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第十一章
洞府外疏竹摇曳, 借着清冷的月光流泻了进来。
厉靖言从睡梦中苏醒, 四下环境皆让他不熟悉。
这是什么地方?
还未来得及深思, 身上便泛着一种虚软和无力,仿佛方才经历过什么事, 得到了极致的满足似的。
红『色』的床幔随风轻扬, 遮挡住了大部分的月光。
厉靖言眯起眼,从床上起了身, 他的发丝四垂在肩上, 比往日多了些慵懒。
这感觉未免也太奇怪了,衣衫尽褪, 还那么浓烈的酒气,以及那还未彻底散去的情/欲之气, 瞬间让厉靖言联想到了什么。
他拿起自己衣衫的手骤然捏紧,呼吸也变得急促。
不远处的浴池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厉靖言口干舌燥,控制着自己别看过去。
殷牧悠, 他竟然……
正当此时,那边的人已经从水中起身,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厉靖言连忙装睡,紧紧闭上了眼, 却暗中动用起神识窥视。
这地上铺满了青玉, 踩在上面更显得肤『色』白皙, 就连他的脚趾看上去都这么白润可爱。
披散开来的长发还滴着水, 湿了单薄的里衣, 湿掉的衣衫便紧贴着肌肤,他并未直接走到床边,而是坐到了窗前,手里捏着酒盏,月光便晒在了他的身上。
厉靖言心跳如雷,从未这么仔细的观察过殷牧悠。
他的确很美,月光犹如银霜那般,更为他徒添一丝清冷。可他眉目间的媚气散不开,同样慵懒的姿势,酒水都顺着他的唇角流到脖颈处。
厉靖言强忍着没有立即睁开眼,只是已经被勾得有了反应。
他这是怎么了?
未免也太不争气了!
他只是想利用殷牧悠,想让他助自己融回所有的人格而已,绝不是对他有感觉。
可身体的反应不作假,他的确被对方勾得无法挪开眼,还偷偷的拿神识看。
要被冰宫的那些人知道了,定然会哭天喊地,辛苦修炼出来的强大神识,竟然被他用来做这样的事。
不,他不想看!
厉靖言收回了神识,又因紧闭着双眼,只剩下一片黑暗。
他心里竟意犹未尽,甚至还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认知到自己这种反应之后,厉靖言再也忍不住,从床上坐起身来,想离开这个地方。
殷牧悠喝完了酒,走到床前去撩开了朱幔,笑着凑到他唇间去亲吻了一口:“比我还先睡着,下次不若让我在上面?”
厉靖言眼瞳一缩,竟忘记了躲,生生被亲了一口。
他心跳狂『乱』不止。
然而殷牧悠的亲吻总是这么蜻蜓点水,深入的亲吻对他来说向来很少。
厉靖言的心脏都像是酥麻一片,连忙从这里逃了出去。
殷牧悠:“……”
认不出也不高兴,认出了亲密一点也不高兴。
孟雨泽这片人格贼难搞!
骤雨忽至,打湿了所有的一切,厉靖言在雨中招式凛然,枪尖刺出的时候,击中的是每一滴雨珠,又在枪尖上被弹开。
这天晚上,厉靖言在雨里练了一夜,任大雨冲刷自己的身躯,可心里还是一片燥热。
“……停下来!”
厉靖言紧紧咬牙。
饶是这样也无法抑制他的胡思『乱』想,他竟然还有些回味和餍足?
厉靖言枪舞得更迅猛了。
大雨霶霈,雨水像是间断的珠子一般,将草木上的尘埃也洗刷干净。
忽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阳山上下也顿时通亮。
梧玄得了殷牧悠送来的冰莲,已经苏醒了过来。素回在屋子里照顾着他,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透过窗棂,他们还能隐约看到外面舞枪的人影。
素回不由感叹:“当年的厉靖言还没有变成凶兽的时候,凭靠碎星枪名列天榜前列,他自从得了前世的凶骨,就再也没动过碎星枪。当日大战,也皆是靠着能燃烧一切的黑火,没想到,我今日还能有幸一睹。”
梧玄也把目光望到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厉靖言竟躲也不躲。
素回想起今天下午殷牧悠说厉靖言的身体里是另一片人格,忍不住疑『惑』道:“那些人格的记忆是想通的吗?怎么那片人格也会碎星枪?”
梧玄淡淡道:“恐怕现在的人就是厉靖言吧。”
素回睁大了眼:“什么?”
一提到厉靖言,他就浑身戒备了起来。
“那些人格终有交换的时候,厉靖言重新掌控了人格也不奇怪。”
素回朝梧玄望去:“少主为照阳山夺得了冰莲,想必厉靖言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需要迎战吗?”
梧玄咳嗽了两声:“看他这样子,估计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你觉得他还有心思管冰莲的事吗?”
“……打击?什么打击?”
梧玄淡笑而不语,能有什么打击?自然是殷牧悠的事。
“之前他欺负小猫薄荷这么惨,现在知道后悔了?”梧玄眯起了眼,阴恻恻的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我们也不至于幸灾乐祸。”
虽然这么说,素回都是竭力压制嘴角的笑容的。
幸灾乐祸的是您老人家吧!
梧玄在心里吐槽,不过看厉靖言这样子,他也很爽啊。
梧玄『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素回长老,不如我送他一份大礼如何?”
一大早,殷牧悠就去见了梧玄。
幸亏昨夜的大雨没下多久,宿『露』被阳光照『射』很快就蒸发干净了。
梧玄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便不用待在灵脉的洞府里。早在昨天晚上的时候,梧玄就移至了宫殿之中。
山间白雾袅袅,将宫殿笼罩其中,宛若一方仙境。
殷牧悠走了进去,推开的木门发出了咿呀之声。梧玄就在里面,身披着红艳如火的外衫,完全看不出病弱了。
“看来那冰莲果真有奇效,你看着已经没大碍了?”
梧玄轻咳了一声:“这几年损耗过头了,还得多休息休息。”
之前听到梧玄倒下的消息后,就让他担心不已,如今看到梧玄没大碍了,自己也能放下心来:“这些年让你为我『操』心了。”
梧玄擦了下眼角的眼泪:“你终于知道老父亲的想法了!”
殷牧悠:“……滚!”
梧玄也是『操』心惯了的,整理完自己的思绪,才对殷牧悠说到:“今日我找你来,是有事同你说的。”
“嗯?”
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梧玄的脸『色』凝重:“景丞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