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重重(一)(2 / 2)
自始自终,她所做的事只有两件,一便是查出父亲被冤的真相,二,便是护段长歌周全。
白寒烟沉下心,便疾步向小坊里窜了进去,小坊是一个三进的院子,颇有些江南意境的小坊,段长歌转入内院的脚步一顿,眼角略过白寒烟的身影,着实动了怒意:“白寒烟,你竟然还敢跟过来,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么?”
白寒烟瞧着他一脸怒气,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压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恨意,她半仰起头,挑着眉稍,道: “段大人相杀便来杀呀,怎么,这里只许你来,就不准我来么?”
“白寒烟!”段长歌寒着脸,一径看着眼前这个难缠的女人,双目猛地闪过一道厉芒,眼刀恨不得把白寒烟扎出个窟窿来,冷哼一声甩袖离去,扔出了句:“随你便!”
白寒烟瞧着他愤怒离去得背影,忍不住上扬起了唇角,她忽的想起了方才在大殿之上,常凤轩要杀她之时,纵使段长歌恨他怨她,可还是奋不顾身的解救了她,当时她问他为何要救她,段长歌嗫嚅着唇,当时她并没有反应过来,可现下她却明白了。
段长歌说的是“我也不知。”
白寒烟轻轻笑了笑,一嘴的苦涩从舌根蔓延,长歌,你这么纠结着自己,是不是不能原谅当初她的背叛,还是你舍不下灵姬?
或许,两者都有,白寒烟轻叹一口气,跟上岁寒的步子,长歌啊长歌,你这一生从未得到你想要的,比如自由,皇宫束缚着你,做的都是你不愿做的,比如谋略算计,失去了你不愿失去的,比如曾经对她刻骨铭心的爱,想来,命运待他太过残酷。
岁寒带着他二人走到内院之中,内里,一树梨花自院仰天而立,一阵风来,便簌簌的落着花雨,几丈之远,一间阁楼耸立在花香之中,门是虚掩的,白寒烟感觉着一股危险从门里涌了出来。
“段大人,你想见的人就在这儿。”岁寒轻轻道:“他也想见你,但是最好不要带着不相干的人,你应该知道他的性子。”
岁寒的意有所指让白寒烟勾唇一笑,岁寒抬眼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去:“我只能送你到这,只是白姑娘,你还要跟着么?”
“自然。”白寒烟偏头看着岁寒,双目一沉,道:“岁寒姑娘,最好也不要离去。”
岁寒摇了摇头,看着她道:“那个人并不想见我,毕竟我是不相干的人。”
说罢,她拂袖翩然而去,白寒烟知晓她的用意,她转头看着段长歌,她不信他感觉不出危险来。
“段长歌,你想见谁?”
段长歌背对这她,默然不语,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的转过身,二人站得那么近,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白寒烟,你是什么心思我明白,他是乔初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父,可他的心始终是向着他的。”段长歌看着 她,眼里浮出了厌烦:“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一面改变不了他的心思。”
亭内的花树静静而立,月亮已经完全隐了下去,初生的日头不耀眼,在树下斑驳留痕。
“所以,你不必和我进去,毕竟我们是不相干的人,我不想跟你一起去叫他,至少,和我一起见他的女人不是你。”段长歌瞥了她一眼,便朝着阁楼走去,伸手一推,虚掩的门便大敞着,段长歌走进去许久,白寒烟还是未能回过神来。
过了好久,白寒烟轻轻吐出一口气,半仰着头,笑了笑,苦涩渐浓,是啊,他们终究是不相干的两个人。
忽的,九奶奶那对岁寒诡谲的一眼再次浮现在白寒烟的眼前,她垂下眼,看着被敞开的门,段长歌说的对,无涯老人心思全在乔初身上,那么为了他,会不会不顾及与段长歌的师徒之情,而下了杀手呢。
白寒烟心里一紧,无涯老人若真的痛下杀手,可段长歌未必不会顾及师徒之情而出手反击。
她正忐忑不安,忽觉得脖中却一凉,似有冰凉的东西从颈项中滴下来,正沿着衣衫朝肌肤里蠕蠕流动,她惊骇的睁大双眼,却连一声都喊不出来!