忧主子会因为太过担心孩子损了心智,过于盲目。
”星儿和阳儿都在秦然的手上,他们长这么大,我对他们关爱地太少,欠他们的太多,若是让她们因为大人们的恩怨受苦,我又怎能安心。
“趁着今天众人都关注眼前的战事,我还能为自己争取点时间。不然以秦然心狠手辣的个性,她会做什么我不敢想象。
”而且我最怕的就是他们会拿孩子去威胁东方辰奕,你觉得以东方辰奕对孩子们的爱护,若是他们提了什么无理条件,他会不同意么?“
”可是……主子,让娄金陪您吧。“娄金请求道。
”我先去皇宫打探清楚,皇宫的地形我还是很熟悉的。若我弄清楚了我便回来,不会和他们硬碰的。你就在这里,仔细看着婆婆的一举一动。“
凤双倾声音放低,”我怕她会对我们不利,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但最迟今晚,我们便能知道了。“
”好吧。“娄金不情愿地点点头。
”还有,附耳过来……“凤双倾在娄金耳边轻声吩咐着什么。
凤双倾话毕,娄金郑重地点了点头。
东方辰奕等人已经整装待发,容飞将军的前锋也已经先行赶到,告诉东方辰奕将军还有半个时辰便能赶到。
此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到东方辰巳的信号一来,便可以大举进发。
”你要千万保重!“凤双倾严肃地和东方辰奕说道。
”嗯,我会的,为了你和孩子们,我会的。“东方辰奕把凤双倾揽入怀中,她没有拒绝。
此时此刻,感受着东方辰奕的气息,凤双倾前所未有的安心。
突然听到了一声信号,东方辰奕探头看看,”好了,我走了。“
东方辰奕身形利落地上了他的战马,那匹战马通体乌黑,皮毛光亮,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看着东方辰奕率领众人向他们宣战的地方赶去,凤双倾遥遥地望着,内心五味陈杂,她偷偷地祈求上天,一定要保佑他们平安归来。
后来,据史官记载,那场战役,是后来苍月历史上最为宏大的战役之一,战况之激烈令人叹为观止,激烈的程度前所未有,虽然只有短短两天,但却波澜起伏。
传说那第一日的战斗血染京郊,大雨倾盆,雨水和血水混为一体,染红了士兵的尸体,甚至染得帝都的大路都殷殷泛红,触目惊心。
本来东阳皇帝东方辰奕率领边疆大将容飞的五万大军与城内的四王爷两面夹击昔日大皇子的叁万大军,应该是必胜的战役。
然而大战正酣时,四王爷带出来的大军却突然调转枪头,开始对付东方辰奕,随即扭转了本成定局的战事,使得东阳皇帝东方辰奕等人均抵挡不住败下阵来。
后来东方辰奕等人均身负重伤,那第一日的战事便以东方辰奕等人的失败而告终。
却说这边的凤双倾,待东方辰奕等人离开后便立刻赶往了皇宫。
既然上官君昊等人驻扎在皇宫,那秦然一定不在明处,而暗处在哪,凤双倾离开东阳皇宫四年,对于皇宫地下的暗道早已不清楚。
是以其实今日前来,凤双倾心中也并不像他和娄金说得那样有底气。
进入皇宫,凤双倾易容成普通宫女混在宫女中。
今年冬日格外的冷,幸好冬日的暖阳让凤双倾心中有一丝欣慰。
偌大的皇宫让凤双倾有些懊恼,秦然会在哪儿呢。是不是自己应该去荣华宫走一趟,怎么说秦然也在那住了五年,应该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打定主意,凤双倾步走向荣华宫。
”唉,奇怪,你说荣贵妃这次回来容貌是不是变了?“一个大眼睛宫女边和旁边的瘦高女子说着边亦步亦趋地走向荣华宫。
”不止样貌呢,我觉得她声音好像也变了,好像是变得苍老了。“瘦高女子念叨着。
”你有没有觉得娘娘自从回来以后似乎能吃了?“
”可不是,平时和吃猫食似的,如今一个人却能吃下两三个人的饭菜,真是奇了。“是啊,快走吧,如今四王爷和西林皇帝也在荣华宫,我们得小心伺候着。”
“对啊,不然让贵妃娘娘等久了姑姑又要骂我们了。”
两个宫女的对话一旁的凤双倾听得清清楚楚。正是因为听得清楚,更是听得凤双倾胆战心惊。
上官君昊和东方辰巳都坐镇皇宫,若是秦然大摇大摆的在宫里行走,他们怎么会毫无所察。
而昨天晚上他们还让简风带回一队侍卫。难道是?凤双倾瞳孔皱缩,若是她所料不差,那便大事不好了!
凤双倾快走两步抓住刚刚说话的两个宫女,急切地问道,“东方辰巳呢?他在哪?”
两个宫女被突然冒出来的凤双倾吓了一跳,但见凤双倾脸色狰狞,惊恐万分。
“快说啊!”凤双倾急切地抓紧了宫女的手腕,疼的宫女脸色一变。
“在,在荣华宫。”
“什么时候去的?”
“前儿个就去了。”
“一直没出来?”凤双倾睁大了双眸。
“是!一直在与娘娘下棋。”
凤双倾瞬间觉得有些头晕,若是他们一直在荣华宫,那昨夜给简风拨官兵的东方辰巳和上官君昊是谁?
那东方辰奕岂不是?岂不是凶多吉少?
凤双倾将将稳住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不再看一旁战战兢兢的两个宫女。向荣华宫跑去。
荣华宫。
凤双倾小心翼翼地装作送茶水的宫女进了大殿,秦然就那么大喇喇地坐在主座上,而另一边,则坐着面色不善的上官君昊。
“来,喝杯茶,我们下盘棋如何?”秦然开口。
凤双倾谨慎地放下茶杯,听着秦然,不,应该是“秦然”说话。
“南宫家主,朕敬你是长辈,却没想你竟然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
凤双倾端着茶盘的手微微一顿,难道是,南宫敖雪?
“唉,君昊无需动怒,本座只是让你和东方贤侄在小女这荣华宫和我这老人家唠唠家常罢了,这怎么称得上卑鄙呢!”
“你无耻!”东方辰巳此时已经气得脸色通红,“要不是你给我们施了软骨散,又拿星儿和阳儿威胁我们,我们会受你挟制?怎么说星儿和阳儿也是你的亲外孙,你怎么舍得?”
东方辰巳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不是无耻,你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随你怎么说,只待明日一切都大功告成,那么你我的使命便都完成,我自然会放你们离开。”
南宫敖雪冷冷地说道,对于东方辰巳所言丝毫不为所动。
凤双倾缓慢放下拿给南宫敖雪的茶,然而在给上官君昊的茶时一个没抓稳,险些摔了茶杯盖。还是上官君昊眼疾手快接了起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凤双倾急忙跪地认错韪。
“不要紧不要紧,下次注意就好了。”上官君昊倒还算是和煦。
凤双倾郁闷了,这要是往日按着上官君昊的暴脾气还此时不是应该跳脚了么,怎么今儿这么好说话啊。
这难道是为人父了,连脾气都没了?凤双倾暗忖,回头见到冰儿一定要好好讨教讨教这驭夫之道璧。
“奴婢做错事了,请主子责罚,若主子不惩罚奴才,奴婢就长跪不起。”凤双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