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封灵淬体(1 / 2)
这一天李怀安不知道自己是回到老黄头的家中,实在是心塞的很,不死心的他再次被现实摧残,脆弱的心灵被锤击了十数下,疼,扁,塞。
当然还不够,又是在他满腹疮痍的心上钉上了厚实的木板,做成了一幅密不透风的棺材。
这一夜,李怀安睡不着,辗转反侧心慌意乱。他在院子中站了许久,仍由呼呼的冷风吹起两鬓散落的长发,衣衫鼓鼓的,似是个球。
天很冷,他的心更冷。
天呐,就想修个行,就这么难吗。
“李怀安,大晚上的不睡觉,杵在这是要吓谁呢。”是睡眼惺忪的叶洛禾。
大晚上的瞅见有道人影在院子与她的房门之间来回走动,不用想,定是李怀安。
回想今日傍晚,李怀安很颓废,再一次被告知与仙途无缘的他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等同于死亡。而唯一让叶洛禾奇怪的是,一个经脉尽数阻塞的人是如何通过太上天门感应篇来牵动天地灵气,而且还是彩色,如此异象,与她所学过的知识相悖。
而且更不寻常的是,那些被李怀安吸引过来的灵气,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被他吸收,这却是与经脉阻塞的症状符合。
李怀安仰望着夜空,漆黑的夜空似是被吐了一盆墨汁,一汪一汪的弥漫,一点一点的变得乌黑,接着又随手扔了一只缺了一角的白玉盘,明晃晃的镶嵌着,至于那一角,便是被碾成碎末,撒在其中,成了那漫天的星。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扫开石磨上的几瓣落叶,坐了上去,面色无奈,“睡不着,出来赏赏月,看看天。”
“赏月?”叶洛禾无语,今夜的月不美,夜空也不明亮,乌漆嘛黑的有什么好赏的。当然,她知道李怀安并不是赏月,而是郁闷,这种感情跟她当年得知自己身上的重病时是一样的,只是自己身边有兄长陪着,而李怀安只有孤零零一个人。
这个少年还是坚强的,虽然有时候不着调。
“李怀安,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有时候我觉得你是不着调,不要脸的,但又有的时候总觉得你是憨厚老实,一副稳重的老者模样,你是不是双重性格?”
“这话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在损我,不要脸……憨厚老实……”李怀安苦笑着,说道:“你似乎是在说我傻。”
叶洛禾在李怀安的对面坐下,一双藕臂连着白玉纤手轻轻拖着香腮,四十五度角仰望着不大好看的夜空,漆黑的眼眸似乎是能将那夜空尽数包裹下,风吹过她的发梢,是几绺青丝荡漾开,又是那毫无参差的侧脸,也狡黠的月光下,透着一种俏皮的恬静,若是盯着看久了,不由的让人心砰砰直跳。
她没有在意李怀安的目光,伸手朝着残月比划了一番,中指指心紧贴着食指指甲笑着说道:“自信点,把‘似乎’去了。”
“呵呵。”李怀安回过神,白了一眼身侧的少女,沉默着没有说话。
天有些渐冷,但石磨上坐着赏月的一男一女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仅仅是缩紧衣襟,吐了口浊气,看着眼前一散而过的白雾,相坐无言。
主卧老黄头的房间内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沉重鼾声,在寂静微风的夜里游荡着,似是要与街道上传着的鼾声比个高低。
这个夜很静,整个牛郎镇中少有人声,只有那镇东的烟花地始终如一的闹腾,没有尽头一般,灯光直冲云天,却也只是融在黑暗中,没有得来回应,只有那林子中停歇的鸟雀,嫌弃的扑翅飞离。
离着镇东勾栏近的牛郎镇百姓,他们的耳朵免不了终日被洗礼,有人不高兴的抱怨了几句,然而只有他一人能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